刘树勇老树 “醉眼看花倦”刘树勇个展

2018-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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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刘树勇的水墨小品,没有时下流行味,倒若有若无地显出一份不合时宜的"慵懒".他仿佛置身事外的玩家,视水墨为乐子,在笔画题记中图个快活--全然没

刘树勇的水墨小品,没有时下流行味,倒若有若无地显出一份不合时宜的“慵懒”。他仿佛置身事外的玩家,视水墨为乐子,在笔画题记中图个快活——全然没什么职业上的野心。如一张《放鸟图》,寥寥数笔写一人一鸟,配“进山放只老鸟,回城造首小诗”的题记,什么笔墨传统,什么水墨现代性,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学术问题,在“放只老鸟”、“造首小诗”的嘻哈中,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飘飘忽忽。

于是,刘树勇就像赵州和尚不经意的插科打诨,指东打西地玩着水墨无厘头,在一笔一划的自我陶醉中,哪管世上的“有汉”、“魏晋”。

这份“慵懒”,打着哈气、伸着懒腰,没有今天水墨创作的逻辑负担,只在笔墨嬉戏中,传达着或而古人、或而今人的自我调侃。诸如枯木茅屋的经典野逸题材,他却用看似七言的现代打油诗,混溶出不古不今的个人闲适:“一间茅屋在东山,梅花乍开傍小园。

折得两枝插瓶里,看着春色好过年。”这幅画于“虎年除夕”的作品,落款时间并非文绉绉的天干地支,而是民俗味道浓重的大白话。

或许,这正是刘树勇水墨嘻哈的聪明处,将看似正统的纯酿调配成老白干,小酌之际玩得不亦乐乎。对他而言,名门正派的一本正经是种负担,不如野狐禅来得直接,来得见性——画画这种事,无外乎瞬间观照的自我体验,与他者有啥关系?诸如自个坐在炉子边取暖,揣着双手偷乐:“外面江湖太乱,索性做个宅男。

手机赶紧卖掉,也不上网找烦。三五知己足矣,没事阳台转转。别人说咱抑郁,关起们来数钱。”画中宅男,恰是刘树勇面对世事纷扰的机智:最大的聪明是明白自己只是数钱玩玩。

就此而观,刘树勇对古人“游于艺”的想法,是真真切切理解到了骨子里。所谓“游于艺”,就是将自己剥离世事之后,还能贯穿其中自由穿梭。

文人言中的“知世故而不世故”,恰是这种个人经验的“浮游于世”。他画洞中站立的人相对而语,题曰“修道黄河南岸,说话还都挺玄。旁边女人走过,两人呆看半天。”一份满不在乎的调侃,却是活生生的个体行走世俗中的鲜活体验。

对刘树勇而言,任何天大的事理,不如这瞬间体验来得靠谱。于是乎,绘画仿佛日记,表述着微观的日常细节,一时一日,一点一滴。在文字、图像的组合中,情绪往返于“可读性”、“可视性”间,个体经验的信息化获得了充分的显现空间。

正如描绘大雾赶飞机,依旧那般文字:“北京继续大雾,已经关了高速。路上见行人,梦游不知归处。今日出行,不知灰(飞)机能否起飞。”不经意间,网络新词“灰机”,与画中抱着路灯的人群相映成趣,成为不堪现实的另类笑点。

确实,世事人情的现实景观,总笼罩着他者的困扰。我们,时常在并非自己的要求下塑造自己。世界犹如棱镜折射中的魔幻光影,覆盖我们,并让我们遗忘个体存在。刘树勇对此甚为敏感,他的水墨也因此总试图在魔幻光影中游曳出自己的身影。

在画一个酒醉圆桌上的人时,他于一侧记下洒脱的片刻之悟:“醉后卧听山中雨,梦里遥看云边花。”其中,所谓“山中雨”、“云边花”,正是世事人情的棱镜幻象。对之如醉后,观之如隔梦,恰是一种态度——带着一点“慵懒”,更透着一丝“骄傲”。

于是,世事如花,画者如观。刘树勇带着距离的醉态,嘻嘻哈哈地把玩水墨,将一时、一刻的私家经验揉入迷幻的世事景观。 刘树勇玩得很尽兴,大量片刻观花体验,如厚重日记本,带着宣纸的分量,一摞一摞成为作品。

但他一边不知倦意地画着世事纷扰,一边却钤着“吾倦矣”的图章。那么,他的醉眼看花到底是倦?抑或不倦?其实,倦或不倦,对他自己而言,亦是无解。这种感觉,永远只是片刻感觉,如同我们自己的存在一般,徜徉在时间琐碎的裂口,折射着一片一片的私密体验。这些体验连绵不断,最终成为无解的人生。或许,无解的东西才是最有趣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