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德国遭遇的性福利
2009年9月,我硕士毕业后,很快就在慕尼黑再保险集团市场开拓部找到了个职位。高丽娜一心想做我背后的女人,又不愿两地分居,于是毅然休学,跟我搬去慕尼黑。搬家那天,她高兴地说:“新生活就要开始了。”我也踌躇满志:“这算什么,等着你老公我飞黄腾达吧!”
6月初,公司开拓部召开了年终总结会议,做会议记录的居然是福勒的副手,而不是往日的那个女秘书,且出席的同事中没有一个女性。“去年部门成绩不错,月底的旅游聚会将安排在萨尔斯堡进行。”快结束时,福勒宣布了这个看似平淡的消息。底下居然响起一阵无比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这一幕弄得我也好奇起来——不就是一次旅行吗,有必要那么兴奋吗?
2010年6月底,保险集团慕尼黑总部一共四十多人,一起来到萨尔斯堡近郊的一处度假酒店,蹊跷的是,没有一个女同事同行。第一天吃饭游玩,没什么特别的,到了第二天晚上,气氛突然异常起来,酒店内再也看不到一个散客,而酒店也加强了保安。
晚上7点多用过晚餐后,所有人的手机、相机与其他电子产品都被主管收走。随后大家聚集到底楼的大堂,这里早就摆满了各种餐点与酒水,所有人开始开怀畅饮。到了晚上8点钟,好戏终于开场了。两辆大巴缓缓驶入酒店,从车上下来四十多个浓妆艳抹的女郎,个个都衣着暴露,袒胸露乳。她们冲着我们乱抛眉眼:“来吧,宝贝们。”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个平日走得比较近的同事比霍夫凑到我耳边说:“肖,还犹豫什么,她们就是这次聚会的公司福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一刻,我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次的旅行,竟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性派对,是公司的性福利。
坦率地说,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我爱高丽娜,而且中国人讲究含蓄,当着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同事与妓女勾搭,尤其其中还有领导,就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最后,我装作肚子疼,独自躲回了房间。哎,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中午下来吃饭,同事们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仿佛我脸上刻着字。到了下午,比霍夫愁眉苦脸地来找我了:“肖,你这样可不行,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时我才得知,原来用性派对来激励员工,在德国、丹麦、荷兰已是流行多年的潜规则,许多世界闻名的顶级公司,私底下都会为优秀男员工提供这种福利。据说这种激励方式比金钱更刺激,也更能激发男性员工的工作欲望。
“你昨晚的表现,让福勒很下不来台啊。”比霍夫最后作了总结。事到如今我只能表态,请老板放心,其实我随便起来也不是人,昨晚那是真肚子不舒服,是小概率事件。比霍夫听了十分高兴,继续面授机宜:“每个妓女都戴着臂章,你只能找肩膀上配有黄色标志的,那几个白色标志的,是专为公司中层管理还有精英级业务员提供服务的……”
当晚,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我拼命喝了很多酒,最后被一个红发女郎拉进了房间……事毕,女孩临走时问我叫什么名字,说一个名字一个章,由再保险公司派专人敲在她的臂章上,此后她就靠章子数量与公司结算,每个价值50欧元。想起远方的女友,我心里突然一阵难过,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果然,享受过一次“性福利”后,德国同事们与我的关系更近了一层,眼神里大有一副“我们都是自己人的”的意思。然而那段时间,沉重的思想包袱,对未来的迷茫,还有良心上的谴责却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我。我的异常逃不过高丽娜的眼睛,在她一再追问下,我说出了所有的实情。高丽娜是善良的,她理解了我的无奈,但此后每当听说我在公司的业绩时,她的神色就会异常复杂。有好几次,我都会发现她在偷偷抹泪,她过得很不开心。
2011年4月,距离今年6月的性福利越来越近,公司已经有传言,这次“活动”的地点会在海外。根据我今年的业绩,毫无疑问属于白臂章一族,很多德国男同事对我忌妒羡慕,然而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里格外沉重。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在7月底,我向公司提交了辞呈。回到家,我搂着高丽娜说:“我辞职了,去他的性福利。我们回中国,肯定也能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高丽娜眼中泪光闪动,一年多来,她从未笑得如此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