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王之子 七鼎之尊:王子午鼎印证楚庄王儿子王子午的存在
河南博物院镇馆之宝中有一个春秋时代的圆鼎——王子午鼎,它造型灵动、花纹精美,透着一股华美的气势。王子午鼎不但凸显了楚国楚韵的特色,同时也印证了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庄王儿子王子午的存在。
河床里挖出青铜鼎
王子午鼎1978年出土于河南省淅川县下寺楚墓。它的出土可谓“天时地利”。当时河南地区久旱不雨,淅川县境内的丹江水库干枯,河床出现了裂缝。 有一天,一个孩子在水库边玩耍,不小心被绊倒在地,仔细一看,竟然是个铜制的东西,而在它的旁边还有几件模样相似的青铜器露出一角。
孩子不明白这是什么,回去将这一消息告诉大人们。因为淅川县以前就发现过文物,人们意识到也许这又是不知哪个朝代的文物,于是立即拿起工具赶到河床。
他们发现,河床上露出很多大小不一的“铜角”。大家不敢怠慢,立即上报了淅川县文物局,淅川县文物局得到消息后,立即组织考古人员进行保护挖掘工作。3天之后,发现这是一个墓葬。河南省博物院研究员赵世纲回忆:“根据墓中出土的礼器、乐器、兵器、玉器判断,墓葬所处时代为春秋时的楚国。
墓葬虽曾被盗,但还是出土了不少陪葬物,且8成以上为国家一级文物。在出土的诸多文物之中,2号墓出土的一系列鼎让人尤为惊叹,一共是7件,造型纹饰几乎相同,只是大小有所差别。”这些鼎出土时好几个已破碎。专家们经过近4年的修复,终于让其中的5个鼎重现了当日的华美。
铭文印证王子午的存在
这些鼎的拥有者是谁呢?专家们发现这7个鼎内均有铭文,而且这些铭文字体常不规则,且有很多装饰性的线条,与以往的篆书等字体差别甚大。“这是鸟虫文,也叫鸟虫篆,是金文的一种。”河南省博物院研究员李宏说。这种文字习惯呈鸟、虫形,是流行于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的吴、越、楚等地的一种金文字体。
因为字体形制优美,因此鸟虫文被称为“中国最早的美术字”。随着工作人员对鼎中铭文的研究、释读,发现铭文中十分清晰地记载了“王子午”的字样。
王子午在史籍中有据可查,《春秋左传》等史籍中有多个地方讲到他。根据这些记载和后人的注释,可知王子午,字子庚,是春秋五霸之一楚庄王的儿子,也是楚共王的弟弟。他在楚共王时任司马之职。据史料记载,有一次王子午护送王后秦嬴(秦景公之妹)回娘家,却被秦国扣留。
他的弟弟以三百金贿赂了晋国大臣,让晋国修筑壶邱城(陈国地,在今河南新蔡),并对秦国说,如果你们放了楚王的弟弟,我们就不筑城。秦人怕晋军因此长驻陈地,只好放了子庚。
为此楚国又送了三百车重礼给晋国以示感谢。从这些记载中,我们可以想像王子午在当时对楚国是何等重要。铭文中记载了王子午一生的功德,说他有德于民,有功于国,所以受人尊敬。同时铭文中还表明这件鼎是用来祭奠先王和盟祀用的,可见这是王子午生前所铸。
“鼎是礼器之首,只要刻了名字的鼎,一般不会送人,且会随着主人下葬。”赵世纲说。如此一来,王子午鼎不仅提供了墓主人的身份,鼎中的铭文还印证了王子午的存在。
七鼎之尊
王子午鼎是春秋时期楚国的青铜器,7个鼎由大到小排列。河南博物院里陈列的是其中最大的一件,另外的几个鼎现分别收藏在中国历史博物馆、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淅川县博物馆。王子午鼎从造型到花纹都十分精美,具有典型的楚国风格,它内收的腰腹和外撇的双耳,与一般棱角分明或是鼓腹、立耳的中原鼎明显不同,具有强烈的动感和曲线美,不禁让人联想到“楚王好细腰”的故事。鼎的周围攀附着六个立体怪兽,每个都由两条夔龙蜷曲盘绕而成,结构复杂,构思奇巧,风格诡异。在鼎的细部装饰上,花纹细密精致,更有特点的是它遍布全身的浮雕、镂雕等精巧的雕饰,堪称工艺精湛。优美的造型、精湛的工艺、浪漫的题材,这些都显示了古代楚人丰富浪漫的想象力和鲜活的生命力。
提起古代的“鼎”,人们马上会想到王权和拥有者高贵的身份地位。“鼎”字也常常被赋予“显赫”“尊贵”“盛大”等意义。从商至周,都把定都或建立王朝称为“定鼎”。历史上有名的典故“问鼎中原”,楚庄王出访周朝以借机询问周鼎的大小轻重,大有欲取周王朝天下而代之的意思。
其实,鼎原本是古代的炊器,是用以烹煮肉和盛肉类的器具。许慎在《说文解字》里说:“鼎,三足两耳,和五味之宝器也。”最早的鼎是黏土烧制的陶鼎,后来又有了用青铜铸造的铜鼎。
在王子午的墓葬中出土的7件青铜器鼎,每件鼎内都放置有牛的肢骨,还放有捞取牛肉、牛骨的铜匕。那么,为什么鼎又会被赋予王权,尊贵之意呢?传说夏禹曾收九牧之金铸九鼎于荆山之下,以象征九州。
自从有了禹铸九鼎的传说,鼎就从一般的炊器而发展为传国重器。后来成为最重要的礼器,即作为祭祀时向祖先神灵献享的容器,因此人们把铜鼎等礼器又称为“宗庙重器”。但鼎更重要的作用是体现贵族的权力、身份和地位。
7个大小不一的王子午鼎是属于列鼎。关于“列鼎制度”,周代的礼制规定:天子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或一鼎。以鼎的数量来体现王权贵族的地位和高低,不能随意改变,否则就是僭越,有犯上作乱之嫌。礼器既然代表死者生前或死后的政治或社会地位,那么,7个随葬的王子午鼎,可见墓主人的尊贵地位。
昔日楚国王朝的历史已经随风而去,但从这件鼎上,我们仍可以看到楚国贵族的赫赫威势与钟鸣鼎食的生活,它不但让我们欣赏到楚国工匠们鬼斧神工的雕塑技巧和巧夺天工的青铜铸造工艺;鼎内的铭文还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了那段历史,昭示着那个时代的辉煌。(万红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