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荷西和三毛证婚的人 yc

2017-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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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刚写着,要工作了~~~~~~~~原来想等几天再接着贴.嘻嘻.给荷西和三毛证婚的人 哈敦的母亲的记忆力虽强,但因为不识字,她的叙述中有许多需要

刚写着,要工作了~~~~~~~~原来想等几天再接着贴。嘻嘻。给荷西和三毛证婚的人 哈敦的母亲的记忆力虽强,但因为不识字,她的叙述中有许多需要我再作考察。她老人家,10年前在一次瘟疫流行中患了半身不遂,一直再不能出门。

我安慰了老人,随手掏出500美元,让哈敦保管,替我照顾好他的母亲。 哈敦已学会了推辞(沙哈拉威人过去没有数字概念,对于收受礼物的事也十分排外),多巴哥把钱接过去,塞在他的手里。

这时,天已黑下来。我们打道回府。 第二天一早,我们本想去沙漠。我要亲临三毛足迹踏遍、在那儿与荷西调情、逃婚的地方。三毛有一日在她丈夫去打鱼的时候,突然思念起久别的家人,于是她自作主张,打点了行李,想回家拜见父母。

同时,她预备给丈夫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假期。三毛的性格,表面上十分外露。 当然,这不表明她丧失过丰富的内心生活和挫伤荷西的感情。三毛从来没有真正做过这种傻事--从来没有。 她有时就象一个老孩子,全凭心血来潮,想干什么就去干!

等她开始大逃亡时,荷西才如梦初醒,急忙开车去追。那时刻,三毛去意已定,拎着小包袱,绝不回头。荷西流泪了。三毛摸摸他的胡子,微微一笑,象鸟一样上了飞机。 一大早,哈敦急急忙忙过来,带来一个好消息:他为我找到了一位了解三毛与荷西办婚礼的人。也可以说是三毛他们连结秦晋之好的证婚人。哈敦交给我一张写上要找到那人的住址,便告辞了,他得上班去。

我是急性子,早饭都不想吃,催多巴哥上路。 我们的车左拐右拐,半小时便到了要找的人家门口。这是一幢不太小的平顶黄墙房子,外观装饰一新。多巴哥用阿拉伯语敲开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多巴哥叫她桑卡。里屋很干净,样样现代家具齐备,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中产者的家庭。

屋主不在家,里屋出来一位看上去有60岁的健康老者,桑卡介绍说,是她的爷爷。 桑卡的爷爷听了我们的来意,思索了半响,表现出对我这位外国女人的礼貌,并爽快地答应了采访。

这样,待他儿子回来,可以更仔细地满足我的要求。 桑卡的爷爷穆哈默得原来是一位猎人。一辈子在大沙漠里摔打。他是在58岁时才回家呆着,享受天年。他的儿子桑尼现在是阿尤恩地方政府部门的一位文职人员,负责西撒哈拉地区的旅游文化工作。

我看穆哈默得的模样,就猜着了他一家属于那种身材高标的蓝人部落,穆哈默得的祖上拉着单峰骆驼,出没于阿特拉斯山与红海之间的撒哈拉,过惯了典型的大漠人的生活。 我应该很乐意听听大漠老者对于他们的生活的回顾,可善谈的穆哈默得一张口便不着边际,他不知道我想了解一些什么。

他的经历是太丰富了,大概半辈子并没有人向他咨询过大漠的事情,他有一种把与他有关的一切事都端给我的心思。一晃,上午的时间就没了。老人让桑卡给我们做饭,我想,我从南非来,可以在北非吃到名扬世界的沙哈拉威人的羊肉抓饭了。 我的本子记了厚厚一叠,心想,有机会可能整理出一本撒哈拉沙漠历险记。

趁桑尼还未到家,我提出几个问题,要老人回答。 --您这里到处都有马峰。是不是从大漠传来的? 马峰,它可是好东西。它长长的,黄色的腰身,还带着黑色的纹路。马峰到处飞,不会理睬人对它的看法。马峰一生穷于寻找食物。

我从小就喜欢观察,它们在金色的太阳光下,或者钻进肉铺里去。马峰有时也蜇人一口,特别是小孩,让你火烧火燎地痛上几个小时。但,这在沙哈拉威人看来,算不了什么! --你们现在还烧沥青做饭吗? 你是说三毛在的时候我们就用这做饭。我没见过她,听桑尼说过。三毛会烧沥青,用这个做饭。 --在居民区,沿着泥土小巷,总有许多浓烟从木房顶上升。

他们有的用瓷火盆,还有的是用沥青吧。不然不会满屋子黑烟。 这时,桑卡过来插话:我喜欢停下来看烟火,或者到干涸的河床上去,捡洋槐树枝,用绳子捆好,背回来。那火烧起来有意思极了!噼啪一声,枝液烧得吧吧响。

要是往火里看,就可以看到妖怪的,反正阿妈这么说。 还能看到大漠的风景,看到城市,看到河流和各色奇怪的东西。桑卡的爷爷补充说。他一幅虔诚的表情,让人受到感染。 我快意地想继续发问,穆哈默得的儿子回来了。

他见到屋里早已坐下外国客人,一脸真诚有兴奋。他长得高大,样子很英武。但英武中透出文化修养,一见我们便行阿拉伯礼。桑卡的母亲也回来了,可她不见我们。她那一代形成的严格的规矩在她身上也许是太深了吧。

当吃手抓饭的时候,太阳高高挂在天上,酷热异常。然后,是桑尼的两个儿子陆续回家,一个16岁,叫阿尔基,另一个22岁,叫巴尔基。桑卡给我们端饭,大家都不能动,老老实实端坐着,等着饭来张口。 两个孩子食量很大,狼吞虎咽,一句话也不随便说。

吃饭时,他们不停地用手背驱赶飞过来的马峰。吃完了,弟弟阿尔基把马峰放在拇指和食指上玩,逗它们露出蜇人的刺,然后,他又轻轻地把它们放在地上,让它们畅快地飞走。 午后,桑尼让我们休息,多巴哥把车开回林场办事,傍晚再来接。桑尼拿起电话,通知他的下属,说自己招待远客,整个下午就是我的了。 这是桑尼的叙述-- 我那时是荷西服务的磷矿公司的一名帮工。

我们喜欢这个西班牙小伙子。虽然,我们对公司老板存有极反感的心理。他们毕竟同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外国人! 荷西从来不把我当做下等人。我记得荷西刚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十分用心的人,他来公司不久,便得到老板的尝识,他是那一年的二三月到磷矿的。

荷西跟我们的工友都相处得不错。后来,了解到他竟有一个与他肤色完全不同的情人!荷西总是乐得跟我们提起她。 因为,荷西长得很气派,又是一脸西班牙人胡子,我们就叫他胡子。

有时当面被他听到了,他从不为此不高兴,还故意摸摸胡子,问我说:想不想有! 荷西有一个东方黄肤色的情人,不久整个磷矿的人都清楚了,可就是没见到。 荷西给我们时常自豪地说到三毛这名字,才知道他的情人叫三毛。

他说,三毛又来信了,她会来这儿。他们是在大学认识的。三毛一定会来。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荷西说,我逼她嫁过来,不然,她会飞走的。三毛就喜欢满世界飞,是一个可爱的、怪脾气女人(因为怪,只好嫁给荷西,不然她在世界上就活不了--荷西如此幽默)!

荷西说,他老做梦,梦里很痛苦--因为三毛还没有答复。他们的爱到了相互感到痛楚的地步。荷西干脆宣布:我夏天就娶三毛!我们几位年轻的为荷西一直分担着急心情的兄弟说:只好等到夏天。 没料到,三毛4月份飞来了。她是真的飞来的,乘飞机!有一天,我们去荷西家见到三毛,着实吓一跳--果然是满世界跑的那种女妖。

我们觉得她就是女妖!就是她,把我们可爱的西班牙兄弟荷西迷得神魂巅倒了! 三毛打扮很出格,在我们这里是远近有名的。她总有新花样,有时,她的花裙子上突然多了一朵大花,有时着牛仔裤,腰上却八方玲珑,不知挂了什么。

我们有好多人开始不敢同她说话,因为好奇,远远地见她来了,装做没看见,可偷偷地用眼睛瞟。被她发现了,才不好意思朝她笑,这样往往成了朋友。三毛的朋友真是多。整个镇上的妇女,她基本上都认识了,可她来撒哈拉才不到一个月。

荷西跟她说话,我们有时在旁边,以为他们吵架,两人一幅沙漠猴的样子,相互指责,以为马上会打起来。可就是没打。一会,她们又抱成一团了,荷西还流泪。我们想,荷西真的会被三毛逗成疯子!

三毛说:现在,我们可以结婚了! 荷西望着我们,高兴万分。他说,你们不知道我多急。我等得不耐烦了呢。 可三毛说:现在不行!为什么?刚才说现在结,又变了!三毛说:等我3个月。我要到西非。找不到西非,我不结!

原来是这样。我们几个当地人,表示愿意帮忙,做三毛的向导,以便发疯的荷西早早结婚! 两人的条件谈好了,荷西问我,当地怎么证婚? 我听说过,外国人结婚找法院。我告诉荷西。荷西说:桑尼,带我们去,马上去! 到了法院。不想,荷西的婚事难办了。我们这地方从未办理过证婚事宜。他们说,没办法。 荷西急了,要法院想办法。法院公务员才想起,可以翻条文。

撒哈拉人结婚那时是自己的事,不需在法院。在法院,终于找到了有关条文。法官说,荷西和三毛只能适用公证结婚这一条。 荷西说:如何公证? 法官说:先交出生证明,而后是单身证明,再是居留证,最后由法院公告,证明婚事有效!

荷西问:那得多长时间? 法官答:这位女性的文件要由台湾方面出,加上翻译出证明,证明办完了,要将手续转给西班牙驻萄葡牙领事馆,办理公证,然后再经西班牙外交部,转来此地核实,噢,接着由法院公告15天,最后再送马德里由两人居往过的户籍所在地法院予以公告!

荷西一边听着,一边抓头。三毛气坏了,她压住火,对荷西说:我们还结吗? 婚还得结。荷西按要求办理一切手续,3个月,啊,还是办成了。

结婚的前一天,是三毛通知我们的。时间由法院来定,并且已经定好了,就在第二天!可荷西还不知道自己第二天做新郎。一个司机把信带给他。荷西往地下一躺:马拉松式的公正婚礼可以办完了!我们看荷西那急劲,以为他急着结婚,是不是三毛肚子里有孩子了? 第二天,我们给荷西送了一个大蛋糕,上面签了很多名字。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否被签上去了。但我们到他家时,三毛意外地高兴。她说,她已经嫁给荷西,现在是主人了!三毛说,要给荷西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我们听惯了三毛的浪漫话语,不去追究。在他们的家里擦胳膊擦肩膀,跳起了西班牙舞和撒哈拉舞。闹了几小时。 临别时,三毛对我说:你才是我的证婚人。

我是撒哈拉的女儿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我望了望荷西,眼睛润湿了。我是他们的证婚人。是的。 穆哈默得爷爷眯着眼,也一直听儿子讲话。他意犹未尽,还要给我们讲大漠里的事情。他说,他遇到沙漠非洲狮的经历,要讲它大半天。

他说,有一年,他到海边求生,遇到过捕捉鲸鱼的大叔赫曼 他老人家以一种神态叽叽咔咔地讲叙着这些,仿佛有一种生命的暖流渗进了他的眼睛。这是一个我为此感到兴奋的奇异的感觉。我想老人一辈子与大漠共舞,他是一本杂乱无章,但通篇贯穿着沙哈拉威人的不屈之魂的书。

我对桑尼说,我还会再来,听穆哈默得爷爷的唠叨。我喜欢,真的! 从桑尼的家被多巴哥接回。我将车窗打开,似感到阿特拉斯山与红海之间的撒哈拉(大荒漠--阿拉伯语的意思)之风向我吹来。

我还有好些事要做,要看三毛与荷西住过的旧屋、看主人已异的大法院,走过荷西工作过、下海潜水的边湾,还要到大漠深处去,聆听三毛留下的阴阴魂灵所要给我们的声音我真正进入三毛的故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