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乃珊喜福会 幸福着妈妈的幸福――程乃珊和妈妈的母女情

    和程乃珊聊天,真是一种幸福。她目光柔和,声音清亮,她所讲的故事生动而引人入胜,尤其是当她谈到妈妈时,那种温情,那种细腻,那种知足,溢于言表,看得出她对妈妈充满感激之情。如今,年老的妈妈成了她最牵挂的人。

    渴望女儿有所成就,是程乃珊的妈妈(以下简称“妈妈”)对女儿的心愿。妈妈的严格要求,有时让年幼的程乃珊不堪重负,但是为了妈妈的笑,程乃珊还是学呀、弹呀,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妈妈毕业于圣约翰大学教育系。妈妈的要求有时让年幼的程乃珊不堪重负。“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中国历代做父母的共同心愿。程乃珊有一个哥哥,她也算是独养女儿,但妈妈从不娇惯他们。

家里虽然有保姆,但整理床铺,洗碗拣菜等这些力所能及的家务,程乃珊都要帮着做。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回家懒得掏钥匙而叫保姆开门,这事让妈妈知道了,被训了一顿。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上海的中学大多开俄语课,但妈妈却坚持让程乃珊学英语。

她坚信英语是在全世界用途广泛的一门语言,作为现代人必须懂英语。妈妈在繁忙的上班之余,给程乃珊上英语课。上世纪五十年代,上海不少知识分子家庭也开始给孩子上乐器课,妈妈让程乃珊上钢琴课,她认为上钢琴课不仅可以提高艺术修养,还可以培养孩子脑手并用(一边读谱一边弹琴),并习惯挺胸收腹的良好坐姿。

为了让程乃珊习惯正确的练琴手势,妈妈发明了一个新方法:程乃珊练琴时,在她的两只手背上各放一根火柴,如果火柴掉下来,就说明手势不准确。

程乃珊进中学后,学校功课加上课外英语的学习,几乎挤不出时间练琴,她常常完不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妈妈很民主地将钢琴课停掉了。

   小时候,程乃珊很抱怨妈妈的严格,但现在她感激妈妈当年对她严格到“不近人情”的管束。因为妈妈的严格,使程乃珊闲时可在琴键上摸摸弹弹自己喜爱的曲子,虽然她弹琴不是科班出身,却可自娱自乐;外出访问时,程乃珊能用流利的英语与人对话,进行文学创作的同时还翻译一些自己喜欢的英语畅销书。

      妈妈曾经想当作家,但是战乱让她的愿望付诸东流。

后来,程乃珊成了一个深受读者喜爱的作家,母梦女圆的结局,让母女俩欣喜不已。     程乃珊上大学学的不是文学,她在工作十多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而且成为专业作家。

这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的。程乃珊知道,妈妈年轻时有当作家的梦想,现在,由女儿来实现妈妈的梦想,妈妈该有多高兴呀!于是成为作家也就成了程乃珊最大的梦想。     妈妈的英文、中文都很好,中学时代她还得过学校演讲比赛的冠军。

她曾把演讲稿投寄给上海一家刊物,编辑认为基础很好,请她修改后再发表。后来抗战爆发,那家刊物不知去向,妈妈的写作梦也就破灭了。

    妈妈大学毕业后,回到母校中西女中(今上海市第三女子中学)担任英语教师。周信芳的女儿――《上海的女儿》的作者周采芹是妈妈班上的学生。     妈妈爱看书、爱听音乐,家里有很多书、很多唱片。

良好的文化氛围,深深地影响着程乃珊。     妈妈为女儿能当上作家而感到自豪。女儿成为作家之后,妈妈还经常和女儿谈她自己的学生时代,谈老上海的故事,谈好莱坞电影。

而程乃珊为自己能生长在这个家庭而感到荣幸。程乃珊曾对朋友说:“母亲既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朋友,我和妈妈没有代沟,是她让我走上了文学之路。此后的人生中,我将永远不放弃我的笔!”程乃珊认为,放弃笔也就是放弃了自己和妈妈两个人的梦想。

    妈妈现在八十多岁了,老了,但是程乃珊却更爱妈妈,更离不开她。程乃珊说,妈妈老了,如同一个孩子,单纯、无助;妈妈的笑如同孩子的笑,能带给她无限幸福。     三年前,程乃珊的爸爸去世,独立好强的妈妈开始力不从心,精神恍惚。

程乃珊尽量忙中抽空,差不多天天去妈妈家看望她,但这似乎解决不了妈妈心头的孤独和失落。这可怎么办呢?程乃珊为难了,惟一的哥哥又远在千里之外啊!

想了又想,程乃珊为了使妈妈有个温馨而幸福的晚年,就和先生搬到妈妈家住,让妈妈仍有家人相伴的感觉。     老年人会有许多古怪的举止。比如去年程家相知相助几十年的保姆去世后,妈妈再也不愿请陌生的保姆。

程乃珊为了妈妈开心,自己替妈妈洗澡,连按摩这类事都包下来。因为爱,不擅长做家务的她努力学习,力求把家务做好。这样虽然会占去程乃珊很多时间,但她乐在其中。

妈妈怕寂寞,常常会出其不意地与女儿谈心,打乱了她的写作思路。但程乃珊会毫不犹豫地放下笔陪妈妈聊天。妈妈开心,她也开心。     妈妈年老,为了不让她摔跤,家里的地板已有半年没有打蜡了。

老人容易打翻东西,原先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有几处污水印迹,妈妈为此而自责,程乃珊就装作轻松地打趣道:“你还准备开舞会吗?”     有一次,程乃珊陪妈妈去拔牙,一路上妈妈十分紧张,这令程乃珊想起小时候妈妈陪着她去拔牙的情景。

为了不让妈妈觉得恐惧,程乃珊选择环境幽雅、服务周到的私人口腔医院给妈妈就医。     为了让妈妈开心,程乃珊会不定期地召集自己儿时的伙伴们来开舞会。

这些人都是妈妈看着长大的。他们一口一声“程家姆妈”,叫得妈妈眉开眼笑。妈妈会与这些她看着长大的“小朋友”一起弹琴与唱歌。妈妈老了,记性差了,只能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但对程乃珊来说,妈妈弹出的曲子是最好听的。

晚上如有应酬,程乃珊能推就推,因为要回家陪妈妈。     程乃珊说,陪妈妈,看到妈妈开心,能让自己回归宁静,会给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幸福。

程乃珊简介     程乃珊,专业作家,1979年发表处女作《妈妈教唱的歌》,从此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除创作小说、散文外,她还翻译了多部小说,如《上海生死记》《喜福会》等。她近年出版的著作有:《上海探戈》《上海Lady》《上海女人》《都会丽人》等。她的多部小说被译成世界语、日语、英语、法语等多种文字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