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林昭、张志新、李九莲、钟海源

2018-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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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中华民族历朝历代都不缺少坚守良知舍身取义的民族脊梁,屈原.岳飞.袁崇焕.文天祥.谭嗣同等血性男儿是最为杰出的代表.可百年中国的民族脊梁多是女

中华民族历朝历代都不缺少坚守良知舍身取义的民族脊梁,屈原、岳飞、袁崇焕、文天祥、谭嗣同等血性男儿是最为杰出的代表。

可百年中国的民族脊梁多是女子?

她们是秋瑾、林昭、张志新、李九莲、钟海源……

百年中国虽然也出了不少反抗暴政质疑强权勇于说真话的良心男儿,可在当局的威逼利诱下,绝大多数良心男儿都选择了沉默、屈服或“低头认罪”。不为当局威逼利诱所动,在淫威和刑罚下仍坚持已见,不向暴政弯腰,宁死也要捍卫良知正义的真英雄则多是女子。

遇罗克因为自己的良心文字被当局枪杀,但如果当局在狱中给他“悔过认罪重新做人”的机会,他很有可能就不再“坚持己见”了。

上述几位英雄女子在狱中都拥有无数次“悔过从新暨往不咎”的机会,可她们都不为所动,为了良知正义毅然决然走上万众喊杀的刑场。

那是一种真正的硬骨头精神,是百年中国最缺少的稀有品质!

自1984年以来,我每年都要去杭州西湖西冷桥畔祭拜鉴湖女侠。鉴湖女侠就是秋瑾,我生平第一首诗就是写给她的。1984年早春写的那首《西湖凭吊秋瑾墓感咏》迄今仍铭记在心:

须眉男子应堪羞,西子湖边吊女流。

鉴湖巨星坠碧土,血染丹青举国忧。

龙泉鸣壁恨何在,宝刀岂肯觅封侯。

堪叹湖畔痴心女,何不郎前挂吴钩。

秋瑾出生于书香世家,婚后变卖首饰东渡日本,去那个“一夜间崛起的帝国”寻求救国救民的药方。在留学日本期间,秋瑾结识了很多爱国志士,参加了救国组织“光复会”,后并入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被推为评议部评议员和浙江主盟人。学成归国后任大通学堂督办,把这所新式学堂改造成救亡图存的基地,与徐锡麟分头准备在浙、皖两省同时举行推翻满清王朝的起义。起义消息泄露后秋瑾被捕,两天后在浙江绍兴轩亭口从容就义。

秋瑾不但是一名前无古人的爱国志士,还是一位前无古人的杰出女诗人。她的诗像燎原烈火,照亮了专制中国黑暗的夜空。诗中透射出的豪情壮志,连豪放派词坛的泰山北斗苏轼、辛弃疾也无法与之比肩。

1907年7月15日是秋瑾的受难日。她死前的绝笔是:

秋瑾临行前的唯一要交待的后事竟然是请求免除女子临刑剥光衣服的惯例,全身受刑?

那时中国官场的良知还未完全泯灭,不少官员还残存最后一点人性。主持审讯秋瑾案的山阴知县李钟岳多次和上司抗争为秋瑾鸣冤。秋瑾就义后深感“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无时无刻不在承受良心的谴责,三个月后不堪忍受巨大的精神痛苦自杀身亡。

不仅李忠岳良心发现,当时中国的改良、革命、中间三大政治力量都众口一词抨击清政府杀害女侠的暴行,最终迫使清政府向民众让步,把走狗主凶浙江巡抚、绍兴知府免职。

和秋瑾相比,中华圣女林昭的悲剧更深一层。

林昭一样出生于书香世家,上世纪五十年代江苏省的高考状元,进入北大后任校刊《红楼》的主笔和编委会员。因为相貌文静秀丽,又写得一手好诗,被同学老师戏称为“红楼里的林姑娘”。

那场天良丧尽的反右运动把曾经和睦友爱的同学异化成了势不两立的敌人。林昭的可悲之处就在于置身非人世界却不肯泯灭良知,不识时务站出来为一名因为说了真话而遭受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同学鸣不平,和那位同学一道被划为右派,被判劳教三年,成为众人不耻的“阶级敌人”。

在那个万马齐喑的疯狂岁月,林昭跑到团中央质问:“当年蔡元培先生在北大任校长时,曾慨然向北洋军阀政府去保释‘五四’被捕的学生,现在他们(指北大领导)却把学生送进去,良知何在?”

1960年春,林昭因病回家乡休养。

林昭回到故乡苏州后,依旧不肯放弃独立思考的权力,并筹办针砭时弊的杂志《星火》发表自己的思考成果。长诗《海鸥之歌》和《普鲁米修斯受难之日》激起了读者的强烈共鸣。

林昭再次因思考惹祸,在1962年底被捕,关入上海提篮桥监狱,三年后判处有期徒刑20年。

专制暴徒因为心灵肮脏的缘故,对于年轻貌美的女子总要留条“洗心革面”的生路。尤其是象林昭这样美而且惠的绝代才女,冷血恶棍多么希望她能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下任其玩弄宰割啊!

林昭不愧是中华圣女,让那些两条腿禽兽的肮脏愿望一个又一个落空。

为了让林昭屈服,狱卒对她施加了灭绝人性的残酷折磨。林昭在血书上写道:

“光是镣铐一事人们就玩出了不知多少花样来:一副反铐,两副反铐;时而平行,时而交叉,等等不一。臂肘之上至今创痕犹在不消说了,最最惨无人道酷无人理的是:不论在我绝食之中,在我胃炎发病痛得死去活来之时,乃至在妇女生理特殊情况--月经期间,不仅从未为我解除过镣铐,甚至从未有所减轻!--比如在两副镣铐中暂且除去一副……”

不仅如此,狱卒还把身患重病的林昭交给急于立功的冷血女刑事犯打骂侮辱,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掐得她满身伤痕,大片大片的头发被拔光。每天要把她如此“批斗”至少两个小时。

但林昭依旧没有屈服,用频繁的绝食、自杀表示抗争,并且从没停止发出正义之声。狱中没有纸和笔,她就用自己的鲜血在白色的被单上写下二十多万言对暴政的控诉文字:

“只应社稷公黎庶,那许山河私帝王。”

“每当我想起那惨烈的一九五七年,我就会痛彻心腹地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使我条件反射地感到剧痛。这是一个染满中国知识界和青年群之血泪的惨淡的年份,假如说在此之前处于暴政下的中国知识界还或多或少有一些正气的流露,那么在此以后确实被摧残殆尽了”。

“怎么不是血呢?阴险地利用我们的天真、幼稚、正直,利用我们的善良、单纯与热烈、激昂的气质,欲以加以煽动,加以驱驶,而当我们比较成长了些,开始警觉到现实的荒谬与残酷,开始要求我们应有的民主权力时,就遭到空前未有惨毒无比的迫害、折磨和镇压。”

“怎么不是血呢?我们的青春、爱情、友谊、学业、事业、抱负、理想、幸福、自由,我们之生活的一切,这人的一切几乎被摧残殆尽地葬送在这个污秽、罪恶、极权制度的恐怖统治之下。”

“诚然我们不惜牺牲,甚至不避流血,可是像这样一种自由的生活,到底能不能以血洗的办法,使它在血泊之中建立起来呢?中国人的血历来不是流得太少了而是太多,即使在中国这么一片深厚的中世纪遗址之上,政治斗争是不是也有可能以较为文明的形式去进行而不必诉诸流血呢?”

“自由是一个完整而不可分割的整体,只要还有人被奴役,生活中就不可能有真实而完满的自由,除了被奴役者不得自由,即使奴役他人者也同样不得自由。当我们深受暴政的奴役,我们不愿作奴隶的同时,但我们自身作为反抗者不能建立新的形式的奴隶制度。”

当那些禽兽狱警试图强暴她时,林昭拚死反抗,平时把裤子和上衣缝在一起,需要方便时在裤裆处剪开一个口,随后又马上用针线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