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李小文 中科院布鞋院士李小文遥感泰斗 生活简朴到营养不良

这几天,67岁的院士李小文被强推到聚光灯下。这源于他在中国科学院大学讲座的一张照片走红网络。照片里,蓄着胡须的李小文穿着黑色外套,脚上没穿袜子,蹬着一双布鞋,跷二郎腿,低头念稿。

山村老农形象与院士身份形成强烈反差,让网友惊叹“仙风道骨”。有网友说,他像《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低调、沉默,却有盖世神功。熟悉李小文的人说,在遥感领域,李小文早是人尽皆知的“技术宅”。

院士李小文在做讲座,他蓄胡、光脚穿布鞋,被网友称为“仙风道骨”

“红人”的烦恼

李小文是四川人,早年留学美国,是中科院遥感应用研究所所长,北师大教授,国内遥感领域泰斗级专家。

在电话里,他对记者说“冷一冷”,声音低沉,提到网友对他的评价时,他哈哈一笑,“谢谢网友们”。4月18日的那场讲座在李小文看来,只算一次与学生们的闲谈。如果不是因为那张照片,媒体蜂拥而至,他能平静地继续研究环保部和国土部发布的全国土壤污染状况公报。

他在电话里对记者赔笑说,“理解一下,理解一下”,“再等等,等这波热点过去吧”。

李小文说,记者四处寻他让他很不好意思,自己文字不好,写文章有些词不达意,向记者请教文章该写成什么样子才算合格。在他突然点击量达400万的博客里,百名网友给李小文留言,说他红了。

李小文不作回应,只在博客里留下一个链接,是4月初河南舞阳县中小学数千名教师停课罢工,抗议政府克扣工资。有网友揣测李小文是希望更多人关注普通教师的合法权益。

“扫地僧”的修为

貌不惊人,盖世神功,李小文像《天龙八部》里扫地僧。北师大教授谢云说,他当年第一次见到李小文就觉得很意外。当时学院一名教师退休,邀请在中科院遥感所的李小文来讲课,“那时他才53岁,已经有那么多成果了”。

谢云下楼时,发现迎面上楼的男子穿白衬衫黑裤子,手里拎着一个老款的包,脚上是一双布鞋,“特别土”。他后来听同事讲,李小文到学院报到时,就因为这身装束被门卫挡住了。

“扫地僧”在学术上更加勤勉。2005年,他白天在研究所上班,晚上回北师大做课题。学院晚上11点关门,李小文经常忙到很晚,每次回来都要叫值班室开门。李小文去找系主任说:“咱不是要办成国际一流大学吗?你在美国时,看哪个国际一流大学晚上11点钟就把门锁了?”

李小文的两个女儿在国外读书,妻子也在国外,他独自在家,有时一天吃点米粥、咸菜就行。后来,李小文接连承担两个大的国家项目,作为首席科学家,竟忙到住进医院。谢云说,李小文还有一次因营养不良住院,“这个年代了,院士还营养不良”。

爱打赌的教书匠

李小文做的是遥感基础研究。波士顿大学地理系主任曾评价他是这一领域最顶尖的两三位科学家之一。

有人曾问李小文喜欢带什么样的学生,李小文的观点是“有教无类”,“只要愿意跟我念书的,我都愿意带”。

学生胡荣海说,李小文在讲解遥感知识时,特别擅长比喻,遥感观测力学中有“尺度”效应,李小文是这样解释的:观测就和看美女一样,太远了什么都看不清,太近了看到她的毛孔又不美了,只有不远不近时,才是最美的。

他善于用古诗词解释复杂的遥感理论。比如“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夕阳方照桃花坞,柳絮飞来片片红”。他还喜欢和学生打赌。他从不反对学生的意见,哪怕想法幼稚,他也会用打赌的方式鼓励学生尝试。

他曾在博客里提到“老师合格的标准”:就是让学生做自己的掘墓人。他举了一个例子:“柯达发明了数码相机,反而成了自己(彩卷)的掘墓人。这有什么不好呢?如果柯达吃了亏,那是自己转轨太慢。”

带酒壶的“令狐冲”

早年在美国留学,闲暇时他最喜欢读金庸的武侠小说。他自比洒脱的令狐冲,也喜欢喝酒,以前一天能喝一斤。他说自己没有太大欲求,能有二锅头相伴足够了。学生们证实,李老师就有个酒壶,酒不离身。

学生王海辉和李小文相识多年,他刚去美国那一年,钱快花完了,在网上和李小文说了说,李小文立刻让正在美国的妻子拿钱给他。一名学生记得,李小文在课堂上说,对比较贫困的青年学生来说,很少一点钱,也许就能帮助他选择正确的人生道路。几年前,李小文就拿出李嘉诚基金会奖励自己的钱,在母校成都电子科技大学设立了“李谦”奖助学金。李谦是他的长女,出生时家里条件差,营养不良而生病,不到2岁就去世了。

李小文很有真性情。汶川地震后第二天,他在博客上“道歉”:“大家都关注汶川灾情,但到现在我们还出不了一幅遥感图,我们搞遥感的,真是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有博友说,李小文有魏晋文人风骨,这正是现在学术界缺少的性情,是学者的本分,是做学问应有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