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世的人品 孙维世新书发布暨艺术成就研讨会嘉宾发言
我念一下我母亲(任均)的书面发言,她比孙维世大一岁,一直想参加这个会,但身体状态不太允许,我母亲是孙维世的六姨。
孙维世是我二姐的女儿,是我的外甥女,虽然我比她高一辈儿,但年龄只比她大一岁,我们从小我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从小我就看到维世具有艺术天赋,我们在开封上小学时住在一起,每天晚上都在床上唱歌跳舞,维世经常会叫我“六姨你看”,并做出一个漂亮的舞蹈动作。我年轻时候喜欢文艺就是受了维世的影响,十三、四岁时,我和维世结伴到上海学习表演,一些当时著名的演员给我们上课,江青那时候也来讲过表演,还送过我们每人一张照片,抗战爆发后我们先后到了延安,我在“鲁艺戏剧系”学习时,看过维世演出话剧,她在一个戏里演的大小姐给人印象深,大家便叫他大小姐,在延安时我们几乎每星期都见面,无话不谈。
后来维世去苏联学习戏剧多年,没有经历延安整风和新秧歌运动,那场运动使延安长时间忽略了曾经十分繁荣的话剧艺术,维世回国,把她所学习的完整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带来,这对话剧的再一次发展产生了重要作用,她不但排演了多部著名话剧剧目,并从事了大量的组织和教育工作,那期间维世曾送戏票给我,我因此能看到她排的一些戏,她的导演水平得到了很高的评价,万万没有想到维世年纪轻轻就被害死了。
文革开始后她曾经三次到我家找我,第一次来,她说六姨我现在天天劳动,扫地扫厕所,我们谈对文革的不理解,对江青参政的不理解,说江青出来对国家是不利的。
第二次,她来告诉我她被软禁了,天天有人监视她,她是偷偷溜出来的,她说哥哥死了,我大惊,她说人说是自杀,她相信不会是自杀,一定是被害死的,我们非常悲痛。
维世让我把30年代在上海学习时,江青送的,签着蓝苹名字的那张照片烧掉,她说万一被发现了就是反革命,闹不好就有杀身之祸。第三次,就是最后一次,维世敲开我家的门,我看见她戴着帽子,压的很低,还围着打围巾,进到我屋的,她把帽子掀开一点,六阿姨你看,她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给女人剃光头是文革初期一种革命暴力方式,看她这样我心疼极了,她说六姨,金山已经被抓起来了,我说你怎么办,你一个人他们会不会抓你?她说六姨放心,我没有任何把柄让他们抓。
他们想从我这儿搞总理,我看不出总理有问题,没什么可说的,绝不会胡编乱咬,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维世了,她被抓起来关进监狱,惨无人道的折磨致死,。
我很了解她的艺术水平能力、人品、人格,她是极端热爱艺术,要为艺术鞠躬尽瘁的,她卓越的艺术才华、创作能力刚刚能发挥就遇到了极左年代,一年比一年左,当时我也在文艺单位,知道搞艺术越来越难,但她仍坚持在夹缝中力求艺术的生存之地,可是就这一点点愿望她也永远不能实现了,她的死太可惜了,至今每每念及我就控制不住泪水。
今天国家话剧院编著的《唯有赤子心》一书,还有召开这个座谈会是对维世艺术成就、艺术地位的肯定,是对她人格人品的表彰,这是我几十年来一直期盼的事,由于对她没有客观公众的历史评价,维世多年来被流言蜚语污染,本来的真实面目被淹没,这个会议开始公众的评价维世,客观的研究维世,真实的还原维世,这使我感动,我想维世地下有知,也会谢谢国家话剧院,谢谢大庆油田,谢谢各位专家、领导,谢谢为此付出辛勤的年轻人,谢谢她疼爱的小女儿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