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祥青没死 追踪张祥青:荣程钢铁没有秘密
张祥青是唐山大地震孤儿,地震中他失去了父母,12岁便辍学捡破烂。15岁,受政府照顾进入钢厂,从白手起家到154亿元资产,从名不见经传到中国500强企业,一个钢铁巨人就这样诞生了。然而他躲过了灾难,却敌不过病魔。
8月9日,天津荣程联合钢铁集团董事长张祥青突发心脏病去世,年仅47岁。
一份涉嫌向力拓原员工行贿的中国企业名单将他置于风波中心。2010年4月,当记者赶赴天津对话这位在汶川地震中捐款亿元的低调企业家时,收获的却是另一种心情。
一米八的大个头,黑色大衣,坐到记者面前,没有客套和寒暄,张祥青一上来就要号脉。这多少让我们有些惊讶。身边人说,董事长近年来自学中医,号了千余人的脉,且最爱给医生看病。他的越野车上三分之二的地方堆满药,习惯性“悬壶济世”。
段子还有很多。比如初进钢厂时,一块火红的铁皮飞溅到眉骨,肉烧得吱吱作响,他纹丝不动,结果眼角留疤差点讨不到老婆;又如身家几十亿后,他仍不时跑到街上拉三轮,“权当锻炼”。他是一个孤儿。
34年前的唐山大地震让他九死一生,两年前的汶川地震又将他置于前台。央视赈灾晚会上,原本高举3000万元捐赠牌子的他大喊,“我刚才和我太太商量,再追加捐款7000万元,给孩子们建震不垮的学校!”
语惊四座。只是晚会结束,人们看见那位刚刚一掷千金的大老板,正嚼着饼干四下寻找经济型酒店。而此时,天津人方才知道本市最大民营企业叫作荣程钢铁,其已连续多年跻身中国企业500强。有人将它近年来的捐款一累加,真金白银已超过三亿。
只是,张并不愿接受这样的成名过程。乃至2010年4月,当公司副总柴树满告诉我们,这是荣程多年来第一次接受媒体近距离采访时,我们竟一时不知应从张祥青的哪一张脸谱切入——风波中的民营钢铁大佬,有血有肉的慈善大户,还是自社会底层迎头打拼最终成功诠释“中国梦”的地震孤儿?
“荣程很低调,我们夫妻只愿一直做不被人知的小草”。这是张祥青太太给记者发来的短信。只是,这株小草偏偏生长在充满“弱肉强食”、“疯狂扩张”、“大进大出”以及所谓“国进民退”的钢铁行业。它很审慎。
——2010年4月,有媒体根据力拓案的公开庭审资料,披露了一份涉嫌向力拓原员工行贿的中国企业名单,包括荣程在内的国内20家一线钢企赫然在列。有人说,国企在外边淘了气或不争气,却深谙“妈妈”会来解围的道理。但民企则不然。虽然只是涉嫌,虽然并不成立,但强大的舆论“敲击”依旧凸显了其逼仄的生存空间。它很无奈。
或许,向前三步,才能体会这因铁矿石而疯狂的行业;而退后三步,才能看懂一个真实的张祥青。
超级旋风的中心
有人说,民企老板是企业最后一块“挡风板”,这个风是风险的风;他也是企业组织里承受压力最大的一块板。压力来自企业内外,来自本人内心,还来自时不时的舆论“敲打”。
天津市津南区葛沽镇是一个百年古镇,因河滩上葛草丛生而得名。而近代葛沽屡被世人提及则是因为袁世凯当年曾在这附近练过兵。2010年4月25日,记者从车窗望出去,马路两旁植满白杨,天高云淡,几位衣着不整的民工正在对部分路段进行整修。
一座有几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工厂赫然出现,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小城,小城里有运输铁水的火车在铁路线上穿梭往来。“最初这里全是芦苇和水塘,设备锈迹斑斑,周围村民都到厂子里捕鱼,放牲畜。”一位荣钢集团的老员工如是回忆。
改变只在九年之间。
记者到来的当天,恰好赶上天津荣钢成立九周年暨五一表彰大会。彩旗招展,鞭炮响亮,职工们自编自演的文艺表演中,荣钢创业初的黑白老照片被打上了大屏幕——张祥青的眼眶湿润了。中午吃饭时,他领着太太挨桌敬酒。“董事长酒精过敏,但每年此时都很激动。有时甚至亲自到食堂给工人们炒菜,最拿手的是红烧肉。”
显然,张祥青并未受到行贿消息的影响,即便该事件已让国内钢铁行业波浪滔天。
2010年4月初,有媒体报道称原力拓中方雇员王勇在上海受审时供认,曾在2003~2004年收受荣钢300万元人民币,作为回报他帮助荣钢获得了力拓公司的长协合同。与之同时,包括王勇在内的力拓四名员工共收受了中国钢企9233万元,涉及企业20家。
所谓长协机制即铁矿石年度定价机制,相较现货矿,长协矿价格相对稳定。记者了解到,荣程的长协合同确实存在,这也被看作其超速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
但,“长协”的签订过程真如外界传言那样吗?
曾有媒体称,荣钢前身仅是一个连办公场所都没有的小企业。其借来厂房,在眼皮底下骗过了罗伯河铁矿公司的澳方决策者,最终签订“长协”。
但来自当地政府的公开资料显示,张祥青早在2001年即花费2.8亿元收购了天津渤海冶金工业有限责任公司,后更名天津荣钢,加上之前在唐山的工厂——荣程借来厂房的说法显然站不住脚。
而从2003年中国钢铁业的宏观环境看,外矿在中国尚属买方市场,国外矿商在中国开局也并不顺利,中国冶金工业规划研究院的副院长李新创的一段回忆也证实了该说法,“早前很多年国产铁矿石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国外矿山卖给中国铁矿石,还要给我们回扣呢!”
——帷幕暂时拉下,但那颗“疯狂的石头”背后的故事却不得不提。
不得不说的风波之源
每一块钢铁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国家兴衰的秘密,而连续六年暴涨的铁矿石价格背后,又有着怎样的秘密,怎样的利益格局?
2003年,中国成为全球最大的铁矿石进口国。但连续六年的铁矿石谈判之殇,却成了中国钢企脖子上的一道沉重枷锁。“铁矿石在谈判中每上涨1美元,中国钢厂每年就会增加5亿美元的进口成本。而这六年的累计涨幅竟然高达400%!”
那么,中方何以在与三大铁矿石巨头的价格谈判中屡战屡败?
吴思在《血酬定律》中说过,“所有规则的建立,说到底都遵循一条根本原则,暴力最强者说了算。”因为国产铁矿石品质较低,拥有优良铁矿石资源的国外“三大矿企”,俨然成了“挟资源以令诸侯”的暴力最强者。
谈判地位的悬殊自然造成了铁矿石供应商与国内钢企不能公平分摊钢铁产业链的利润。更何况,国内钢企本身便存在因利益不均而引发的各自为政。
目前像荣钢、沙钢等拥有长协合同的民营钢企数量很少,大量中小钢企无法拿到价格优惠的长协矿,只能从有进口资质的贸易商以及大型钢企手里获得二手价格。有人长歌当哭,自然有人轻歌曼舞,殊不知,很多大企业竟然把这当做牟利的工具,使得中小钢企苦不堪言。
尽管中钢协一再呼吁在铁矿石谈判中“一致对外”,但因为钢铁业内部的利益不一致,每到谈判季节必然难免相互拆台,甚至不惜以行贿或泄密的方式从三大铁矿石巨头那里获得购买权。
内讧起来刺刀见红,国际谈判桌上却捉襟见肘。
了解了国内钢铁业底牌的“三大矿”,偏偏把每年的谈判时间选在钢铁业的供求旺季,并对中国钢企的“机密”了如指掌:比如在码头上的铁矿石存货,月生产订单,甚至内部会议的纪要。换言之,既已掌握了你家冰箱里的食物储备,还怕你迟迟不出来买菜花钱?
事实上,面对逐年上涨的铁矿石价格,民企的日子肯定比国有钢厂难过,而民企的抱怨更大程度还来源于对自身地位的不满。
比如曾有媒体报道称,作为进入世界500强榜单的中国民企,沈文荣对于政府政策倾斜便深有感触。在借壳ST张铜之前,沙钢原本是要A股上市的,当时其已做完了全部上市准备工作,可是后来政府找到沈文荣,劝说他把上市机会让给一家国有企业,当时这家国有企业面临资金困境,政府决定将它运作上市渡过难关。
“哦,原来上市的机会是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国有企业的,那沙钢不困难,也不需要帮助。”从那之后,沈文荣再也没有动过上市的念头。可见作为企业,国资和民营待遇相差之大,以及竞争实力之悬殊。
——然而,当记者将这一问题抛给张祥青时,他的回答则让我们大吃一惊。
“什么叫弱势?我没有感觉出来,企业本来就属于国家的社会的!没有强弱之分。”
或许,我们真不能用平常人的逻辑去思考这个地震孤儿。
“铁六”的抗争
一个地震孤儿穿越了农民、工人、个体户最终成功迈进民营企业家阶层,他成功演绎了“中国梦”。当地人说,铁六(张祥青的小名)从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到现在,吃过许多苦,也很真实。那么,他何以保持这份真实?
唐山大地震发生时,母亲用身体将他掩于怀下,他活了下来。
为了生活,他拾破烂、捡钢渣、卖冰棍,后来靠亲戚的帮助勉强上了初中。“到最后1块钱的学费都得去借,书实在念不下去了。”
16岁,张祥青告诉哥哥想去上班。哥哥说,想上班可以,你先把门口这堆粪送到田里去。张祥青放下筷子立马推着地排车干起来。“一个地排车每趟1000多斤,从中午一点拉到晚上八点,哥哥说,不用拉了,你已经是个壮劳力了!”在政府照顾下,张祥青进入了当地一家钢铁厂,成为厂里年龄最小的学徒工。
1989年,张祥青和妻子干起个体。他们靠养猪、做豆腐、卖早点起家,三年后成为当地最早一批个体户。此阶段的张祥青经历着同时代创业者共有的艰辛,其最终收获之所以超越常人无非因为当年的苦难处境异于常人,不得已而上路。
“每天都是半夜三点起床,就盼着天下雨可以多睡会,有时累得头发都是躺在炕沿上让老婆给洗。”“有段时间,因为出摊担心孩子从床上跌下来,只好把她放在洗衣机里。回来后,见女儿哭红了眼睛,一家三口都不禁掉起眼泪……”
1991年,张祥青开始介入废钢生意。他拿着四处借来的2万块钱北上北京。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就亏了本钱。
“第一车废钢,人家说虽然质量不好但能用,以后给你好的”,初入商海的张祥青回到唐山一看货,立即就知道太轻信别人了。“当时做废钢生意的人很多,关系错综复杂。新加入者并不受欢迎。”然而,张祥青坚持下来,最终在这一行赚到百万身家。
1995年,张祥青夫妇开起烧结厂;1998年成立河北丰南冀发特种钢材有限公司;1999年又在河北成立了现在的唐山市合利钢铁厂。
——如此快节奏的扩张很大原因在于张身上的江湖豪气。比如说好每吨废钢分给合作伙伴30元,但当他每吨赚回100元时,多出的部分还是会分给对方。这种财散人聚的理念一直贯穿于荣程发展始终。
2008年,天津荣程要上马一条生产线,本来已经签好合同,但是合作方偶然提及原材料上涨。张祥青立马打断对方,“我多加一百万,你能赚钱了吧?”
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一次,工厂附近村子要打两口井,村支书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找到张。张问,“两口?不够吧?打六口吧。”还有一次,当地建学校想找张捐200万元,张问,“200万够吗?600万吧,建好一点的。”
以心换心。金融危机期间,全国钢铁行业哀鸿一片,荣程却得到所有客户力挺,全年销售收入300亿元,库房里却没有一丝库存,利税11.4亿元。这使得当年的某次行业聚会上,荣程被行业领导点名表扬,要求各家企业向其学习。
事实上,民营资本和企业家精神但凡投射到重工业中,往往能体现一种铁的精神和效率。比如王传福,比如沈文荣,其对技术都有一股铁劲。而张祥青的铁劲和他一米八的块头似成正比。
比如,他学高尔夫,夜里三点想起一个动作,立马下床拿起照相机把自己的姿势拍下来,与教材比较;他只有初中文化,却成了一名的炼铁炼钢专家。很多技术难题都靠自己看书,同时带着工人四处学习。有一次,一位师傅在学习现场说:“没什么好学的,我看还没我们的好呢。”张祥青愤然将这个人开除。
“人之所以狂傲,是因为见识少;之所以自恋,是因为从未遇见过能人。”
“荣程没有秘密”
张祥青很低调,张太太说,荣钢的背后是7000多个饭碗。他们必须慎重。
同样是在钢铁行业,杜双华曾说:“在整个日钢建厂阶段,离不开省市领导的关怀和支持。”而戴国芳则在落马后说:“如果政府部门强烈支持我,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民营企业做到一定阶段早已不是为自己而做。政商关系,社会责任,以及方方面面的矛盾,它总会在不经意间击倒一些人,也成就一些人。
张祥青钢铁帝国迎来的历史性转折在2001年。他投资2.8亿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收购了天津一家倒闭的钢厂——天津渤海冶金工业有限责任公司,组建了现在的荣钢集团,从获知消息、联系洽谈到最后合同生效,只用了短短的14天,这一举动让业界目瞪口呆。
收购渤冶被看作荣程发展的最大机遇。张当时把唐山两个钢厂能动用的钱全部拿到这里。原因只有一条,未来的钢厂肯定是在临海的,恰好当时天津也有了建设铁矿石大港口的规划。
这一“赌”显然对了。迄今,我国钢铁行业正纷纷向沿海布局,而不久前爆出的山钢收购日钢的消息,很大原因在于日照钢铁拥有临海的良港优势。
值得一提的是,但凡在钢铁业发展迅猛的公司,往往具备三大特征,人脉网络、圈地运动、银企联盟。可多年来荣程在与银行信贷方面,和其它民营企业相比确是非常审慎。
事实上,2001年带着七位元老闯荡葛沽镇的张祥青,应当算作这块土地的外来户,与当地村民的矛盾并非没有。比如其刚接手这座工厂,老设备给周边农田带来了污染,农民们拿着菜地的蔬菜找上门来。张祥青做出决定:工厂必须整顿,宁可限产甚至停产,直到环保达标。截止到2008年其在环保方面的投入已达12个亿。
如今荣程的7000多名员工很多都来自于周边村庄,不信任感逐年消失。金融危机期间,工人们甚至主动向工厂提出愿意自己掏钱买饭,而此前荣程的食堂中午饭一直都是免费的。
——一位高管告诉记者,汶川地震捐款后,张祥青一个人回到了唐山母亲坟前,他说:妈妈,我没有白活,我能回报社会了……
34年前的唐山大地震让他九死一生,两年前的汶川地震又将张祥青置于前台。央视赈灾晚会上,原本高举3000万元捐赠牌子的他大喊,“我刚才和我太太商量,再追加捐款7000万元,给孩子们建震不垮的学校!”
活着的意义
那一天夜里看着玻璃向我扎来,我以为这是梦。我说我就不眨眼,就要看看这个梦究竟会怎么醒。
等我真的醒来,我发现我在妈妈的怀里,她身上一身的汗,我疯狂地叫妈妈。旁边的五哥说,妈死了。
我大哥比我大26岁,离我们住的地方只有六七百米。当时他从屋里冲出来后,一路救人,六七百米的路他走了五个小时。
我们家旁边有一棵树,妈妈曾经说,留着吧,等以后铁六结婚时候可以用来作房檩子,殊不知地震时,就是这棵树砸了下来……
汶川地震的时候我看电视,只有经过此种惨况的人才能体会那种近乎绝望的心境。我们当时出来后也是没有水,没有吃的,也是在滂沱的大雨中淋着。我知道他们盼望的是什么,渴望的是什么。
当时,看到妈妈、哥哥和其他乡亲的一具具尸体摆在那儿,我真的很难过,但我没有绝望。我的生命是妈妈给我的,她既然让我活了下来,我就要坚强地活下去。我永远不把自己当孤儿,我把爸爸妈妈的离去想成他们都是去了远方,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是最可怜的人。
妈妈在世的时候常跟我们说,一个人有力量的时候要能够帮助别人,这才有价值。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很冷,我在村头和一个乞丐玩了一上午,最后我把他领到我们家里吃饭。那是一个饥饿的年代啊,家里没有多余的口粮,但是妈妈见是我领回来的,还是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分着吃。
可到了最后,那乞丐不走了。我急了问妈妈怎么办啊?我妈妈说,你领来的你自己处理啊。我说,我让他到我们家来吃,他就来了。哥哥姐姐说,你让他来吃他不来?最后,乞丐还是走了,因为家里实在没吃的了。
我小时候一直渴望当英雄,别人欺负我哥哥,我跳出来说,别打我哥哥,要打就打我我不哭!我家里摆着王杰和洪祥青的画像,我跟我爸爸说,我要改名要当英雄要叫张祥青,爸爸说行啊,只要你不改姓就行。就这样,张铁六改名张祥青。
父母亲的音容笑貌现在依旧在我的脑海。在他们身上,我学会了两样东西,一是善良,二是勤奋。那时候因为家里穷,人家说就怪我们家小孩太多,我妈妈则回答说,“我这么多儿子,将来不知哪个儿子可以当县长呢。”我从来没有看见我妈妈在家里休息会,最多就是在炕上缝缝补补。她曾经告诫我,一个人在这个社会只要肯动手,就不会饿死。
这么多年,我要感谢我的太太。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旁人冷言冷语,“那小子太穷别嫁”。我太太却说,我偏不怕他穷,我就要帮他过好日子!
我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家里连一把菜刀都没有。刚创业时借了周边亲戚的账,但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她总是给我鼓励。我这一辈子能够找到一个好老婆,是我最大的福气。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这也让我更加地珍视身边人,珍惜健康和生命。而人既然活着就是要有意义,有价值。曾经有人问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告诉他们,是你这个人活着而很多人能因为你活得更精彩更美好。
财富真的只是一串数字。小时候为了上学挣学费,我曾经捡过破烂。可即使是捡破烂,我也是很快乐的。它教会我如何寻找机遇,以及面对强者时如何保护自己。这些东西回想起来都是人生的财富,它并不比金钱逊色。
比财富更重要的是生命,是对社会的贡献,只有这样,你的存在对于世界才是一种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