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的父亲是谁 “先父”到底是谁的父亲?
2007年12月28日的《文汇报》上,刊登了一篇新华社的专稿。专稿报道了巴基斯坦前总理贝·布托被刺杀前拜谒父亲陵墓的情况。
报道的题目是:《贝·布托生前拜谒先父墓时表示:“我仍面临威胁,但不会害怕”》。这里出现了一处“先父”。行文中又有多三处出现了“先父”字样:“贝·布裹10月27日乘飞机从巴最大城市卡拉奇前往苏库尔市,打算经那里抵达南部信德省的拉尔卡纳市,拜谒先父陵墓”,“贝·布托……径直前往先父陵墓”,“拜访完先父墓后,贝·布托对随行记者说:‘我仍然面临着袭击威胁,但不会因此害怕……’”。
一篇千字左右的报道,出现了四次“先父”。这里的“先父”,看记者的本意,是指贝·布托的父亲,巴基斯坦的第一位民选总理阿里·布托,因为有个具体的语境摆在那里,读者不至于发生误会。但是,如果较起真来,一口一个“先父”的说法,人们有理由认为贝·布托拜谒的是写这篇报道的记者的父亲。这不是故意恶心谁,因为“先父”一词没有第二个意思,它的意思就是专指讲话者本人死去的父亲。
古代汉语和现代书面语中的谦辞和敬辞,在许多人的头脑中还是一笔糊涂帐。谦辞中除了“先父”,还有“家父”,也令不少人露怯。记得一位央视的著名主持人,在同一位文艺界名人对谈时,也是一口一个“家父”地称呼对方的父亲,令观众浑身起鸡皮疙瘩。在有的电视剧里,我们还能听见有的人请客人到自己“府上”坐坐。
称呼使用混乱的现象,还可以往前追溯得很远。京剧《状元媒》是一出老戏。剧中柴郡主有一句唱词:“但愿得令公令婆别无异见”。这里的“令公令婆”也用得极不得体。头一个毛病,是情理方面的:柴郡主当时还没有嫁给杨延昭,怎么能对杨的父母以“公婆”相称呢?第二个毛病,就是没有明白“令”的含义,“令”是美的意思,父母、兄弟、姐妹、公婆之前,只要加了“令”字,必定是指讲话对象的亲属。
就算是柴郡主急着嫁人,一厢情愿地要当儿媳妇,也不能把自己的公婆说成“令公令婆”。考虑到京剧的发展史上,从剧本到表演,文人介入得很不够,台词中不合语法、逻辑之处颇多,“令公令婆”之类的毛病,还是小焉者也。
鉴于在称呼上出现的错误过于频繁,瓜田提出两个建议:一,把有关的知识恶补一下。找一本相关的书,翻上几十分钟,也就都解决了;二,不想恶补也行,那就老老实实地躲开这几颗地雷,不去碰它,平时该怎么说话,还怎么说话。对方的父亲,你拿不准该叫“令尊”还是“家父”或者“先父”,也就不要拽文了,干脆,就说“您的父亲”。这也很好。
顺便想到与这个问题关系不大的另一个毛病,那就是主持人跟被采访者说话的时候,常常喜欢套近乎,滥用“咱们”。提起被采访对象的家庭、亲属和其他事物,会亲切地说成“咱们家”、“咱爹妈”、“咱们单位”等等,这虽说能显得热络,但也是极不准确的,主持人怎么就成了他们家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