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稼祥朝鲜 吴稼祥:朝鲜接班人问题的宿命

提要:人类的不平等现实往往驱使人们逃避自由,追求平等,最终追求公有。离开了自由的平等,只能是人类的噩梦。在自由的不平等下,你还可以改变你的现状;在不自由的所谓平等下,你只能接受宿命。这个宿命,就像“公权”目前正在朝鲜半岛自由下落一样,谁也不能阻挡。

吴稼祥(知名学者,哈佛大学访问学者)

最近最吸引世界眼球的国家,不是奥巴马领衔主演的美国,也不是贝鲁斯科尼与美人共舞的意大利,甚至不是被萨科齐嘴皮把玩的法国,而是我行我素的朝鲜:导弹上天,公权落地。

据韩国媒体26日报道,被指定为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继承人的三儿子金正云,最近被任命为朝鲜国防委员会最底层职务“指导员”,开始为继承大统做准备。

报道说,与父亲金正日从劳动党开始逐渐掌握大统不同,金正云从国防委员会开始走上接班之路,这可能与金正日提倡的“先军政治”有关。所谓先军政治,就是军事压倒一切的政治。历史上,西方的斯巴达,东方的秦国,是最早的“先军政治”国家。从党国军到党军国,再到军党国,可能是朝鲜从“主体思想”时代走向“先军政治”时代的主要线索。

自从法国大革命判了君主政治(君主立宪除外)的死刑之后,国家权力就在法理上从“私权”转变为“公权”。国家权力的公权形态有两种,一种是公民主权形态,另一种是人民主权形态。用经济学术语来描述,前者是“股份制”形态,被当今世界大多数宪政民主国家所采用;后者是“公有制”形态,曾经为所有苏联体系的国家所采用,至今还是朝鲜、古巴等国的基本政治形态。

但是,人们可能没有注意到,任何被称为公有物的东西,实际上都悬在半空中,一定要下落,落在碰巧最接近它的人的怀中。被某个人抱在怀里的公有物,就像未受到阻拦的自由落体一定要落到地面一样,它也一定要落为私有,私有从私用开始。

“公权私用”,就是权力的“终身制”;从“公权私用”到“公权私有”只要一步之遥,那就是从终身制到世袭制。世袭制有兄终弟及,比如古巴;也有夫让妻受,比如前罗马尼亚;最常规的还是父权子继,比如从金日成到金正日,再到金XX。

《西游记》里有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要我看,它是一则伟大的寓言。在东方,白骨精就是专制主义;在西方,白骨精是扩张主义。东方专制主义先是寄居在君主制度躯壳里,被各种名目的革命打碎以后,它摇身一变,变成了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有民粹主义,也有民族主义,还有更漂亮的爱X主义。可惜的是,依然有大大小小的唐僧们,还在为被打瘪的老头子和老奶奶的躯壳哭泣,等到被白骨精抓到山洞里再后悔,就已经晚了。

人类的不平等现实往往驱使人们逃避自由,追求平等,最终追求公有。但未深入探究的人可能想不到:被共同占有的东西如果是一次性消费品,那是平均消费;如果被共同占有的东西是财产或权力,即使全社会的人环绕着它呈圆周等距离分布,等到可以接近它的哨子一旦吹响,占有它的比赛就开始了,能力最强的人,就是最先占有它的人,靠近这个幸运儿的,可以分一杯羹。

如果说,这种状况下,还有什么平等的话,那只有是平等地挨饿,或平等地被奴役。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离开了自由的平等,只能是人类的噩梦。在自由的不平等下,你还可以改变你的现状;在不自由的所谓平等下,你只能接受宿命。

这个宿命,就像“公权”目前正在朝鲜半岛自由下落一样,谁也不能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