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青岛 半夜遭电话骚扰挑逗 揭秘青岛网红风光背后(图)
2014年年底,杨雪正式接触到网络主播这一行当。“当时也是看朋友做这个,觉得很好玩也挺挣钱,自己也尝试了一下,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杨雪说,自己第一次坐在直播设备前,完全是手足无措的状态,只会机械地念念屏幕上网友的留言,整场直播下来,能一直留下来与她互动的网友寥寥无几,送她礼物的更是一个都没有,这让她挫败感陡升。
所幸当时的网络直播的竞争还不像现在这么激烈,公司和网友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和宽容,让她重新鼓起坚持做网络直播的勇气。在好友及直播平台经纪人的帮助下,杨雪渐渐找到了感觉,也慢慢攒下了自己的粉丝。
2生存压力越来越大
曾应粉丝要求主动“露骨”,险遭封杀
关于网络主播尤其是网络女主播,网络上往往都会给贴上“色情”的标签,衣着暴露、举止轻佻、语言魅惑似乎成了女主播的标准画像。对此,杨雪表示,在网络直播发展初期,的确有不少平台是靠这种打“软色情”擦边球吸引粉丝,包括她自己在内也曾一度走这样的路线,但随着网络直播行当的越来越正规化,这种博眼球的方式已经越来越难走。
杨雪说,她在入行不久的一次直播中就曾因为一些举止被平台处罚。在一次深夜直播中,杨雪的直播房间里挤进了6000多名粉丝,大家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大大小小的礼物也接连不断的飞向她。此时,有“土豪”提出让她把衣领开的更低一些,杨雪觉得粉丝如此热情,自己不应该让他们失望,于是按照网友的要求准备解开几颗衣扣,结果刚解开一个,平台巡管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中巡管严厉地批评了她的行为,并把她的直播房间关停了24小时以示惩罚。“我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平台可能会因为我的这一行为受到连累。”
对于网上流传的网络主播月薪数万甚至数十万的传言,杨雪表示真正能拿到高收入只是少数大平台的大主播,多数主播每个月只能挣到几千元,一般的兼职主播可能只能挣到一两千元的生活费。
“现在直播平台太多了,青岛地区比较火的直播平台就有十多家,每个平台旗下又有几十上百个主播,用户被分流得很严重,一般的新人直播两三个小时在线粉丝可能只有百十个,收入甚至不如平台的投入大。”杨雪告诉记者,除了粉丝分流,平台佣金的提高也导致多数主播很难拿到高薪。
“目前平台抽取的佣金比例在40%~70%之间,平台影响力越大,抽提佣金比例越高,像爱奇艺等全国知名的大平台,直播的7成收益要上交平台,比如直播一晚上收到1000元的礼物,主播最后只能拿到300元。”杨雪说,除了扣缴比例越来越高,直播要求也越来越严格,现在很多大平台禁止直播时跳舞,主播们只能靠才艺吸引粉丝,这让主播们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
除此之外,网络主播们还有经受工作之外的压力,其中最令她们苦恼的就是各种骚扰。“直播平台的用户什么样的都有,其中免不了有一些是带着猥琐的目的来看直播,他们除了在直播过程中对主播进行言语挑逗之外,还会想方设法拿到主播联系方式,进而在直播结束后进行骚扰。
”杨雪就饱受其苦,她经常在半夜接到天南海北的陌生电话,对方言语放荡令人厌恶,但为了保住日渐被分流的粉丝,很多时候她不敢直接得罪他们,只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随着对网络直播行业的越来越了解,杨雪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她也在积极寻找一条更加长远可持续的发展渠道。“目前正在考虑在青岛买房安家,谈恋爱结婚成家也该纳入日程了,但现在每天的工作状态让我没有太多的精力考虑这些,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3从美貌到美食
一天308套衣服,摆上万个pose
杨雪的经历只是当下中国线上万千“网红”的一个缩影。与杨雪相比,孙小媛的网红之路走得更为顺畅和坚定。
25日一大早,孙小媛风尘仆仆地赶到即墨,准备为某品牌女装拍摄平面广告。“商家都在推春装夏装,这段时间忙得简直要飞起来。”孙小媛有一张清丽可人的面孔,虽然各地的秀场舞台上她的面容平淡、脚步铿锵,下得台来,却仍能用小清新的气场让人如沐春风。
孙小媛在拍摄照片。(当事人提供)
说起网红的话题,已经在岛城模特圈颇有名气的孙小媛笑言自己应该算不上网红。
孙小媛是土生土长的青岛女孩,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表演专业,在回青岛前她当过演员,跟过一些剧组,拍了一些影视剧。像斯琴高娃主演的电视剧《娘》、像热播剧《三十不惑》,孙小媛都曾谋得一些角色,但当时的状态始终让她没有归属感,觉得这并不是自己将来的发展之路。
后来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孙小媛回到青岛老家,做起了一名模特。求学期间孙小媛就是学霸级别,专业基础打得很牢,加上其自身外形条件较好,这些都让她在青岛的模特圈,尤其是平面模特圈发展的非常好。“不算在外地发展的青岛女孩,本地的平面模特中,我的工作量应该是最多的。”
为了提高知名度,孙小媛跟其他模特一样参加了很多选秀及必比赛活动。青岛海洋丽人、帆都丽人十佳、福彩爱心大使这些头衔让她很早就有了知名度,2011年东方睿志世界亚裔小姐大赛山东赛区冠军更是把她推到模特事业的高峰。但真正把她的事业助推到一个新境界的,还是互联网。
孙小媛将自己的工作照参赛照和自拍照发在微博、微信以及各类社交平台上,在好友及商家的助推下,她成功吸引了一大批自己的粉丝,并成为淘女郎(阿里巴巴合作模特)全国排名比较靠前的模特。随着知名度的提高,很多大品牌也都主动找她合作,广告邀约几乎是每天都有。“尤其春秋季和‘双11’前,一天要赶两三个场,换上百套衣服。”孙小媛说,自己最高纪录是一天换了308套衣服,摆了上万个pose,拍出七八千张照片。
“互联网 ”给孙小媛带来了诸多工作机会,她的收入也是一路看涨。“一般情况一天收入1500~2000元,如果去杭州拍摄淘宝活动,一天的价码要翻四五倍。”
孙小媛靠自己买了房和车,生活可谓顺风顺水,但一直保持清醒头脑的她也同样感觉到危机。“模特本身就是碗青春饭,越来越多的年轻女孩加入到这个行业,竞争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而且我自己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不应只是在聚光灯下摆pose,我懂设计会搭配,我热爱美食擅长烹饪,这些都应该成为生产力。”
孙小媛在自己的美食公众号上模仿《这个杀手不太冷》女主造型,推广某品牌牛奶。
目前,孙小媛和朋友合作做起了一个美食分享的公众号“大牌吃”,通过更加唯美高端的方式展示推广美食。从接洽商家,到写策划,再到拍摄成片,孙小媛都亲自操刀,更为难得是,这些工作都是她在紧张拍摄工作之余进行的。
数据
让人瞠目的“网红”经济
除了全职从业的网红“正规军”,如今在各种短视频平台,如美拍、秒拍、快手、映客等,也活跃着无数来自各个行业、各个社会阶层、期待一夜成名的网红达人。他们可以是搞笑的段子手,可以唱歌跑调的逗比,可以是啥也不会只会学习的学生妹,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谁都可以轻易火上几分钟。
在近日《互联网周刊》发布的一份“2015年中国网红排行榜”中,王思聪“艳”压群芳,一举夺得2015年网红届头把交椅。紧随其后除了他的历任女友,还包括papi酱、“天才小熊猫”等广告圈、段子手、影评人等各路达人。
网红经济究竟有多红?
“每个网红最终都成了淘宝店主。”此言不假。在2015年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互联网技术与标准论坛”上,阿里巴巴集团CEO张勇亲自为“网红经济”代言,对网红店铺予以了肯定,网红品牌的影响力可见一斑。目前淘宝女装红人卖家数超千家,仅其中百余个网红店铺粉丝量总计便超过5500万。他们依靠社交平台快速引进时尚风潮,在淘宝上进行预售、定制,配上淘宝商家的生产链,最终形成了独特的网红电商模式。
2015年9月淘宝为网红专门开设了IFASHION平台。淘宝店铺作为网红最主要的变现途径,变现能力惊人。淘宝数据显示,目前在淘宝女装类目中,月销售过百万的网红店铺约有1000个,其中一些店铺一次上新后,3天时间就能实现普通线下实体店一年的销售量。
2015年“6·18”大促中,销量前十的淘宝女装店铺7家是网红店铺。网红店铺中甚至出现了开店仅两个月就做到了五钻(至少成交5000笔)的案例。其中的代表性人物王思聪女友雪梨(朱宸慧)的淘宝店“钱夫人”目前在售商品92件,价格区间在29~499元之间,最近一周产品销量就达到7731件,去年全年的销售则超过2亿元。
据了解,网红店铺的毛利率和净利润率分别高达40%、30%。
除了标准的颜值网红,拼“言值”的网红也开始大行其道。在新浪微博上,著名段子手“天才小熊猫”拥有500多万粉丝,对外单条广告创意微博报价已超过10万元。强大的粉丝后盾也让他在与商家合作中底气十足:不保证传播效果,不接受甲方修改意见,只接受打包价格。
网红经济刚刚兴起的时候,这些网络领域的红人往往只能吸引到一些中小品牌的商家。而如今,各大品牌也开始向个人公众号、当红博主转移。知名时尚公众号博主gogoboi在各大国际顶尖活动中得到品牌方的邀请。从调侃星座开始的“同道大叔”,粉丝数也已经突破了500万,现在已成立独立公司运作,号称未来将涉足影视产业。
2016年1月初的米兰时装周,坐在Calvin Klein秀场前排的是一位21岁的靠拍摄无厘头搞怪视频火爆的网红Cameron Dallas,他在Instagram、Twitter、Vine和YouTube上,共计拥有近 3000万名粉丝。在庆功晚宴上,Dallas坐在一群流光溢彩的时尚人士中间,与他们分享了一个“一群年轻人吃掉含有头发的蛋糕”的恶搞视频。
阿里巴巴CEO张勇曾谈到,网红其实是新一代知识经济工作者中的一类人群。网红和传统明星归根到底只是成名的平台不同而已。以上提到的所有人,都可以被称作“网红”。网红们依靠自己的天赋或者风格,网罗一批垂直领域内的粉丝,进而得以将互联网红利加速变现。
观点
脱离主流价值观的网红难以持久
随着“互联网 ”的概念逐渐深入人心,网红经济这种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模式开始逐渐发威。但在网红光鲜亮丽背后,一些负面状况也开始浮现出来。在网红成为经济现象之前,网红们所赖以存身的经济方式已经招致了一些信任危机。
比如网红周梦晗在微信上销售“三无面膜”使消费者皮肤被毁事件。就像这样,许多弄不清来路、没有质保与售后的产品一时之间借助网红滥殇于一些网络平台之上,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与此同时,由于网络营销“门槛低”、“谁都可以发布”的特征,也使这种网红营销行为成为一种监管难题。
以致有人喊出“网红有毒”的质疑声,甚至让“网红”成为一种贬义词。网络主播杨雪坦言,自己的越来越开始感到不安。除了担心来自不相识网友的骚扰外,更担心这种靠互联网建立起的红火会突然消失,自己的生活会一夜之间回到过去。
当然,互联网经济从来不会自动解决掉那些一直存在的传统性问题,不论是假货、黑餐厅还是三无产品,恰恰是传统线下一直暗流汹涌的存在,也恰恰是对政府监管职能的考验。因此,如果说今天包括网红经济在内的互联网产业可以真正获得令人“兴奋”的发展,而不是伴随着种种“害怕”,除了互联网公司自身对于社会责任的担当之外,还需要相关行政监管部门及时调整监管思路,使监管跟得上技术的应用以及业态的革新。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沈阳表示,网红最受关注的是其个人风格,而商业化介入后,其个人风格能否依旧,需要持续观察。从过去的经验看,网红一般是“各领风骚三五年”,是否会形成现象级发展趋势很难说,因此其能否形成持续的商业价值,也需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一些网红内容脱离主流价值观,难以形成长久影响力。艾瑞咨询负责人张毅表示,一些网红以“低节操”的特点进行内容表达,与主流价值观形成明显冲突,影响力终究有限。甚至部分内容会引发监管层关注。此前,一些网络直播平台就因为传播内容低俗而受到处罚。
张毅表示,资本方多年以前就已经关注网红,但一直存在顾虑,如网红不确定性强、用户热情持续时间短等。但是,未来文化娱乐行业必将迎来大爆发,网红势必将发挥巨大潜力,只是其发展模式、变现渠道仍有待观察。
(半岛记者 景毅 实习生 徐扬)
时评
网红再红也不能越过法律红线
□半岛评论员 李红梅
人红机会多,在互联网时代,网红正成长为一个新的风口。据网络上一份“网红经济白皮书”介绍,中国的网红人数已经超过100万,其中作品创作网红占11.6%,视频直播网红占35.9%,新闻事件网红占18.2%,自媒体网红占27.3%,其他类网红占7%。经历了以痞子蔡为代表的1.0时代和以“芙蓉姐姐”等为代表的2.0时代,网红迎来了微博吸粉 孵化公司炒作 淘宝店等多渠道变现的3.0时代。
大尺度自拍、背靠富二代、炫富……在喧嚣之下,网红市场其实已经渐渐形成了分工明确的完整产业链条,网红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品牌,背后的团队和推手公司依靠输出网红品牌创造出令人惊叹的经济价值。例如,一个网红的淘宝店年销售额破2亿元,几乎比肩传统服饰品牌。
再如,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靠吐槽迅速蹿红的papi酱团队,首轮融资即高达1200万元,目前估值1.2亿左右。巨大的产业价值,吸引不少人纷纷加入网红市场。
不过,伴随着网红市场的发展,网红间的竞争趋于激烈,在以时尚博主和网红店铺走红为标志的网红3.0时代,仅靠一些简单的雷人雷语及高颜值、好身材,已无法抓住大众的眼球。于是,制造泛色情化的内容,如大尺度自拍、曝色情图片视频等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营销,成为网红炒作的灵丹妙药。
还有一些网红,尤其是网络直播平台的主播,为了迎合粉丝的低级趣味,想尽各种办法不择手段“搏出位”,故意与主流价值观背道而驰,不仅语言粗俗、下流,还直播性骚扰等行为,屡屡挑战社会公序良俗,甚至触碰法律底线。
网红们依靠自己的天赋或者风格,网罗一批趣味相投的粉丝,进而将互联网红利变现,这种新兴的网红经济本无可厚非。但是,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一些网红为了哗众取宠不择手段,推手团队为了让人成为网红,不惜策划新闻事件,炮制假消息,让本就喧嚣的网络空间,变得更加混乱。当然,靠违法背德火起来的网红,注定不会持久,大多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经不起时间和市场的考验。
网红再红,也不能越过法律红线。人人都想成为网红,进而名利双收,躺在家里赚大钱,但不能无底线无下限。从业人员众多、市场规模巨大、质量良莠不齐的网红经济,要想获得长远发展,既需要从业者加强自律,也需要监管部门及时跟进,制定相应的市场规则并对违规者进行严惩,让网红们有规可循、有所畏惧,还网络空间一片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