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敬人怀袖雅物 苏扇渐成橱窗艺术品 怀袖雅物与我们渐行渐远

制好的扇骨要放在一起仔细检查其均匀度。

本报记者 高小花 摄影 张健

盛夏直逼而来,让人不禁念叨起出怀入袖的扇子来。而以历史悠久、制作精巧著称的苏扇更是让人怀念不已。这几天,记者进行走访调查时发现,一度红极一时的苏扇行业时至今日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那么,苏扇行业的状况如何,未来之路又在何方呢?

受廉价机制扇冲击 扇厂老艺人纷纷转行

史料记载,苏扇是苏州折扇、檀香扇、绢宫扇、纸团扇的总称,汉族传统手工艺品之一。它以历史悠久、制作精巧著称。最负盛名的是檀香扇、绢宫扇和折 扇。其中,苏州折扇生产始于南宋,到了明代,江南已成为制扇中心。由于苏扇制作精良、品种繁多,尤其是繁杂的制扇工艺程序,是纯手工制作技艺更难以仿制, 经历代能工巧匠的辛勤耕耘,形成了自身特有的地方风格。

无论是扇骨的造型艺术,还是扇面的制作绝技以及扇面的绘画技巧,都构成了苏扇文化,驰名中外。

孙珏一老先生今年70岁,1969年在插队时跟着师傅做苏州民间工艺厂的外发加工,后来与苏州扇厂的师傅们一起到湖南岳阳制扇厂工作。1979年回 城后,成为苏州扇厂的一名工人。他说,上世纪50年代,苏州扇吸引了众多制扇名家,那个时候,苏州扇厂正式工人有500号人,外发工有2000多人。

后来 苏州扇厂和苏州檀香扇厂合并,制作檀香扇、绢宫扇、折扇和纸团扇四种扇子,总生产规模估计有一百万把扇子。他说,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到2004年, 苏州扇厂已经不复存在。

随后,一批制扇艺人纷纷选择转行,有一些制扇艺人依然在坚守,或自己开扇庄,或在制扇行业里继续用自己的手艺吃饭。“从扇厂出来,还在从事制扇行业 的人数并不多,我所知道的估计也就三四十人。”孙老先生说,但是,整体的经营状况并不是太好。当市场被各种印刷着《清明上河图》、《仕女图》的廉价机制扇 占据,成为游客的伴手礼,代表中国文人扇制高点的苏州折扇技艺却不得不面临“渐行渐远”的境遇。

实用功能慢慢退化 苏扇渐成“橱窗艺术品”

俞悦和其丈夫都曾经是苏州檀香扇厂的工人,几年前下岗后,他们为私人老板加工扇子。两年前,他们开了两家小店。俞悦经营的店面在网师园附近,销售丝 绸等旅游纪念品,还有檀香扇、纸折扇等苏扇。她说,折扇主要是自己的丈夫制作扇骨,再从专业师傅处购买扇面,组装成成品扇。

而檀香扇则是用以前留存下来的 材料制作。她说,一把做工好、材料好的纸折扇需要七八千元,最次的也需要两三百元。“市民前来购买这些折扇主要是用来作为礼品的,也有懂扇和玩扇的市民来 购买了自己把玩,购买的也就是一千元左右的折扇。”她说,不过,这两年销售状况越来越不理想。

由于老的制扇艺人年岁越来越高,加上不愿意收徒弟等众多原因,制扇这一传统工艺甚至也面临渐渐消失的危机。孙珏一先生举了两个事例。其一,有一把古 董扇骨,想要配一个扇面,这叫倒翻。需要制作一个扇面的模具,然后制作扇面。

在苏州,甚至全国能制作倒翻扇面模具的老艺人可谓凤毛麟角。其二,手工制作折 扇扇骨,从原料经过一系列工序到成品,一个40年制作扇骨的老艺人一年顶多能制作100把。苏州有一位八旬的扇骨制作大师,一年也就制作一两把而已,其订 单估计要排到几十年后了。

现在,平民化市场也被从安吉或宜兴贩卖过来的低端折扇所冲击。在一家园林附近的一个苏扇店,记者看中了一把很是精致的纸折扇,一番讨价还价,600 元可以成交。但是孙珏一告诉记者,这根本就不是苏州本地产的扇子,不能说是传统意思上的苏扇,估计成本也就百把元。他告诉记者,如果是淘宝上销售的几十元 的所谓的苏扇,肯定是机器制作,成本三五元左右。在这种情况下,老百姓以及外地游客也就渐渐误读了苏扇。

集聚苏扇技艺大师 苏扇市场未来能否“柳暗花明”

“随着电扇、空调的普及,折扇原有的功能渐渐退化,这是折扇‘渐行渐远’的主要原因。”苏州善缘扇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丁海军告诉记者,这样的说 法其实并不合理。玉石、核雕等本身也没有实用价值,但作为藏品和配饰,其依然有着很好的市场。

同样,在漫长的历史演变过程中,作为文化载体的苏扇也具有特 定的文化收藏价值和把玩价值。同时,苏扇还有着一定的功能性。所以说,苏扇的未来还是大有作为。“中国扇出口东南亚的贸易金额每年就有十个亿,杭州的一家 扇子贸易公司对外公布的销售额就为两三个亿。

这些数据显示,中国扇依然有着巨大的市场。”他说,只是苏州本地扇子的市场占有量很低而已。所以,今天,苏扇 的未来之路在何方,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命题。

六月中旬,由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江南扇王徐义林发起的“姑苏区民间艺术家协会苏扇文化研究会”在仓街善缘堂成立,丁海军担任会长。

该研究会期盼通过苏扇的展示,苏扇传统工艺制作过程的演示,让辖区居民了解苏扇的历史与文化,更好地推动对苏扇文化的保护与传承。丁海军说,苏扇文 化的根在苏州,那么“认祖归宗”是这一平台首先要做的事情。同时,要做好苏扇文化的推广,尤其是让更多的年轻人了解苏扇文化,进而喜爱苏扇文化,甚至去学 习去传承。苏扇文化研究会就是想聚集苏扇技艺大师,研究和解决传承问题。

艺术品都存在着一个问题,就是质量保障和价格制定的问题,苏扇同样也遭遇这一问题。对此,研究会也准备制定一个行业推荐的独立的质量体系标准,根据 这一标准制定一个价格体系。此外,还准备研发适应时代发展的苏扇,拓展其更多的功能,如摆件功能、家庭装饰功能等,寻找和挖掘苏扇更多的文化附加值,让苏 扇未来之路“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