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偷情 我悄悄地关上房门
餐厅的橱柜内,那个陶坛子里,一年四季,总是装着酸菜。屋子里,永远飘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每每他皱鼻子的时候,她就坏坏地笑:“就是要酸你心。”这一刻,他无奈地摇头,浅笑。酸菜的香味,顿时幸福四溢。
结婚后,他们的日子很有秩序。夫妻双双在国有企业上班,工资也是当地人羡慕的数字。他高大帅气,她漂亮高雅。下班后,牵手走在楼与楼之间,走在买菜的摊旁,走在球场的边沿柳树下,路人的目光都酸楚了。
一切,都在那个无风的下午,被打破了。
一个午后暖暖的傍晚,本该五点回家的她,提前回了家,却看到了慌乱的他正和一个女孩在卧室里怔怔地站立。她走过去,轻轻地为女孩修整杂乱的衣领,柔声地说:“只要你觉得合适。”然后,她牵着女孩的手,来到餐厅的橱柜旁,打开那个坛子,一股浓烈的酸味让女孩捏住了鼻子,然后她叹了一口气:“他最爱吃酸菜,希望你能学一手腌酸菜的手艺。”说完,她悄悄地走出屋子,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
没有听到“砰”的关门声,但他和女孩的心,却同时颤动了一下。
结婚那年,娘家没有人送她,也没有嫁妆。家里人不同意她嫁给老家在深山区的他。尽管他帅气、体贴人、有理想,但家里人还是拒绝。理由很简单—— 没必要贱卖自己。很多条件优越的家庭为了争取她做儿媳妇,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机会,都被她紧闭的双唇驳回了。那些热烈的追求者,从上班的早晨一直追到下班的黄昏,但她的心,一如飘零的落叶,缓慢地飘散一地,从不打扫。
选择他,只因为——稳重,舍得疼她。
她真的需要那种安全的“家”的感觉。
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母亲带着她,怯怯地来到另外的一个家。这个所谓的家里,她从来不能畅快地发言,一说话,总有很多尖刻的眼光砸过来,她就躲开。但内心里,她就想:总有一天,我要个自己的家,自己做主的家,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家。小小的年纪,外婆要走了,她坐在西屋的门口哭泣,看着树上唧唧喳喳的麻雀,心房,被惆怅和忧伤装得满满的。
外婆走了,似乎亲人走远了。那一刻,她知道,想抓住一根稻草的感觉,也走远了。自己只能在这个组合的家庭里,生活,成长……
所以她要自己选择自己的爱人,不管家里人设置多高的樊篱,她都要越过去。
别人眼中,她是疯了,成了傻丫头,一定过不好。
结婚的时候,尽管很清冷。但新婚的夜晚,看着自己的爱人和简陋的墙壁,她是那么的满足。眼睛里溢满的满足,流淌了一地。
他轻轻地许诺: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在两人的奋斗中,渐渐来了。虽说是普通工人,但两情相悦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出身深山区的他,每次吃饭,都要狠狠地夹一筷子酸菜。刚开始,她是闻不惯酸菜的味道的,那股咸、酸,像馊菜的味道,常让她皱眉、眼辣。怕她难受,他就背着她,偷偷地夹在碗里。这一切,被细心的她看在眼里。从他开始背着身子夹酸菜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向上年纪的大嫂们打听酸菜的腌制方法。
每到收获菜蔬的季节里,她就开始认真地收集适合做酸菜的菜叶,清洗、晾晒、翻拣、装坛、撒盐,最后在菜的顶部,放一个干净的石头,压紧——“他”的酸菜!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手是皲裂的,眼是柔柔的,可,心却是最最温馨的。为爱人做事情,她乐意!
可是,行走在那个下午的黄昏里,她却感到了小时候的孤独一下子袭上心头,针扎一样,悄悄地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心头。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坐在餐桌旁,安静地等她。她无声地拿起碗筷,走向那个熟悉的陶坛。也是,恨恨地,夹了一筷子酸菜,给他放在碗里。
他早已泪流满面:“我错了,真的不该……”“我不责怪你。知道吗?选择你,就是为了,用来爱的。”她用拇指轻轻地为他拭去泪花,“我就是要,酸你的心!”
酸菜香,氤氲一桌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