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浪荡过去让我永失真爱
哥们儿跟我说,丁聪要结婚了。我说,我祝福她,真心的。丁聪不间断地跟我跑车一直跑了一年,她让我在整整四年里甘愿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只守着她一个人。这样一个女子,应该幸福。我给不了她,但有人能给她,也一样。
对我来说,没事的时候,想想丁聪,想想那段有爱的日子,就好。
见到我之前,沈觉元刚刚参加完一个伙计的婚礼。婚礼上,大家都开玩笑,说他也该结婚了。谁也没想到,这样一句话,居然让他哭了,还哭得一塌糊涂。他的那些伙计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脆弱的一面,都呆了。
最后,沈觉元说,其实,鱼也有眼泪。只是大多数时间,别人看不到。
公交车里生出的爱意
认识丁聪前,我有自己的一整套哲学。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结婚前玩,叫风流。结婚后玩,叫鬼混。也就是本着这个原则,我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走马灯似的换,以至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有过多少“女朋友”。家里也只有我一个男孩儿。在女人堆里长大的我从小就被灌输“男人的长相不重要,嘴甜才是关键。”在姐姐们的指点下,我在情场上也有了如鱼得水的资本。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认识丁聪。1996年,我在老家的公交车公司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开着公交车绕城走。时间长了,我注意到一个长发的女孩儿总喜欢站在我的驾驶座后边,而且总是到终点站。即使有座位,她也从不坐。
一天早晨,我的车正缓缓离开站牌。她穿着高跟鞋从后边追过来。我停下来,让她上了车。那一次,我们第一次开口说了话。我仔细观察了她——瘦瘦的,典型的鹅蛋脸,长得很古典。
到站时,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但是因为都没有带笔,她就把包里的口红拿出来在纸上画。不小心,口红从她手里滑脱到车上,一时找不到了。我说,没关系,下班了我再找找,明天去还你。她笑着点头。
第二天天很冷,还刮了很大的风,我却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一条牛仔裤,就那样叼着烟蹲在她单位门口等她。看着她迎面走来,我才站起来。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酷啊。不过,我喜欢。”话是被她一字一顿分解开来说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再次见面,是几天后了。那时我有一帮关系很铁的伙计,每个月我们都要聚会一次。那一次他们给我打电话时,刚好丁聪在旁边,我叫她一起去,她也并没有推辞。我喝醉了,丁聪送我回的家。记得我趴在大街的栏杆上吐得稀里哗啦,还非要和她争论究竟哪是北。丁聪则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
几次下来,我们由陌生变得熟悉。
她成了我的漂亮保镖
我和丁聪恋爱了。但我发现丁聪远不像她长得那么三从四德,而是很典型的“霸道女友”。她想干的事情我拦都拦不住。明明我没有错,到最后却偏偏都是我道歉。
不管刮风下雨,丁聪都陪我跑车。周末她难得休息,我让她在家待着,她也不“放过”我。于是,在我的身后,就有了一个漂亮的女保镖。她站在车上“审视”着我和一车人。看到别的女人跟我说话,她会狠狠地瞪我一眼。如果我也回别人的话,她就大声喊“沈觉元,上班时间做什么呢,认真开车。”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感觉一车的人都在窃笑。到站时,我就很委屈地抗议,这又不是我的错啊。但丁聪也有理,“我天天跟车你还这样,不跟你的话,你得多过分啊。”
我从不告诉丁聪我的工资是多少。她问,我就搪塞。到发工资的时候,她专门跑到办公室看我的工资条。我一看大事不妙,就直接把条撕了,填到嘴里,咽了。没想到她做得更绝,呼呼地跑到楼上财务室直接问会计。从此,我就有了怕老婆的美名。
丁聪跟我说:“为了证明我是真心的,我把我的银行卡设置成你的生日了。你呢,怎么办?”感觉到这个游戏不好玩,我直接说:“你设置成我的可以,但我不能设置成你的。”她问为什么,我说很简单,因为我是男人,得有自己的空间。但是很不幸,我的话还没说完,刚好来到银行门口。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我的银行卡还是用了她的生日当密码。
情人节,颇有女人缘的我先后收到了以前女友们的一大堆巧克力。丁聪不依不饶地跟我哭闹,我只能低头给她说好话:“都是我的错,不该收人家的巧克力。不过我就是想拿过来给你吃呢。”于是丁聪破涕为笑,我们重归于好。
那时,我们住的附近就有一家大型超市。丁聪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拉我去逛,饭前她说是要买菜,买吃的。饭后,她说要去消食。于是我们一天能去几次,那时我最怕听到超市这两个字了,自然总是能躲就躲。
朋友们都说,我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但和丁聪在一起的时候,我处处都让着她。我喜欢她。我知道,她也是真心喜欢着我。
爱让我做起居家男人
认识丁聪后,我的人生哲学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不再喜欢结交别的女人,嗜打牌如命的我宁愿在家待着,给丁聪做饭,做一个居家的男人。
丁聪很瘦,吃饭也是挑三拣四的,但跟我在一起,她吃得特别多。我蒸的卤面,她能吃两碗,以至于她妈妈常常问我“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秘诀?”
其实我还真是动了脑子的。为了让她补充营养,我常常绞尽脑汁。她不喜欢吃肉,是典型的草食动物,而我却非常喜欢吃肉。为了调和这种矛盾,我发明了一种“沈氏吃法”。那就是把她喜欢吃的变蛋、黄瓜用蒜汁、醋和猪头肉拌在一起。这样,肉还真的不腻了,从不吃猪头肉的丁聪能吃一小盘。
我和丁聪都不善于理财。我们常常是有钱的日子就大吃大喝,没钱的时候就自己在家做,最后就跑到我家或者是她家蹭饭。好在丁聪的父母对我都很好。我偶尔说一句喜欢吃鸡肉,她父亲就把一冰箱全放成鸡肉,我随时去,家里随时都有。
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年五月,她有一天突然买了一束鲜花和一堆补品到我家,说要看我的母亲。我把她拉到一边问她怎么回事,她说那天是母亲节。也就是被她这么一闹,我和母亲第一次知道了母亲节。
丁聪知道我喜欢玩牌,就专门去学了一种两个人玩的双升。闲的时候,我们俩就会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一会儿。我去她单位接她的时候,总是先进去跟她打声招呼,然后就在他们楼下加入牌局。她下班了,就过来看。看到我已经赢了一把钱,总是悄悄到旁边给我打个电话,然后我就和牌友们说:“老婆叫呢,走了啊。”然后我们就站在马路对面很得意地把钱一数。其实也就是十几块钱,但是这个能赢点心里还是舒服。丁聪说,这叫合理利用规则,谁也没规定赢了就不准走啊。
错过一时就错过一生
我和丁聪在一起了四年。到2000年的时候,我们都想结婚了。那天,我们分头到单位开了证明,然后兴冲冲地准备去领结婚证。但就在快到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我们俩开始拌嘴,最后升级成吵架。她从包里拿出她的证明一把撕得粉碎,我也把我的证明扔到了垃圾桶里。我们也不吵了,一句话不说地回家。
也许,如果我们那次结婚了……但是没有。一切都只错了那么一点。但就是那么一点,我们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渐渐地,丁聪身边的朋友都认识了我。而丁聪和我那些哥们的家属也特别熟悉,她们一帮女人甚至瞒着我们一起做小生意。有时候,几个哥们聚餐,也是丁聪转告我的。我开涮她,“你厉害啊,现在都反客为主了。”她笑着说,“是啊,看你还敢欺负我。”也就是那时,我那些荒唐的过去被嫂子们一一讲给了丁聪。
那天晚上,丁聪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我正在和三个哥们喝酒,我说饭局一结束,马上就去。但一喝起来,一个晚上就过去了。等我赶到丁聪单位的时候,她已经走了。第二天早上,她一个最好的朋友告诉她,她们曾看到我在酒吧里和别的女孩儿跳舞。
我的那些残破不堪的历史,加上她的闺中密友那么一描述,丁聪信以为真。那一次,她特别的伤心。以前生气的时候,她总是跟我又吵又闹,但这次,她一句话也没说。我叫来了三个哥们作证,她也不相信。她说,咱们分手吧。
我不怪嫂子们,也不怪那个传错话的她的朋友,她们都无意,也都是好心。要怪只能怪自己以前太过分了吧。如果我的过去是用铅笔写成的,我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们一起擦掉。但是那些白纸黑字终于还是站在了我面前,让我付出了代价,虽然这次我并没有错。
分手后,伤心的丁聪去了广州。半年后,我出了车祸。丁聪听说后专门从广州回来看我。在医院里,她跑前跑后。那样的身影让我看得辛酸。出院后,我专门去了以前她常拖我去的超市,买了很多她喜欢吃的零食。那时的我穿得西装革履,站在她家门口等她。看到我如此庄重的打扮,还史无前例地拎着她喜欢吃的东西,丁聪说,何苦呢?
难忘那段有爱的日子
刚跟丁聪分手后的我疯狂地虐待着自己,喝酒喝得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和朋友打赌,用手去抓火锅里的丸子。他们说,我是条硬汉子。就算手指断了,也会自己捡起来拿到医院接上。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铁汉也有自己的柔情。
在最难挨的日子里,我认识了孟静,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披肩的长发,古典的脸盘,瘦削的身材,活脱脱一个丁聪。
孟静确实对我不错。我稍微咳嗽一下,她就会半夜下楼去给我买药。我随口说一句想吃什么,她就会马上去厨房给我做。但是她喜欢拿丁聪说事。我的一个盒子里放着丁聪的照片,以及我们以前写的情书和日记。没事的时候,我喜欢拿出来看看,想想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经历,让我觉得很满足。但是孟静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它们翻出来撕得粉碎。我当时就给了她一巴掌。我忍受不了她插手我的过去,那是我和丁聪的过去。
我的手机,孟静也不放过。她一时兴起,会夺过去把所有的号码都删除,或者看到可疑的号码,就一一打过去,跟人家对骂。
我跟孟静说,“你长得漂亮,身材好,脾气也不错。除了我之外,你跟谁都会幸福。我们不合适,分手吧……”可每次我只说了几句话,她就开始哭。以前丁聪很少在我面前掉眼泪,但每次都能让我心疼得要命,但是孟静动不动就在我面前哭,我真的受不了。也许,只有爱能让人变得宽容。不爱的时候,你看着对方什么都是不对的。
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再委屈孟静。我知道,在婚姻里,委屈是不能长久的。我只想尽快结束这段感情,好好地重新开始。可我跟孟静讲不通,即使我把别的女人带到她跟前时,她都不肯放手。
哥们儿跟我说,丁聪要结婚了。我说,我祝福她,真心的。丁聪不间断地跟我跑车一直跑了一年,她让我在整整四年里甘愿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只守着她一个人。这样一个女子,应该幸福。我给不了她,但有人能给她,也一样。
对我来说,没事的时候,想想丁聪,想想那段有爱的日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