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甘德霜的坏男人

2018-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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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1和甘德霜的相识,缘于一个错发的短信.那夜,一个自诩短信高手的朋友胜总再次发来黄色的短信向我致意.接到短信后,我当众哈哈大笑,然后不甘示弱地发了一个更火爆的短信给胜总,可是按电话号码时,不小心按错了一个数字键.直到一个陌生的暴怒的男人打来电话时,才知道自己发错了对象.心里慌张,嘴上却并没有认输:"一看你就是一个到了更年期的老男人,要不要我去买上10盒延更丹给你呀?那么大脾气干吗?装纯洁啊?还是根本就没看懂?你信不信,我会叫上我所有的朋友一天24小时地给你发这样的短信,直到你主动向我赔礼道歉,跪在

1和甘德霜的相识,缘于一个错发的短信

那夜,一个自诩短信高手的朋友胜总再次发来黄色的短信向我致意。接到短信后,我当众哈哈大笑,然后不甘示弱地发了一个更火爆的短信给胜总,可是按电话号码时,不小心按错了一个数字键。直到一个陌生的暴怒的男人打来电话时,才知道自己发错了对象。

心里慌张,嘴上却并没有认输:“一看你就是一个到了更年期的老男人,要不要我去买上10盒延更丹给你呀?那么大脾气干吗?装纯洁啊?还是根本就没看懂?你信不信,我会叫上我所有的朋友一天24小时地给你发这样的短信,直到你主动向我赔礼道歉,跪在地下恳求我,请我吃饭……”

那是一个没有什么新意的晚上,所以我愿意在这样一个无聊的时候,把一个陌生的男人骂得狗血喷头。就在我正说得眉飞色舞、脑筋飞快旋转、损人的话层出不穷时,那个男人说:“你在哪儿?我现在就想请你吃饭。”

这个老男人就是甘德霜,27岁,记者。我发错短信的时候他正在失恋,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发泄,但又觉得跟熟人说这事有失颜面,恰好我在这个时候骚扰了他。甘德霜见到我的时候,有些拘谨地介绍他自己,好像刚才在电话里冲我暴跳如雷的根本不是他。见了面,甘德霜问我想到哪里吃。我说:“香格里拉。”谁知甘德霜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就向香格里拉驶去。下车后,我径直走进了香格里拉对面的小饭馆。

“干吗?替我省钱吗?”

“你看我有那么慈善吗?我只是没有勇气和一个长得这么不安全的男人一起丢人而已。”

甘德霜笑了,我连忙说:“求你,千万别笑了。原来你笑起来比板着脸更不堪入目。”

甘德霜继续笑着:“最好能让你做个噩梦,好让你以后说话别这么歹毒。”

甘德霜给我叫了一杯咖啡,然后他坐在我对面,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直到确认喝到可以不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时,才仿佛蓦然记起还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说:“真不可思议,本来今天晚上她跟我说分手时,我还以为我肯定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先把自己灌醉,然后回到家里听着怀旧的音乐流泪到天明。可是,看了你的短信,和你大吵了一架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其实,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嘛!”

我说:“健忘是美德。所以,你现在就属于品德高尚。”

他说:“你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刻薄?不过,也怪可爱的。没有人这么跟你说过吗?”

我说:“有啊,我3岁的时候就已经有小男孩吻我了!”

甘德霜瞪着已经不能灵活转动的眼珠说:“你还记得他是谁吗?他怎么可以非礼我喜欢的女孩?”

我不再说话,我早就知道对男人的情话不要当真,更何况还是一个酒醉男人的话。

2再次遇见甘德霜已是半年后

我们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偶遇。我看得出来他眼中的惊喜,但他却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我直奔甘德霜的伤口而去:“是的,你失恋的那天晚上,你还说你喜欢我呢!”甘德霜尴尬地笑笑,说:“那天喝醉了。”

我说:“是吗?可是我没醉,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连这么偏僻的胡同我都没放过。我怕你找不到我,那我这辈子可就嫁不出去了。”

甘德霜开始紧张了,说:“真是不好意思,那晚的酒太烈了,你别放在心上。要不,我请你吃饭,算作道歉吧。”

“好啊,我正饿着呢!你最好再喝醉,那样酒后胡言乱语得罪我,我可以再‘宰’你一次。”

这一次,甘德霜记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们在酒吧的门口说再见后,我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那晚说的话,是认真的。今天的相遇也绝非偶然,我找了你192天。”

我骄傲地笑了。3天之后,我回复甘德霜的短信:“那条小胡同叫不朽巷,我小时候在那里长大的。”短信发出后,甘德霜打来电话:“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缘分,咱们不应该背逆天意。”

甘德霜喜欢我,我知道。他一直强迫自己不要那么喜欢我,这我也知道。只是,我从来不说。

我们相识的第一个情人节,甘德霜突然失踪了。没有电话,也没有玫瑰花。3天之后,他约我见面,我只字不提那一个人的情人节。

甘德霜终于忍不住了,故作随意地问:“情人节那天收到了几万朵玫瑰?”

我说:“啊?你不提我还忘了。那天,我家和单位的玫瑰多得都可以开花店了。没办法,我和朋友那天只好跑到街上去卖玫瑰花,2元钱一朵,都快抢疯了。居然白白赚了3000多块钱呐!真过瘾,要是天天都是情人节就好了,我都可以辞职做花店的无本老板了。”

甘德霜附和地笑着,尽管有些牵强。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情人节那天,我去了奥丽安娜号,一个人坐在去年过情人节时的那个包间里,听海涛的声音,感受着物是人非的凄清。”

我夸张地瞪着眼睛,大声地喊道:“哇噻,你有没有搞错?一个人坐在那么昂贵的包间怀旧。早知道,我把我的房间借给你,帮你点上几根蜡烛。我叫上几个哥们去奥丽安娜号啊。甘德霜,不是我说你,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甘德霜听完这句话后,那晚,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酒吧打烊时,他仍然坐在那里,等我跟他说上一句婉转的话。服务生来催促的时候,我站起身来,跑到吧台付了我自己的酒水钱后,在酒吧门口优雅地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此后,我断了与甘德霜的联络。我从手机里删除了他的电话号码时,心有些疼,淡淡的,就像曾经的失恋一样。只是,这一次,一切都谈不上开始,所以也无所谓结束。

3我25岁生日那天,来了许多狐朋狗友。

因为我给他们每个人打了电话,很郑重地宣布:“我25岁了,应该是个大寿。届时我将告别问题女孩的生活,将自己嫁掉,改做贤妻良母。”至于让我做贤妻良母的对象,我自己都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只要我愿意,一定会有的。

甘德霜是在大家喝得东倒西歪的时候,敲开我家的门的。小优去开门时,醉醺醺地问:“你是谁?”甘德霜说:“我是晓晓的朋友。”小优说:“晓晓的朋友我都认识,我怎么没见过你?”小优说完,不由分说地把他关在门外。这时,所有的人都听到小优的尖叫:“我知道了,他一定就是让晓晓决心告别江湖的人。”

甘德霜被一群醉鬼请进来,不由分说地被灌了许多酒,然后逼着他交待是怎么让我“改邪归正”的。就在我觉得大家的玩笑开得有些过分时,甘德霜开口了:“第一次见她,是在被她骂得体无完肤之后,然后借着酒劲跟她说喜欢她,事后,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第二次见她,是花了半年时间才找到她的。兴高采烈地以为是今生再也错不过的缘,后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她芸芸众生之中的一次偶遇;再后来,想忘记她,却怎么也忘记不了在她落地的身份证上看到的生日。于是,死乞白赖地找上门来,哪怕只说一句生日快乐也行啊。”

甘德霜的话引来一屋子的真真假假的鬼哭狼嚎,然后纷纷识趣地作鸟兽散,将无法面对的尴尬毫不留情地抛给了我。

就在我以为甘德霜一定会再次运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俘虏我原来就并不坚定的心时,甘德霜开口了:“天啊,早知道今天美女如云,我就该早点来了。我说怎么每次见你,你都不肯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原来怕自己被别人比下去啊。”

我仍然是一脸非常专业的笑容:“唉!我哪儿有那么自私啊。我只是觉得以你的这副尊容,介绍给我的朋友,朋友一定会大跌眼镜,笑我没品位倒不要紧,更主要的是怕糟蹋了她们的自信。”这一次,甘德霜很没有风度地摔门而去。

4第二天下班后,我和同事说说笑笑地走出大门。

突然间,我被一个人强行搂进怀里,不分青红皂白地亲吻着,深情而痴迷。那一刻,我没有挣扎,我只是觉得那更像是一个男人痛苦的依偎,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我想无论他是谁,在这个男人只会用床上功夫来表达欲望的年代,这样没有目的的吻已不多见。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过了一会儿,我们便被强行分开了。警察来了,然后我才看清这个人是甘德霜。他说:“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我亲吻了,所以,没办法,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然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个不容抗拒的男人勾引了。我们牵手走在黄昏的街上,就像一对相识数年的情侣,有一点点甜蜜,有一点点疏离。

那天,甘德霜将我送回了家,他给我做很俗气的饭菜,给我洗扔在卫生间角落里的臭袜子,帮我将家里的插座、煤气开关全部更换一新。他那皱起眉头做一切的样子,就像一个在婚姻里呆了几十年的丈夫,吃苦耐劳而又无可奈何,对妻子有一点积习的宠爱,又有一点刻意隐藏起来的不满。这是甘德霜最与酷无关的一面,却让我舒服而踏实,仿佛那一刻就是一辈子。

夜深了,甘德霜欲走还留。我知道他在等我的暗示,哪怕是一个鼓励的眼神。而我,却把眼睛死死地盯在电视的屏幕上,仿佛此刻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把这部我并不知道在演些什么的电视剧看下去一样。

他有些失望地走了,而我似乎还沉浸在那无聊的剧情里。只是当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时,我才飞奔到门口,想极力留住被他呼吸过的空气。很久了,晓晓的爱情里已经没有了挽留和眷恋,关于爱情,我更信奉一个人的天长地久。

但他回来了,推开虚掩的门,霸道地将我飞速地扔在床上。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的心脏似乎欲破壳而出。我明白那一刻,他是在乎我的。可是,我不想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于我生命中的来来往往,我早已学会了沉默。

5那年初恋,我投入了全部的青春和情感,包括别人告诉我我并不是他的惟一。

我想用真诚赢回属于我的爱情,总觉得那才够珍贵和悲壮。一向对我娇宠有加的父亲为此得了脑血栓,他在神志清醒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他绝不会给你幸福。”纵然父亲开始神志不清,母亲不再理我,我仍然坚持:“我就要嫁给他。”后来,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却比我有着显赫的家世。他说:“晓晓,离开,我不见得比你快乐。这样的选择,只是为了不让你众叛亲离。”我躲在他的怀里哭干了一辈子的眼泪,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求你,别离开我。”那天的最后,他的眉宇间有被纠缠的厌烦。

我失恋了,母亲小心翼翼地关爱着我,有好几次梦醒,看到父亲坐在我床头,疼爱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我依然是当年那个犯错躲在他背后哭泣的小女孩。尽管此时的父亲已经不能完全地去辨认,但他凭着本能地爱我,直觉告诉他我一定在难过。20岁的那一年,我明白了爱的永远与永恒。所谓永远,就是不管健康还是疾病,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生老还是病死,此爱一直沉沉,如父母之爱;所谓永恒,就是时过境迁,此爱不复,但那些泪与笑,爱与痛都还在心里,比如初恋。

一年后,我再次恋爱,一样的情到深处无法不全心全意,一样的毫不保留。最后,他说:“晓晓,你要保留自我。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好好珍惜一个倾情爱自己的人。”他说的“这个男人”是他,他觉得我给予他的更像母爱。这一次,我没有哭,至少我学会了该怎样和像他这样的男人相处。

后来,我认识了蒋波——一个固执地把爱和床连在一起的男人。因为孤独,我们无数次地用身体互相温暖。也许是过了许久吧,我们对彼此都有一些厌倦,于是平静地分手,甚至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有说,怕说出来显得那样矫情。也许,在这个浮躁的都市,爱是沉重的,性是轻松的,所以身体比爱先行一步。

5年间,简单的故事,不太纠缠的情节,却足以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成冷酷的爱情旁观者。见到甘德霜的第一眼,直觉说他是一个有点偏执的男人,另一个声音却说,这个男人的爱是带刺的,这似乎都与我无关,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许多过客,所以我不在乎再多一个。

甘德霜激动地抱着我,呵护瓷器般地将我一点点地打开。然后带着感恩般的心情给了我浪漫的风雨。我忽然间有种感动,仿佛和这个男人早已老夫老妻,而这一次不过是久别后重逢的喜悦。于是,我的思维不再如临大敌地防卫。这时,甘德霜一边套上他冷静的外套,一边带着些不屑地说:“一个女孩子家,随便和一个并没有说爱你的男人上床,真不知道谁敢娶你。也许此时此刻你心里正在说,这个男人的功夫好差啊。”

我的心打着冷冷的寒颤,大脑又开始如被抽打的陀螺般飞速地旋转。我的脸上绽放出绝对下贱的笑容说:“你付出了精子,我却什么都没有失去,所以,应该是我占了便宜,谢谢你。”

6以后,一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再遇到甘德霜,却时常想起他那日离开时的狼狈。而我在几年前更多的是在伤害成真时,才明白了男人的狡猾。因此,我想念甘德霜,就像想念当年在橱窗前看到的那个一直无法拥有的芭比娃娃。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曾经说过的在25岁这一年里把自己嫁掉也成了一句妄言,难免郁闷。夜半时分,有人来敲门,迷迷瞪瞪地开门,只见大束大束的玫瑰遮住了视线。玫瑰花后,是那张日夜想念的面孔。

好久不见,他似乎温和了许多。他清楚地说:“嫁给我,这事我说的算。”我却不敢相信,我迅速地清醒了,然后说:“就算是真的求婚也用不着这么多的玫瑰。一旦失败了岂不是浪费?要不,就是花店是你朋友开的,是可以退的……”

我还没有说完,甘德霜已定定地吻住了我。我知道,他在想我。他说:“娶你,是不想让你失信于朋友。”这一次,我不再反驳。我愿意用我的一生给这个男人留足面子。

后来,我成了甘德霜的妻子。一个美丽的午后,甘德霜从他的单位打来电话,以非常平静的语气对我说:“老婆,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街上那些牵手的情侣,忽然间很想你。”那一刻,一向自诩冷静的我泪如雨下,只为平凡夫妻间这一句并不浪漫的想念。我哽咽着说:“老公,谢谢你,是你让找回了一个女人的似水柔情。”

晚上,回到家里,甘德霜拥我入怀,说:“曾经,何以那样地冷静?其实那么多次的言不由衷,不过是想看看你流泪的样子。”

我微笑着回答:“恋爱的环境太差,所以,早已练就得刀枪不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