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哲琴歌曲 上乘非奢侈——对话灵魂歌者朱哲琴

2017-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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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原标题:上乘非奢侈--对话灵魂歌者朱哲琴新华网北京11月13日电(记者 任沁沁)"郁郁黄花,青青翠竹,若得清净如明月,长空万里了无尘--"不

原标题:上乘非奢侈——对话灵魂歌者朱哲琴

新华网北京11月13日电(记者 任沁沁)“郁郁黄花,青青翠竹,若得清净如明月,长空万里了无尘……”不久前,在无锡灵山举办的第四届世界佛教论坛开幕式上,灵魂歌者朱哲琴作为唯一演出嘉宾,献唱佛乐经典《如来如去》。天籁之声飘荡在无锡灵山上空,万千僧众顿忘尘俗,如入禅境。

让世界听见,让世界看见。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道以来,朱哲琴就是一个特立独行者。第一首环保主题歌曲、第一张概念唱片、第一场可视化声音艺术展览、第一个看见造物平台……创新,传承,她一直在捡拾被遗落的传统,视若珍宝。从那些在经济浪潮中被边缘化、丢弃了的、无法参与到当代现实生活中的记忆中,或许可以窥见中国的另一面。

日前,新华社记者在北京对话朱哲琴,走进一个跨界艺术家的精神世界。她总是走在前面,所致力的事业,仿佛一场场行为艺术和实验——用传统的美学观念和价值重塑当代人的生活方式。如同她对“看见造物”平台的定位——“上乘非奢侈”。

如来如去·寻觅精神的灵境

记者:今年的世界佛教论坛上,您演绎了《如来如去》,能谈谈感受吗?

朱哲琴:那天晚上的灵山拈花小镇几千个蒲团上坐满了僧众,风吹过两三千的禅行者,有种清透的宁静和禅意。这首歌是7年前,音乐家何训田先生为灵山梵宫落成音乐大典而特别创作的,取材于佛教经典悉达多的觉悟之路,释义“因为无处不在,所以无处不去,亦因一直都在,所以无所从去”。我的音乐创作与宗教的缘分则在更早,上世纪90年代除到西藏创作《阿姐鼓》就有,2002年《波罗蜜多》,2009年《如来如去》。

我是个歌手,可是我的歌不谈情说爱,这在当时的中国歌坛真是一个例外,我的音乐抽离开我们的现实却关照自然、信仰与人内心世界的互动。它们大多关于自然、生死、人的精神状态。我一直相信:“艺术的使命不是还原现实,而是让人发现那些潜藏的真。”

在今天,经历了物质的涤荡后,我发现中国出现了一个回归的潮流。人们纷纷找寻,重归于精神故乡。正因此,《如来如去》才能在灵山收获人们的共鸣。

记者:您前段时间去了尼泊尔、不丹。那是有着虔诚信仰的国度。

朱哲琴:从对人性的关爱方面,我觉得这是非常文明的国度。我学到很多。在朋友家的佛堂,我们席地而坐,与堪布一起交流感悟,如何平静、从容地面对生死;怎么获得能量的转化,回归原初的智慧。我感觉是生命中一股很清新的空气,学习智慧地生活,它与超自然和迷信无关。

那里有很多心灵导师。上到皇家,下到平民,人们都关心精神本身,并得到精神的照顾。让我觉得对人的教育,应该从认识人自己开始。应该是从人本身开始,再是知识。

当代人崇尚成功哲学,但是对幸福漠不关心。人们常需要靠争夺去得到满足,譬如寻求学位、职位、财富、成功。我们被各种知识信息主义填满,却不知人究竟为何物,要怎么活!我觉得人应该不执著,不强求,人也不需要人云亦云的东西。

现在在中国,我也看到另一种力量。对心灵健康和精神的寻根!许多我认识的朋友,去禅修,寻觅精神的灵境,这是另一个潮流。伴随经济崛起,中国应该有一个新的精神文明和文化复兴。

让传统文化走向世界

记者:什么样的阅历不断为您注入艺术养分?

朱哲琴:7岁时,我是合唱团的一份子,参加了很多合唱、和声,后来模仿过邓丽君、欧美流行歌曲,那是我的少年和青年时代;20多岁,我到广州,开始唱自己的歌,《丹顶鹤的故事》《黄孩子》《阿姐鼓》《七日谈》,都是基于中国文化的创作,离开西方流行音乐的套路。

我会沉浸在一本好的书里,或者沉醉在一次好的旅行中,因为它给你提供无边的艺术想象和创造力,为你开启一扇心门。《七日谈》是我结束亚洲之旅后,和泛亚洲音乐开始互动的成果;前年的《月出》是我成为联合国亲善大使后,调研了少数民族音乐,和年轻的音乐家、区域民族歌大师合作的唱片,是基于传统发展的当代音乐。

我用一个十年,游走世界,滋养音乐创作语汇和哲思;再用一个十年,保护传承中国民族文化,带领“世界看见”走访云南、贵州、青海、内蒙、西藏等地,联合设计师、艺术家、年轻音乐人、时尚人士,共同开展当代音乐创作和当代民艺设计。

去年,我用一场声音展“声觉”,引导人们通过进入不同时空环境的创作,让观众和参与者一起,真正感受和发现声音本身所承载的“无形的力量”,这是一种观念艺术、声音艺术。

艺术牵引着我,从童年,少年时期,乃至每一个阶段,到达从未到过的地方,突破新的突破。

记者:您的音乐,歌词都很简单,却传递出一种力量。

朱哲琴:对,我喜欢简单简短的语言。这也许是受中国古代诗词的影响,掠过冗长的细节和叙述,点到即止,把那个精神相位抛出来,让听者自己创造它。那些力量或能量是听者在艺术作品中将自我认知的转化,中国古代的禅意和诗歌都强调这种互相的作用,离音乐很近。

这些年我在对传统的学习中,越发体会到刚出道时我模仿过的歌曲的味道,然后开始寻找自己。1989年的《丹顶鹤的故事》,是第一首环保题材歌曲,讲大学生救丹顶鹤的故事;1992年《黄孩子》,被认为是国内第一张音乐诗专辑;1995年的《阿姐鼓》是中国第一张概念唱片,国际唱片史上第一张全球发行的中文唱片。我印象很深刻,从包装到设计,都体现着一种对生死、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探索。

记者:走在前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时候人们更喜欢模仿。

朱哲琴:上世纪90年代初期,人们在学习西方,摇滚、乡村是潮流,以本土音乐和文化为基底进行的原创,是一种领衔,也是逆行。现在中国的原创意识在觉醒,人们在努力,走过了很长的路。

每个时代都是应运而生的,不同在于,在时代洪流中的个体,觉醒快的人,有的成为时代的领头人,有的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记者:把世界各种前沿乐种与那些藏于深闺的中国民族音乐元素融合的时候,会遇到什么冲突或惊喜?

朱哲琴:不是冲突,更是启发,是它带你玩。深入理解传统,过去人们的很多观念比当代人要开明先进。譬如今天流行的简约主义,就是一种回归。

中国造物:通过物相追求精神的上乘和意趣

记者:您建立了一个“看见造物”的平台,初衷是什么?

朱哲琴:我是“看见造物”的创始人、艺术总监。我们创造看见造物这个品牌,其价值核心为:上乘非奢侈,寄予了我们大家对重塑中国当代人的生活态度和品质的理想。中国人的造物,崇尚自然品质上乘,但追求的是以物寄情,是物质与精神的和谐统一。

中国人的造物思想渊源独到,它们奠定了中国美学和价值取向的基础,把情感意趣寓于造物之间,除了实用,还有意境、意念。物我传神,真是太高妙的智慧!这是中国造物最与众不同之处。为什么代表中国人审美价值的材质是玉,不是黄金,不是钻石,因为玉的内在品质和朴素无华是中国人精神和物质之间关系最集中的体现、载体。

黄金可以通过多少克来界定,但玉不能,玉是中国文化美学价值最根本的体现,是无价的,它是活的,会跟随生命和周围生长。

还有,譬如茶,用价签来标榜茶的贵气的那些茶人有点滑稽。人如果没有茶的精神,通过在喝茶的过程来获得身体和心境的谐静节奏。茶是无法通过喝下去的品质和斤两来产生价值的。

这就是中国的美学。中国人的造物,品质上乘,通过物相追求精神的滋养,是那种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妙意!中国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贫穷期,古代的中国人羞于庸俗和奢侈,希望当代中国人追逐奢侈只是暂时的迷失的典型案例!但贫穷期过后,人最终会回归于品质和精神的上乘和意趣。“看见造物”是为这个理想而创造的。应该有更多人共同致力于此。

记者:那些遗落在民间的传统,怎么接轨潮流?

朱哲琴:真正优秀的文化,是一代代人一视同仁地对传统推陈出新,使之成为一个健康的文化链条和传承的风貌;“看见造物”就是发现被遗落的文明,用当代人设计的智慧、诚实的生活态度,用中国人的美学观念、对价值的判断,重塑中国当代的生活方式。

只有传承与创新得以发扬,中国新生代才能得到文化的滋养。当然,我看到越来越多人开始肩负这个使命,这是一种文化自觉性。

从跨界到无界

记者:从音乐家到艺术家,到“看见造物”平台的创始人,为什么要玩跨界?

朱哲琴:我开始跨界的时候,还没有“跨界”这个词。2000年,我就在北展演出,和马可、叶锦添以及一些雕塑家等共同完成一场跨界的现代演绎。

根本上,因为我对艺术充满了向往,我从未把自己僵固在一个歌手、演员,或一个艺术家的角色,我认为它们是相通的。我们这个时代的艺术家对传统和解决现实问题的能力很差。我想深入地学习这些传统,我想动手学习解决现实问题。我想在现实和理想中不再被动地躲闪。

艺术家自身对世界认知和知识结构的重塑和中国当代文化思潮创造的重塑是同一件事!艺术无界!艺术家通过不同的载体去构建自己的知识结构,去获取创作的自由,当今连行为都能成为艺术界独立的形式和语言,谁说艺术家不能将创作探索和社会实践相结合呢。艺术是一个自由宽广的世界。我希望自己永远保持这种无界心!

现实生活是很现实的,若每个人能从小意识到现实生活的局限,就会创造另一个超越现实的世界。这是艺术最迷人的地方。

记者:从“让世界听见”,到“让世界看见”,您的下一步规划是什么?

朱哲琴:希望更多人加入“看见”的行列,这是这个时代的大梦,我们应该感到荣幸,为我们有幸从各个角度参与中而不是终日怨天尤人!这就是我为什么投身去看见,谁说音乐人就不能勇敢地大步往前,对,我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