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杨得志将军和我父亲的友谊
时光飞逝,今年是***将军诞辰104周年,也是杨叔叔去世20周年。他一生无论是红军长征时期强度大渡河;还是抗日战争时期的开创冀鲁豫抗日根据地,保卫延安;解放战争时期的石家庄战役,解放大西北等;解放后的抗美援朝和中越自卫反击战的西线作战,一次次惊天地、泣鬼神的战绩都凝聚着他对祖国对人民的爱。他不仅战功赫赫,而且在日常生活中,还是一位具有人格魅力和崇高威望的有口皆碑的关心他人胜过关心自己的忠厚长者。
父亲常常深情地说:“杨总长不忘旧。”“杨总长关心别人胜过关心自己。”
经过爸爸和他的战友的讲述,我渐渐地知道了他们在战火中结成的深厚友谊,和***将军作为老一辈革命家的崇高人品。
一.相识、相知并在抗日战争中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1940年1月,爸爸率赵谭支队(司令员赵承金,政委谭冠三,部队由冀中军区十六团、二十一团、二十四团组成)参加由***、程子华统一指挥下(共二十五个团)的讨伐石友三的作战。于4月中旬,把石友三、高树勋、丁树本三万多人驱逐以后,在长垣、东明、濮阳、清丰、南乐、内黄几个县建立了抗日民主政权,成立了冀鲁豫军区,早已在冀鲁豫战斗的冀鲁豫支队司令员***(原344旅代旅长)任军区司令员,赵谭支队奉命留在冀鲁豫,爸爸就是在抗日的烽火中,在冀鲁豫疆场与***司令员戎马初逢,并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在党的领导下,在杨司令员的亲自指挥下,赵谭支队和边区军民一道,经过“扫荡”和反“扫荡”、讨逆反顽斗争,为创造、发展、保卫和巩固冀鲁豫根据地作出了贡献。
1941年11月上旬,顽军高树勋部侵占我根据地濮阳县北部东北庄及其附近村庄,企图以此为据点继续北犯。
为保卫冀鲁豫边区抗日根据地,11月15日,***司令员指挥教三旅和南进支队(赵谭支队留在冀鲁豫后称南进支队)进行反击,与顽军三十九集团军交战,即东北庄战役。
爸爸按部署指挥南进支队作战时,忽然接到杨司令员新的战斗任务。他紧急地叫去爸爸说,教三旅七团部队两个连被敌人围在瓦岗寨,其中一个连是井冈山时期创建的红军连队,现在正在和敌人进行巷战,敌众我寡,处境十分危险。
他目光坚定,表情威严,语气铿锵有力:“这是我军革命的种子,一定要把他们解救出来。”
爸爸心中充满了对敌人的愤怒,斩钉截铁的说:“请首长放心,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好,祝你们成功!听你们的好消息!”杨司令紧握着爸爸的手,表情轻松了许多。(此情况是听原南进支队营职干部崔荣泰上世纪八十年代,从四川来看爸爸时对我讲的,后我问爸爸,回答有此事)
爸爸将正在围攻东北庄的二十一团三营派去解围,强调这是井冈山时期创建的红军连队,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救出被困战友。
三营指战员群情激昂,向瓦岗寨急行军。
部队于下午2时左右,赶到瓦岗寨,在已收割完庄稼的一片开阔地中,向敌发起了冲锋,面对敌一八一师的优势兵力,部队伤亡严重,战场上留下了许多牺牲烈士的遗体和一道道血迹。
干部们身先士卒,一边冲锋一边高唱“这儿是我们的战场,这儿是我们的家乡,我们要勇敢前进!”鼓舞士气。
黄昏时,敌人有的举着大刀,有的端着刺刀,狼嚎般向我军反扑,战士们举着拉开弦的手榴弹,一双双布满血丝的仇恨的眼睛,直瞪着扑上来的敌人,敌人一步步逼近时,机枪排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响了,手榴弹朝敌人头上飞去。紧接着,我军发起冲锋,“冲呀!杀呀!”吼声、枪声汇成一片,震天撼地,冒着敌人飞蝗般的弹雨,许多指战员牺牲了。
被困的两个连队,虽然只剩下几十人,经过顽强战斗已突出敌人重围。夜幕降临时,敌人象一群幽灵似地仓惶撤离瓦岗寨,逃回据点。
1942年,爸爸从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那得知:***特务绑架了在西安带着两个孙女独自生活了5年多的奶奶和孙女们。他们逼迫奶奶让爸爸带队投奔到***这边来。被老人家义正词严的拒绝后,敌人恼羞成怒,要将老太太和两个孙女活埋,老太太大义凛然,怒目而对:“即使你们杀害了我和我的孙女们,我儿子也决不会跟你们走。”
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得知此事,迅速将奶奶和两个孙女救了出来,并通知了爸爸。爸爸的心情异常焦虑,记挂着远在千里的母亲和女儿。当即将这一情况向冀鲁豫军区***司令员做了汇报。
当时,抗日战争进入了最艰难的时期,冀鲁豫根据地连续几年大旱,有的庄稼几乎颗粒不收,敌、伪、顽向刚刚创建不久的根据地疯狂“扫荡”,合围、进攻,特别是日寇搞“三光政策”。部队缺钱、缺粮,又要行军打仗。就是作为军区司令员的***叔叔,也和官兵一样,异常艰苦。
杨叔叔听完爸爸汇报后,毫不犹豫地说:“我批给你钱,你派人去接,一定要把老人家照顾好,安全接到根据地来。”这些亲切的话语使以忠孝为先,从东北军参加到革命队伍不久的爸爸,深深感到领导的关怀,党组织的温暖和敬佩杨司令员关心他人的崇高品质。
1943年7月10日,盘踞在京汉铁路西的伪新五军,伪7军和太行保安旅等在前敌总指挥刘月亭的统帅下,侵占我林县城及周围地区,盘踞在京汉路东的暂27军杜淑部结合浚、滑县地区伪独立一、二旅约八千人,向我冀鲁豫卫河以南地区大举进犯,在八路军总部的作战意图下,一二九师暨晋冀鲁豫军区召开军事会议时,***政委指出:“林南是我们的进攻重点,同时冀鲁豫军区在卫河以南也要开展卫南战役,以配合我们的林南作战。”
冀鲁豫军区司令员***同志将开展卫南战役配合林南作战的任务交给了第四军分区。(1942年12月,根据党中央的“九.一决定”,南进支队与冀鲁豫第五、第六分区合并,组成冀鲁豫第四军分区,赵承金任司令员,张国华任政委,朱诚任副司令,***任副政委,赵东寰任参谋长,王焕如任政治部主任)
***司令员与爸爸和张国华政委认真分析了敌情,并对爸爸做了许多嘱咐,爸爸随时将战役的进展情况向杨司令员进行了汇报,提出下一步的作战决心和安排,得到杨司令员的支持和指示,使战役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此次战役历时20余日,共歼伪军5600余人,缴轻机枪35挺,长短枪2000余支,将杜淑侵占的卫南地区全部收复,并新建了卫南、滨河、滑县三个抗日民主政府及地方武装,成为八路军在抗日战争中震惊中外的20次大战役之一。
杨司令员不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还时时关心部队建设,1942年夏,南进支队参谋长赵东寰带16团攻打伪军占领的金滩镇,用平射炮,但炮弹稀少。伪军成群跑出掩体嘲笑“你们没炮弹了。”部队把炮弹奇缺之事反映给杨司令员。
他说“我们在井冈山艰苦奋斗的岁月里,有时只剩三、五发子弹,仍能杀敌取胜。”这话寓意深远,大家深受启发。炮兵决心提高命中率,仅发六炮,弹弹命中,伪军鬼哭狼嚎,抱头鼠窜。逃过卫河时,又遭我军截击,死伤不少,打开了金滩镇,缴获甚丰。杨司令员还把改造卫河支队和增强“新四路”战斗力的任务也交给了南进支队,派干部整顿培训,使冀鲁豫部队整体战斗力有了很大提高。
1943年7月,***调集50万大军,准备大举进攻延安。
为加强延安的防卫力量,奉党中央命令。1944年2月7日,爸爸带四分区十六团、三十二团在***司令员率领下共六个团奔赴延安。改编为陕甘宁晋绥联防军教导一旅,***叔叔任旅长,爸爸任副旅长,驻防在甘泉县清泉沟。此后,父亲一家住的窑洞与杨叔叔一家为邻,朝夕相处。
一次工作之余,爸爸向杨旅长讲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我从参加革命开始,就想见到伟大领袖毛***,这次来延安,更想能见到***,亲身领受***的教导。”杨旅长笑着说:“这是好事嘛,我来向上级反映。”
8月24日,爸爸在旅部开会,忽然接到联防军参谋长张经武打来的电话,张参谋长高声说:“老赵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毛***要在26日接见你,贺老总已经安排了汽车,后天早晨去接你。”听到蕴藏心中已久的愿望要实现时,爸爸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愣住了,直到张经武参谋长又重复一遍,爸爸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原来杨叔叔已把爸爸的愿望分别告诉了张经武同志和中央党校副校长***同志,他们又报告了毛***,毛***当即答应接见爸爸。
8月26日,毛***在延安枣园接见了爸爸,爸爸向***汇报了工作,亲身领受了***的谆谆教导。交谈中,爸爸才知道,***工作那么忙,却对爸爸非常了解,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营救奶奶的事情都很清楚,还非常关心奶奶的身体。
不知不觉谈了两个多小时,爸爸站起要告辞时,***亲切地说:“不要走,一定要吃顿饭,菜是我自己种的,你也尝尝。”吃饭时,***给爸爸夹菜。临走时,***送给爸爸一张他在窑洞批阅文件的照片,还给跟随爸爸一起去的三女儿一包蛋糕。此情此景使爸爸非常激动。
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在枣园同时召见了陈赓将军、爸爸和邱先通同志,对爸爸率教一旅二团(由原十六团、三十二团合并的)和回民支队的干部保护中央党校干部团,赶赴东北做了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