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华将军与妻子樊近真的缘份
***总理一生亲往北京机场迎接过两个人的骨灰,其中一人便是张国华将军。樊近真,张国华将军的夫人,1936年参加革命,离休前系毛***纪念堂管理局局长。
第一次见面,她还是别人的妻子
张国华与妻子樊近真的缘份,还得从抗日战争时期说起。1942年,担任115师直属队政治处主任的张国华要到延安去学习。在路过鲁西军区的时候,向当时担任中共冀中区和冀鲁豫区委副***的***汇报工作。汇报完毕,***拉住张国华说:“你别走了,我们要成立九分区,正愁没人,你来当政委。”
张国华急得直摆手,连忙推说***师长不知道。但***硬把他留了下来,而且很快便把他正式从115师“挖”了过来。也就在这一年,樊近真也来到了冀鲁豫军区。她是山西平谷人,二十出头的她学过财经,来到军区后当然干本行。年轻的樊近真当时已是名花有主,她的爱人叫赵明启,是个知识分子,也是个小有名气的诗人。他和樊近真是同行,到九分区后任工商管理局局长,正好在张国华的领导之下。
1944年底,赵明启因肝病去世。开追悼会时,张国华参加了,他握了握樊近真的手,安慰了几句。
樊近真的爱人虽然安葬了,但樊近真心里的一个疙瘩并没解开。那还是赵明启去世的前几个月,有人不知樊近真有爱人,给她介绍了个县委***作对象。被樊近真拒绝后,那个县委***就找茬子整她。有一天,他们刚睡下,那个领导的警卫来了,叫人把樊近真抓了起来,后来又把赵明启也抓了起来,都关在一个小屋里。
当时部队搞整风,已进入审干阶段,受延安审干抢救运动的影响,冀鲁豫部队也犯有逼供信的错误。如果樊、赵是新兵,那次就该杀头了。
好在他俩都是营以上干部,地方不能随便处置,要送到“边纵”。结果,由于黄镇同志的干预,樊、赵二人没有被杀头,但樊近真被开除党籍,赵明启被留党察看,行政上都降了级。后来日寇大“扫荡”,“边纵”也撤销了,直到赵明启去世,档案里还背着“留党察看”的处分。回到九分区的樊近真只好去找张国华。
张国华让她把事情经过写一写,申述一下。这留给樊近真一个印象:他是个可以信赖的领导。于是她连夜写了申述,第二天交给了张国华。
没过多久,区党委重新做了结论,撤销了对樊、赵的处分。部队为恢复名誉的赵明启专门出了一本纪念册。樊近真拿着纪念册,心中百感交集。她请各位负责人题词。张国华当时已到晋冀鲁豫大军区第一纵队去任副政委了。樊近真就将纪念册寄给他,请他题词。
不久张国华回信说,纪念册已收到。在信的末尾,张国华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从信上看,你的情绪比以前好了。”虽说是一句极普通的问候语,在一位年轻女性的心里还是激起了一阵阵暖意。她与张国华一来二往的通信,使得两颗心挨近了。
1946年6月,张国华与樊近真结婚。那年张国华已经32岁。
建国后,担任18军军长的张国华已经就任了川南行署第一任主任,但1950年1月8日传来刘邓首长的一纸电令:“18军就地待命,张军长及各师主要领导干部速来重庆。”
进军西藏的重任落在张国华和他的伙伴们肩上。动员会上,人们好奇地发现台上的张军长怀里坐着个不满3岁的小女孩。她是张国华的第一个孩子难难。33岁得女,自然视为掌上明珠。此刻张国华把孩子带进会场,一方面是疼爱,另一方面也有“背女出征”的味道。
下午回到军部,张国华和其他领导正研究方案。秘书打来电话:“军长,难难病了,高烧不退,您是不是回来看一看?”
张国华怔了一下问:“什么病?”
“可能是肺炎,又咳又喘,嘴里不停叫爸爸……”
张国华说:“我抽不出身。你安慰她两句。”便挂上电话,又钻进烟雾缭绕的会议室。不久,警卫员慌慌张张来找,说难难情况不好,叫他快去。
张国华火了:“3万多人要进藏,百事都要有个谱,这千军万马的时候,我这个军长能离开吗!”警卫员憋住嘴,只好急急忙忙折回医院。
晚上,张国华趁开会的一点间隙,急忙驱车赶往医院,他发现气氛不对,有些熟悉的医生也躲着他。他快步赶到难难的病床前时,似被五雷轰顶,惊呆了!难难,他心爱的女儿,这个上午还在他怀里为将士们唱歌的孩子,已经永远闭上了亮晶晶的眼睛……
樊近真坐在一旁,哭得天昏地暗。难难这孩子命真苦啊!1946年,怀着难难的樊近真路过一个村庄时被敌人包围,正好临产,只好躲在老乡的牲口棚里分娩。她呜咽着告诉别人,她现在又怀着一个孩子,本来不想进藏,但她是川西银行业务科长,组织上安排她进藏,她只好服从。由于整天没日没夜开会,根本顾不上难难,谁想她竟这么快夭折在进藏前夕……
张国华歉疚的泪水滚滚流下,他能说什么呢?他只好把这作为进藏的第一个牺牲,用数不清的工作来抵住他对失去女儿的剜心之痛。
部队到达甘孜以后,樊近真眼看就要分娩了。5月5日,张国华接到中央电报,要他火速到京参加谈判。这时,樊近真提出想回成都去生孩子,张国华不同意:“要生在路上怎么办?”
樊近真担心在这里也会出危险,她希望张国华能在身边,可张国华等不及,马上就要离开,战友也劝她:“和谈是大事……”。当晚张国华就上路了。到了二郎山,他被风雪阻在那里,趁司机装防滑链的工夫,他给樊近真写了一封长信,托人带下山。
8日,樊近真临产,正赶上狂风大作,她和助产士在老乡的土楼里忙乎着,窗户也被风掀掉,……孩子生下之后,张国华的信也到了。樊近真拆开看了几页,就把信撕了扔在地上。助产士拾起信读了几句,便抹起眼泪,不解地问:“信写得这么感动人,我看了直掉泪,你怎么把它撕了?”
樊近真仰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用被子盖住脸。她能说什么?张国华讲的道理她都懂,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所有的道理都会变成委屈,变成咽进肚里的苦水……5天之后,她带上新生的“小康”,坐上吉普车,走了几天,回到成都,把孩子交给妹妹,20天后,又去赶进藏的部队了……
1952年西藏军区成立,张国华担任司令员。但是西藏很不平静,到处是骚乱,张国华忙得不可开交,夜里也回不了家。
樊近真在西藏银行工作,开展了几个月的“三反”运动,再度怀孕且已临产的她也累得东倒西歪。1952年5月5日,一天都是大会总结,到了晚上8点,樊近真才返回张国华住处。几个月了,忙得没有时间洗澡,她把橡皮船装满热水,便坐进去洗澡。
12点之后,张国华回到家里,一看妻子躲在橡皮船里,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过去一看,全身都泡得起了皱,喊了好几声,妻子才醒。她累得睡着了。到5点的时候,发现出血马上要生产了,她叫醒张国华,找通讯员叫来助产士,忙着接生。直到12时才生下“小原”,可胎盘还没下来,张国华就急着去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