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微作品微盘 下一站西单(张怡微作品)(博库)

2017-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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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虔敬趱程(代序)这可能是第一次,我甚至不知道该对这部即将出版的小说说些什么.     我并不擅长写作长篇,或许是受制于叙述方式或生

     虔敬趱程(代序)这可能是第一次,我甚至不知道该对这部即将出版的小说说些什么。     我并不擅长写作长篇,或许是受制于叙述方式或生活经历的局限,我更愿意在短小的故事中传达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因而对眼前的这部作品,我势必拿不出十足的自信。      它一定不完善,无论从小说的内部逻辑还是作为外观和载体的语言。

    硬要自夸些什么的话,我想说的是,至少它是我坚持虚构的又一次吃力的尝试。并且,它多多少少传达了这些年来(距离上一个长篇已长达四年整)在我身上所发生的细微变化。

     那些奔腾流逝的悲喜曾令我无奈、伤怀,又不得不重整旗鼓去迎接新的丧失。或许人人都是这样吧,写作者也不会特别到哪儿去。

我想,我如今的小说依然停留于“诉情”的初级阶段。它顶多因真情而可贵,而不能通过完善的面貌展示整饬的理性或娴熟的技艺。      值得一提的是,就读哲学系的四年中,我认识了许多有意思的朋友。

    她们不比许多人有名,却是我内心最为珍惜的灵魂之友。因为正是在那段日子里,我才真正开始密集地写作小说。没日没夜,甚至不为了发表。

每一次写完,我都会把热烘烘的打印稿放到对铺茶拉的桌上。而等我出门遛完一圈回来,也许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稿子又会回到我这边。首页用铅笔写着:“清新的俗丽”,或是“写得不错,没有进步”之类的评语——令人难以雀跃、却又夹带感激。

     细想起来,在创作这部长篇小说的时候,我最怀念的,不过是茶拉曾经留给我的诸多笔迹,以及她坐在我电脑前滚动鼠标的样子。

因而,要谢谢她。也许她从不是我的粉丝,但她一度是我硬着头皮仍难掩期待的好读者。同样的期待,也分给《萌芽》的马赛克同学。      我一直记得三年前,茶拉在看了《下一站,西单》这个短篇以后曾经对我说:“那个变态女大学生的故事,还挺感人的……但以后还是不要写了吧。

”我说:“可是它在网上很红哎!”她说:“但你要当一个真正的作家。”我很珍惜每一个对我说过这句话的朋友,而事实上,这样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大部分给予我指导意见的朋友们,无外乎是想要将我引向一条更为实际的道路,而非去追寻生命中的那个可贵的“真”。但我同样感激他们,因他们曾真心为我着想。      我还想特别感激的一个人,是我本科时的导师汪行福教授。

事实上,四年来我在哲学研究领域毫无建树,甚至从未付出任何艰辛的努力。我写了四年小说,自然会影响专业学习。但在我满腹牢骚、打算终止学业去社会上谋一份普通的文职工作之时,汪老师对我说:“你真的不要着急找工作,再读点书。

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跟我说。”“你心里还想读书吗?”他问我。      我想,这是在我漫长的求学生涯中,第一次听老师的问话,眼睛刹那间红了。

回来以后,我很久都没有说话,茶拉问我工作找得怎样,很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惋惜或嘲讽的意思。我也没有感到悲伤,却不可抑制地哭了很久。

我觉得那会儿的我挺像是遇到米里艾主教的冉·阿让,突然间为过往糟糕的自己赧然汗下。      也许人一生中能感知圣光的机会并不太多,而一旦经历到,就会是永生值得铭记的体验。

一个真正独立的人,不过是冉·爱让的苦行、苦修。     这样的修行并不一定要在宗教场所,事实上它时时发生于世俗人间。要努力守护心中的善,即使路遇诱惑、困难,也要秉持最初的虔敬,将那些有意义的事业用心地坚持下去。

     而写作小说在我的心中,一向是高尚的事业,因其致力于人类心灵世界的建构。而在这项伟大的艺术面前,我想我永远是一个不起眼的学生。

    我仅希望凭借我的不懈努力,每一次都能做得比上一次更好一些。下一次会比这一次更好一些。     感谢读者。     张怡微2010年3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