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弹一星钱伟长】两弹一星都有谁?
著名科学家钱伟长先生不久前仙逝,媒体上的追思和怀念文字接连推出。对一位功勋卓著的科学巨匠进行缅怀,并从他光辉的人生经历中汲取教益,十分必要。然而,某些媒体不实的“溢美”,让人留憾复感叹。
著名的科普作家方舟子博客撰文称,被媒体广为转载的一种说法“作为‘两弹一星’元勋,他与钱学森、钱三强并称‘三钱’”,其实不确切。他考证指出,钱伟长从未参与“两弹一星”工作,更不是“两弹一星”元勋。在1999年表彰的“两弹一星”元勋共23人,其中“三钱”为钱三强、钱学森、钱骥。
对媒体报道的有关爱因斯坦对钱伟长的赞叹,方舟子同样提出质疑:无资料表明爱因斯坦对应用力学特别感兴趣。困扰爱因斯坦多年的是统一场这个物理学最大的问题,不太可能被一个供研究生研究的三级学科问题困扰多年。
方舟子所指正的几处说辞,我在最初看报道时并没有怎么多想。一者自己没有下相关领域的专业素养,难以判别真伪;再者说了,为尊者和逝者讳,略微拔高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读罢方舟子的纠偏文章,我觉得,出于对钱伟长先生的尊敬,有些问题还是有必要弄个明白。
经查阅相关资料得知,“三钱”并称,出自周总理之口。1956年,在全国第一次自然科学规划会上,中央组织400多位专家教授,制定了新中国第一个十二年科技发展规划。就在这次史无前例的大会战中,钱伟长和钱学森、钱三强一起,被***总理赞誉为:我国科学界的“三钱”。
尽管“三钱”可以说成钱学森、钱三强和钱伟长,但有关媒体把他称为“两弹一星”元勋,与事实不符。在1957年反右派运动中,被批判为“反动学术权威”的钱伟长,停止了一切工作,后来被安排到首钢当了一名炉前工。1983年,在***同志亲自批示下,钱伟长调任上海工业大学校长。方舟子所说的“钱伟长如果1957年没被划成右派倒也有可能参与‘两弹一星’”,看来言之有据。
有轶事传闻,爱因斯坦夸奖钱伟长,这当然是了不起的荣耀。但方舟子的分析,似乎也不无道理。笔者非专业人士,不能轻易妄言孰是孰非。但通过方舟子的纠偏,我想到了有关真实性的话题。近来,学术界有关博士文凭真伪、论文是否剽窃的争议事件频发。
众人议论纷纷,但主张学界中人保持为人操守的观点还是占了上风。针对文凭不实和论文作假,必须厘清是非。假的真不了,拒不认错的无赖态度,于事无补,只会让事件越描越黑,最终给当事人的公众形象造成了不可避免的损害。
最近,我通读了季羡林先生之子季承回忆父亲一书。尽管对季承给父亲“挑错”的做法,很多人难以接受;对季老尊崇有加的有些粉丝,甚至怒斥季承“大逆不道”。客观地说,从季承的书里,我们还是看到了季羡林先生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作为季老道德文章拥趸者之一分子,我不能全部认同季承书中的“一面之辞”,但我并不反对还原读者一个真实而全面的学者季羡林。
季老有言,要说真话,不讲假话。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务实求真是季羡林先生的治学之道,也是他为人的准则。先生这种光辉的品格,应该推而广之。九泉之下,季羡林先生若闻知自己唯一的儿子写下了许多有损自己“光辉形象”的文字,根据我对季老的理解,想必他老人家会宽容的一笑,然后机智幽默地予以“纠偏”。
季老生前三辞“国学大师”,一时传为佳话。季老此举,固然有自谦的成分,但他尊重事实,躬身自省的科学态度,让我等后学肃然起敬。
钱伟长先生远去,他在自己从事领域所作出的杰出成就,为世人景仰。但是我想,以先生平生的为人,他也断不会接受以讹传讹的谀辞称颂的。真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真实。如果我们的社会,失去了对真实的尊重和渴求,那么后果是不堪想象的。
有关钱伟长先生的评价,善意的推崇也好,无意的疏忽也罢,一切脱离事实的东西,终究会在时间的考验下显露真相。搞清楚“钱伟长是不是 ‘两弹一星’元勋”不难,但廓清世间所有附着在真实上的虚幻迷雾,难乎其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