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逝夜潭:前空军司令张廷发将军二则传说
“八山一水一分田”是当地人们对此地地形地貌的描述,百分之八十是山峦,百分之十是水面,剩下的百分之十才是田地。田地在当地十分珍贵。而这珍贵的田地,很大一部分还是分散在山间的梯田,“山陇田”,大大小小,形状不一,所谓的“眉毛丘”、“斗笠田”,说田地像“眉毛”、“斗笠”一样小。
当地流传一个小故事,说一位农民弯腰插完稻秧,站起身数插了多少丘秧苗,(这一带人管一块稻田,说“一丘”稻田),数来数去,就是少一丘,原来少的这一丘,被他的斗笠盖住了。这没有太大的夸张,确实有一块小小山间水田才插七八兜秧苗的。(当地人把一丛秧苗称“一兜”)。当地农民说,这么七八兜稻谷也能煮一餐饭呢。可见田地在当地珍贵的程度。
张廷发将军家乡的夏茂,是福建闽西北山区,崇山峻岭,万山丛中,不多的平坦开阔土地,否则怎么建飞机场了?一条水量充盈,清澈见底的溪流绕夏茂镇蜿蜒流过,溪流两岸平展的田地缓缓融入两边的绵延青山之中,这块福建山区的山间盆地小平原,气候温暖,阳光充足;空气湿润,雨水充沛;土地肥沃,富庶秀美。
福建山区,因为山深林密,跋涉艰难,猛兽出没,环境险恶,开发的比较迟。福建的先民开发福建这块土地,很勤劳,很辛苦。当年搞大寨田,并小丘成大丘,把一小块、一小块的山间小田地,平整成相对较大块的田地,以利田间耕作。在挖掉原先的田埂时,发现地下埋有一块块硕大沉重的鹅卵石,还有一根根粗大壮实的大树干。不禁对勤劳勇敢的先人们的艰苦努力肃然起敬。
在农业生产工具落后的古代,从中原迁徙到地理气候环境绝然迥异的山高林密,云雾缭绕,气候潮湿,瘴气弥漫的东南山区地带的福建先民们,披荆斩棘,驱虎斩豹,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路跋涉走来,不仅要在野兽出没的荒山野岭建立寨子村落,落脚定居,还要在深山密林处伐树开荒,开垦田地,生产种植,繁衍生息,艰难、辛苦、不容易。
张廷发将军生长在这样的土地,是这块土地的儿子,他身历其境,感同身受地体会土地的珍贵,土地的来之不易,来之艰难。虽然离开家乡几十年,离开土地几乎一辈子,但是,他终究来自于这块土地,这块土地生养哺育了他,他的身上流着这块土地的血,萦绕着这块土地的魂;他的祖先生活过这块土地,这里的地下埋有他祖宗亲人的坟墓;这块土地浸泡着他的乡亲的血汗,这里的河流流淌着他的乡亲的汗水,他不能抛弃这块曾经生他养他的土地,他不能愧对这块土地上辛勤劳作的父辈乡亲。
虽然空军司令,蓝天事业,仍然心在土地,记挂土地,眷念土地,珍重土地,要把家乡人,夏茂人祖祖辈辈,艰辛开拓,辛勤劳作,繁衍生息,山清水秀的土地,留给夏茂,留给夏茂的子孙后代。所以才有张廷发将军说的,“为家乡,为夏茂办了好事”。
如果当年办了机场,集镇一定拆迁,乡亲一定四散,土地一定荒芜,夏茂一定不在。两条寂寂平板跑道,一座茕茕孑立塔楼,偶尔震耳欲聋的飞机起降轰鸣声,四周荒草萋萋,还是荒草萋萋。而这些和夏茂当地人几乎没有什么关系,最多留下“夏茂”二字,供后人凭吊。就没有今日的夏茂了。
如今夏茂,山川秀丽,物阜民丰,是沙县最富裕的乡镇。在张廷发将军逝世的日子,夏茂乡亲一定感谢这位老红军,老战士,夏茂的好儿子,护住了夏茂的好风水,护住夏茂的绿水青山,桑茶田畴;留下了夏茂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人是世间第一可宝贵的,还有就是土地。和人,和土地一样宝贵的,是这块土地上的赤子之心,绵绵乡情。张廷发将军,是这样的赤子,有这样的乡情。
无论天长地久,无论物换星移,夏茂这块土地都会永远记住张廷发将军,也只有夏茂这块土地能永远记住张廷发将军。只要夏茂的山还在,夏茂的水还流;夏茂的田还播种,地还收获;夏茂的草还发绿,树还开花,夏茂的子孙后代还老红军张廷发将军一样。 深切悼念张廷发将军。 2010-4-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