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勇越战 侦察兵忆对越作战:改善生活捉猪被越军用炮打
解说:冲锋枪没有找到,反而差点送了命,这样的行动不划算,丁志文不再执拗地寻找冲锋枪,而是顺手捡了些食品带回。
丁志文:在战场上也是非常艰苦的,这个也没吃的,没有肉吃,正好捡了一些步兵不要的肉罐头,你不要以为这个步兵吃肉罐头,他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没有水喝,肉罐头又很难开,有些拿刺刀把肉罐头挑开以后,你过去看到肉罐头,上面这么厚一层油,又没有水,又这么多油,又咸,所以很多步兵一看到上面的编号知道是肉罐头就不要了,就在阵地上捡了一些肉罐头,捡了一些饼干。
解说:丁志文个人的清闲并不意味着战场是平静的,正好相反,这几天正是中越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光以广西方向来说,西路的55军正朝谅山急速猛进,中路的高平方向由42军牵头,庞大的坦克军团在越北丛林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惨烈场面。而东路则是由丁志文、王志勇、余伯达三位侦察兵所在的43军牵头,第一任务是拿下禄平县城,以形成对谅山的合围。
余伯达(原四十三军一二七师侦察兵):这个县城就是战略地位非常重要,而且是在群山的环绕之中,这个周围的高地都有八九百米,甚至最高的上千米。
解说:我们不妨来看看节目中三位主人公的位置和关系,43军128师的王志勇突在最前,位置在禄平县城的东侧,目的是截断禄平残敌的逃跑方向。丁志文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大炮正对着的是禄平正面,而余伯达则随着127师的师指挥所步步前进,他们是正面攻打禄平县城的主力。
余伯达:从2月17号开始,对越作战我就在师部,给司令部当整个师的观察所所长,那个高地上有敌人,那个高地上有炮兵阵地,那个高地上有高射击枪,那个高地发现有什么敌人动态,后续那里都是我们观察,观察要及时给首长报告。
陈晓楠:如果说王志勇的战场经历呈现出冷峻和残酷一面的话,那么丁志文给我们带来的是战地的浪漫和轻松,而余伯达所处的位置最安全。在一般的战斗序列当中,往往有固定的排列,侦察兵固然是活动在敌方最前线的隐秘力量,真正的攻击部队是步兵冲锋,坦克配合,炮兵由于射程的优势,往往是排在最后的,因此炮兵并不会出现在战场的最前线。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炮兵就不存在危险,由于火力猛,摧毁效力高,炮兵的位置往往也容易成为对方炮兵的目标,丁志文遇到的种种险情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解说:同一场战争,具体到每个人的体验却是不一样的,王志勇像是一把钢刀淬了火,战斗让他成长了很多。余伯达在师长旁边,领略指挥的魅力。而丁志文一路跌跌撞撞,运气却还不错。
丁志文:因为要配合整体作战的需要,55军在那边打这个,从北向南打,那我们从东向西打,大家目标最终是谅山,由于他那边越军经营了甚至从法国人开始经营的炮台,那是非常难打的,所以他们进展就比较慢,我们这里面就在等候,我们就没有向前发展。
那么我们那个股长,头天我们找了不少罐头,找了761压缩饼干回来,股长觉得,反正没事吧,他就向团首长请示,旁边那个山头啊,越军曾经是重要的据点,我准备派两个人过去侦察一下,看有没有越军。团首长说,行,去吧。
解说:借着这个空档,丁志文又出发了,这次不是送饭,而是纯粹的打扫战场,丁志文个人的目的还是那一个,找枪。
丁志文:就是我们头一天送饭这两个人,一个陈老兵和我,就不用送饭了,也不用拎着桶了,每人带着两支冲锋枪,然后就跑到隔壁那山头去,隔壁山头它是这样的,山上有很多树,沿着这些小路上去,一棵一棵树在路旁边,上去一看周边确实没有,没有活的越军。没有活的越军咱们走吧,一回头我们两个人差点虚脱过去。
一看有二三十颗雷,我们跑雷场里来了,当初步兵不是从这边上来的,是从另外一个地方上来,他就没踩到这个雷,结果我们两个人,就是不知道你们看过,打击侵略者那个电影,抗美援朝啊,就是描写美国兵,拿着个枪这么瞄,他们说我们两个就是这样的,看着,哎,这有颗地雷,因为要告诉对方,另外一个人,谁踩了另外一个都跑不掉啊,我们就高抬脚,轻放脚,就这样满身是汗,搞得我是后面发凉啊,满身冷汗,这么一路一路又回到山下。
解说:又是惊心动魄的一路,还没等喘完气,他们又发现了惊喜。
丁志文:终于下到山下了,然后看到了一头猪,那个时候你想,大家没啥吃的,虽然我们供应还算可以,但是看到一头猪,我就跟陈老兵说,我说咱们两个把这个猪打了吧。
解说:跟王志勇的故事相比,丁志文的战地经历总是有那么点轻喜剧的感觉,少了些残酷,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体验。
丁志文:走到猪跟前刚想开枪,咣,击一声,旁边有一颗炮弹爆炸了,为什么呢?这个猪是在两个山中间一个平地,我们从山上下来,结果就暴露在越军面前了,他的枪打不到我们,但是他炮可以打到我们,他那个炮可以打两三公里,就拿那个炮来吊我们,我们猪也不打了就跑啊,一路跑就在我们旁边爆炸。
解说:足够狼狈,但能活下来就是好的,从此以后,丁志文干脆打消了捡冲锋枪的想法,随着战事的推进,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做。而对余伯达来说,他没有在一线阵地手刃敌军,但他随着师长更宏观地感受了这场战争。
王志勇,这个骄傲的侦察兵,属于他的最激烈地战斗已经过去了,但安全并没有到来,在丛林之中,冷静和细心是活命的两大法宝,所以他还不能放松。
到这里,三位主人公的越战故事可以结尾了,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的人生各自不同,但没有哪一段能够跟这段经历相提并论,王志勇在战后快三十年的时候,写了厚厚的一本回忆录,名字叫《回忆让我感到痛苦》。
陈晓楠:王志勇在战后三十年,成系统地写了很多文字,回顾当年在越南战场的种种往事,对于这场战争,他有着自己的思考和反省,他的故事里,有热血的部分,也有冷血的部分,如今都化作了他的回忆录书名《回忆让我感到痛苦》。
而丁志文这个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命运因1979年中越战争而陡转,从一名书生到一名军人,是这场战争让他迅速地成长,成熟,战争给予他的东西是混合型的,有激越的、伤感的、庆幸的、感恩的。而余伯达一直怀念着这场战争,他喜欢回顾战斗,热心参与跟这段经历相关的种种活动,对于他而言,这段经历是他的生命烙印,无法评述,也无法淡忘。
而我们这个系列节目所呈现的情节,其实只是庞大战争当中的一个小小缩影,但是人在战争中的状态和态度,以及战争给人带来的巨大影响,值得我们去深思,去回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