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景歌剧 大剧院歌剧《骆驼祥子》首演当郭文景与老舍相遇
走进大剧院歌剧厅,眼前的幕布上是一幅亲切的画面:古老的西直门城楼耸立在皑皑白雪中,那是我童年记忆中的景象,而左右两棵枯树,则预示着即将开场的悲剧——6月25日,邀请郭文景谱曲的国家大剧院原创歌剧《骆驼祥子》首演,老舍名作就在此刻唱响。
灯光渐暗,幕布后的人群动了起来,老北京的景象复活了!合唱“打仗啦”层层叠叠扑面而至,揭示出一个兵荒马乱的动荡社会。就全剧而言,音乐的整体感与细节把握都相当成功,人物的性格通过强烈的对比而愈发鲜明。最引人注目的,是贯穿始终的京味儿元素,时时可感受到京韵大鼓的影子,大三弦与唢呐两件民族乐器与之相辅相成,美声唱法同这些元素相交融,宣叙调与咏叹调平分秋色,为刻画每个角色一起发挥着同等的作用。
戏剧性的大开大阖,以及细致入微的描写,成为吸引观众的关键。如在婚礼上,祥子心中憋闷、有苦难言,虎妞喜极而泣、得意洋洋,唢呐的吹奏融二人截然相反的情绪于一身,快乐的旋律吹成了悲伤的调子。再如虎妞与小福子的那场戏,一个尖酸刻薄,一个心碎欲绝,小福子满含绝望的唱段“这是人的世界,还是鬼的世界”,是民歌《小白菜》的变奏,作曲者没有直接引用,而是做了巧妙变化,可谓此旋律采用中的最成功改编。
人物所处境遇的变化,也充满了戏剧性构成。刘四爷的寿筵上,虎妞唱着“一坛寿酒”与自己的老爹斗气,而在将死之时,则以一曲哀歌表达了对祥子的真爱。不论车被抢走,或是虎妞死去,祥子都还能再唱出单纯而满怀美好希望的歌声“我有力气,我会拉车”,这与他最后的堕落形成令人心痛的反差。还有,二强子的无赖与刘四爷的无情之间的呼应,以及其它引人唏嘘的种种,都通过音乐活现了出来。
全剧最触动感情的,要数小福子上吊之后的那首合唱“北京城”,是一首安魂曲,一首命运之歌,不仅是唱给剧中人物的,也是唱给整个北京城和那个时代的,在这歌声中,心在流泪。
落幕时刻,响起观众的喝彩,对于郭文景来说,这是一个成功的首演之夜,或许,天国中的老舍也正为之喝彩吧!(李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