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地铁上的艳遇]突如其来的爱情
在北京坐地铁,并不是经常可以抢到座位,抢到了座位,旁边也不是经常可以坐着一个让人惊艳的女子。
习惯了这种无视时光流逝的生活,习惯了把这种遐想塞满上下班途中的每个角落。我知道,在骨子里我想演绎的是一份经典的爱情绝版,我要我的爱情与众不同,我需要一次邂逅,一次优雅的邂逅。
同事甲说,挤公车的女子和坐地铁的女子理论上应该没什么不同。
我说,又俗了,不是?我们要的是Feeling,或者Sense.同事乙说,挤公车也是很有学问的,点正的话,脖子挤挤,屁股挤挤,什么Feeling啊,Sense啊,就全来了。
在地铁站口,我和甲、乙一起邪恶地笑着,各自别过。
轰隆声之后,黑暗深处的风呼啸袭来,沿裤角急速上行,我喜欢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它总是让人欢欣鼓舞,提醒着你,生活是多么隆重的一件事情。
我的起点和终点是建国门和西直门,正好处在环线的对角,一直以来,我弄不清楚究竟顺时针近些还是逆时针近些。一般说来,先来的那个方向总能带走站里大部分的人流,所以很多时候我是等待着地铁离开,然后折到对面等待,当然,有座位的时候例外。
折到对面的几秒,我有时会想起安妮的文字,地铁驶离后空洞的疼痛,还有那些脸色苍白的瘦弱男子。
看来,今天是出了点小小意外,下车的人似乎比上车的人还要多,空位子零星散落开来。落座后第一眼我没能看清身旁女孩子的样子,她涌到胸前的齐肩中发正好挡住了这边,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肯定是先转过另一边巡视几眼,然后再故作随意地转回来看第二眼。每次这样拿捏时间的间隔,都更让我看清自己道貌岸然背后的懦弱,我变得这样小心翼翼,沿心底的渴求一路绕行。
在那个燥热的夏季,我经历了22岁生日,大学毕业一周年纪念,工作一周年庆祝。这些还远远不够,身旁这具和我同样年轻的异性身体让我开始思索其他更多的东西,我年轻、健康、长得不丑、无生理或心理缺陷,现在还可以在大都市里小把小把地赚着钞票,可为什么就是从未遭遇过爱情呢?我为此深感耻辱。
从初中开始,我就认为爱情是一系列蓄谋已久的事情,它不安静地躺在我们身体里的某个角落。那个时候,我暗恋着班上一个女孩,在她面前,我的表现欲望会特别强,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大声说笑,然后偷偷观察她的反应,眼神偶遇的时候,我们会红着脸慌乱避开,感觉很甜蜜。小伙伴们凑在一起神秘地谈论,咱们班谁和谁是一对,谁和谁已经从男孩女孩“变”成男人女人了,这让我很受伤害,我和我的她还不是一对,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变”过。那个年龄的我们都会经历身体上的显然变化,遗精、初潮还有那些青涩的记忆,皆被爱情拒之门外,我不曾遭遇过爱情。
高中三年。多年以后我开始相信我的同桌那时确实喜欢上了我。我们的关系好的不能再好,彼此了解对方甚至超过了解自己,毕业分别的时候她在我的怀里哭,为什么我们要是两个人呀。那个年代,已经有足够多的渠道让我熟悉异性身体的每一个细节,熟悉那个“变”的过程中的各种技巧,这更加让我虚荣和好强,爱情也可以是随时把玩的游戏,简单的只剩下付出与索取,一味沉溺。我和我的同桌很愿意在一起倾诉彼此的烦恼,然而自负却让我对触手可及的爱情视而不见,对喜欢上对方也是一种烦恼不以为然。花季里,青春所不能解读的风情,还有那些身体里燥热的冲动,就这样与爱情擦身而过,我不曾遭遇过爱情。
上了大学,我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策划一场爱情了,我的目标是外系的女生,清清纯纯的那种,我游刃有余地耍着我的那些小聪明,我会经常买些新奇的小玩艺儿作礼物,我会在她的朋友面前不遗余力地满足她的虚荣,我会用心记住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和细节,我也会故意忘记打一些电话,骗她哭上一两次。我们开始牵手拥抱接吻开始一块儿去食堂,一块儿上自习,就在爱情刚刚步入轨道的时候,我却有些倦了。四年里,我整整策划了四场爱情,它们惊人地相似,三个月后,女孩子总会选择一个平静的方式问你爱不爱她,我很清楚该怎样回答这个回答了很多遍的问题,可我为什么迟疑了呢,我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毫无例外地感到恐慌,想要逃离。爱情需要一个承诺吗,爱情注定要被责任拖累而举步维艰吗,爱情难道不应该是纯粹的吗?Ok,finished,剩下的与爱情无关。
舍友们说我属于标准的“TMM”型男人,只有三个月热度,ThreeMonthMan.在毕业前夕某些晚上的“卧谈会”上,舍长调动大家谈谈自己的第一次,我说我还是处男哩,自动弃权,大伙嗤之以鼻,谈了四场恋爱,分别泡过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女生的花心大萝卜还能守住童子之身?
舍友甲和舍友乙爬到我的床上要为我验明正身,验身:残忍程度,10,名列宿舍十大酷刑之首。我立马讨饶,信口胡诌,第一次很没劲,30秒完事。大伙显然不满意我的敷衍,还在追问细节,你怎么能说得如此确切,正好30秒?
我说,真笨,上半场两秒钟一下,下半场一秒钟两下,一乘一加不就有了。
舍友甲说,那还有中场休息没算呢。
舍友乙说,伤停补时阶段,后卫将球大脚调至前场,前腰队员斜插直传球门前点,落点极佳,只见前锋抽头怒射,球进了!
我们一起放荡地笑着,荒废着学生时代里的最后时光。
散伙饭上,我们一醉涂地,有女生细细垂泪,有男生黯然伤神,送别的月台,我们互道珍重的话语,转过脸去舞动双手。不能否认,其中的很多细节与爱情有关,我全身心地注视这一切,忽然发现四年来我策划的四场爱情,全都与爱情无关,那些女主角们无一例外地与我日趋疏远,没有离别前的不舍,没有离别时的牵挂,没有离别后的思念。记忆里尘封着那些曾经无比生动的容颜,可那些如火如荼的缠绵呢?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呢?我留不住这些,我只是在没有承诺的岁月里扮演了一个不劳而获的角色,我不曾遭遇过爱情。
地铁里,旁边的女子把靠我这边的头发拢到了耳后,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睹芳颜。先是一只秀气的耳朵和塞在里面的耳机,然后是白皙的皮肤和一张让人惊艳的侧脸,女孩子每一个微小的身体动作都会引起我的警觉,我要迅速地做出判断她是否准备在下一站点下车。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在女孩子下车前想到最完美的方式和她搭讪,然后陪她一起下车,说真巧,最后陪她走过站里的通道,在出口处要她的电话。
我不能辜负了这次优雅的邂逅,因此需要对我的搭讪方案逐个评估。
方案一:问她时间。点评:太老套,俗;安全系数五颗星,浪漫系数一颗星。
方案二:故意碰她,然后道歉。点评:略显做作,因为地铁很平稳,不像公车;安全系数四颗星,浪漫系数二颗星。
方案三:问她听什么音乐,然后尽量把话题引向交响乐。点评:要做到既不肤浅又不浮夸,分寸难把握;安全系数三颗星,浪漫系数三颗星。
方案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至她有所表示。点评:够煽情,对警戒心理强者慎用,意外情况下会被当作色狼处理;安全系数二颗星,浪漫系数四颗星。
方案五:直接说,小姐,我们可以交往吗?点评:够前卫,对心理承受力弱者慎用,意外情况下会被当作神经功能性紊乱者处理;安全系数一颗星,浪漫系数五颗星。
加在一起都是六颗星,我左右为难,如坐针毡,现在才发现,除了道貌岸然和懦弱,我还优柔寡断。我掰着手指权衡着五个方案,发现中间的那根指头最长,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最终,我决定选择方案三,就在我准备发镖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女孩把耳机摘了下来,然后放松身体后倚,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我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有盼着快快到站,上下车的人流会对她有所影响,可她却无动于衷于这一切,好像是刻意不给我任何机会。我以为她睡熟了,却不曾想在某一站她敏捷地抓起身边的包,跳下车去,我条件反射地紧随其后,狼狈不堪。
望着她毫不迟疑的脚步和渐渐远去的背影,我沮丧万分。我习惯性地折到对面去,等车回家,折到对面的几秒,我开始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幻觉,并试图说服自己忘却这一切。
她叫我,她说:“嗨。”
我转过脸,她就站在不远处,歪着脑袋笑吟吟地望着我。
我受宠若惊,对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点惊惶失措。
她说:“你知道这是哪站吗?”
我摇摇头。
她说:“是你上车的那站,傻瓜,你坐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恍然大悟,可她用傻瓜来称呼我还是有一点点挫伤了我的自尊。
我说:“你比我上车还早,坐了一圈还多呢,还叫我傻瓜,百步笑五十步。”
她笑了:“什么百步笑五十步,你还挺能搀和的。我最起码抓住了第二次机会,在我想去的地方下了车,你呢,可爱的?”
她叫我可爱的,一种温柔的挫折感酥酥软软地在心底升腾,我无法躲闪。
“车来了,你不是要回家的吗?”
是她把我叫住,现在又赶我走,真够绝的。
我说:“今天地铁坐得太多,我想换公交,你呢,不回家吗?”
她说:“我是专门跑出来看明天的升旗仪式的,现在不是建国门吗,换一号线,去天安门。”
我一听心花怒放,看升旗可是要等到日出时分,一整晚的时间在一起,有戏。
我乐颠颠地尾随着她去换乘,她转过脸,调皮地对我笑笑:“你不是想换公交吗?”
我被她折磨的晕头晕脑,一塌糊涂,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耍耍贫嘴来挡一阵。
我说:“外面天都黑了,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在广场上呆一夜,多危险呐,万一碰上一个XXXX什么的,该怎么办啊。我至少要把你交到警察阿姨那儿才放心,这年头。”
她犹豫了一下:“那好吧,反正看你现在这状态,坐公车也是绕圈儿。不过你要保证一些事情。”
我用左手在胸前划“十”字,信誓旦旦:“Ipromise,oh,no,Iswear……”
这个时候车来了,她打断了我,把我拉上车,她说:“待会到了天安门,留着在毛主席他老人家头像下说吧,不过不要说英文哦,他听不懂的。”
我从来不知道长安大街的夜景竟然如此之美,或许是身旁有一位美丽女孩相伴的缘故吧,从地下通道走出的瞬间,望着街道两旁灯火通明的建筑和广场上熙流的人群,竟有些眩晕。
她在我的身旁雀跃,微微喘息。这个时候,我可以无所顾忌地凝视她的脸庞,灯影下,又笼罩了更多的柔美,顾盼间,又多了些流光溢彩。她拉着我,又要到对面的天安门下去,走地下通道下台阶时,她把身上的包包一股脑全移到了我的身上,挽起了我的胳膊小心翼翼拾阶而下,那种被信任与托付的感觉让我很充实,心儿轻盈的像要飞出胸膛,我对自己说,我们一样年轻,是的,我们一样年轻。
“好了,到了,你和毛主席他老人家交流交流吧。”
我双手合拾,作虔诚状:“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本人谨保证身边这位小姐今晚的人身、精神不受到任何伤害,本人今晚不对她有任何企图,不让她认为本人对她有任何企图,不利用她认为本人对她没有任何企图而有所企图……”
她摇着脑袋,塞起耳朵,笑着喊救命。
我们肩并肩,在天安门东侧的杨树行下走着,万千的枝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在演奏一首典雅的小夜曲。我们的肩膀不时碰到一起,每一次都让我感觉我们的关系更深了一层,我都多一寸占有了她的肌肤,平时不相信神祗的我,也开始替靠近她的那只肩膀深深感恩。
我们到王府井附近的一家肯德鸡吃东西,其间她说,没想到她在北京的最后一个晚上会这么开心,真有点不想走了,可是车票都买好了,明天早上的。她的话让我突然对手里的半只鸡腿感到索然寡味,我知道自己今晚所做的一切将是徒劳,还有那些想法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幼稚与可笑。
“你有点失望,舍不得让我走,是吗?”她双手捧着桌上的纸杯,直直盯着我。
我知道她又要对我开始新一轮的折磨了,我冲她摊摊手,微笑,可我就是无法让自己轻松起来,无所谓起来。
出了肯德鸡,时间还早,她说最近各大影院都在热映韩国新片《我的野蛮女友》,既然大家都没看过,不如一起去看吧。我说煽情片我不看的哦,非要看的话,我去为你多买几包纸巾。她还是把我生拉硬拽到东单的一家电影院,她去买票,她说我请她吃饭,她请我看电影,就算扯平了。我的心底莫名涌上一丝酸楚,什么是扯平了,我们彼此都没有从对方那里拿走些什么吗,今晚以后我们就不再有任何干系了吗?
影片很感人,以至于资源一度匮乏,她用完的纸巾我再用一次才舍得扔掉。
看完电影,感觉好累,路都不想多走了,她却对我撒起娇来,要我像片中男主角一样,背她回天安门去。片中男主角的话还在我心头反复回响:她经常会打你,一般不怎么疼,但你要装作很疼,真的很疼的时候,你就要装得没事。
我背着她,刚开始就装得步履蹒跚,气喘吁吁,我不停求饶:“我就要累死了,行行好下来歇一歇行不行?”
她的小手把我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她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说:“你还真想谋杀亲夫啊。还有,小心被动物爱好者协会发现,随便定你个虐待动物罪什么的,罚你个倾家荡产。”
她柔软的紧贴着我的脊背,她的头发水草般在我脸上一遍遍划过,我清晰地闻到她身体散发出的芳香气息,这一切让我心神荡漾,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明天永远不要来临。
她突然说:“我好困,好累,不想看升国旗了。”
我说:“那我送你去旅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上火车呢。”
她说:“影片中男主角三番五次把女主角背到旅馆,女主角都烂醉如泥了,他都没有什么企图。”
我说:“我越来越觉得你以前肯定看过那部电影,拉我去看是一场阴谋。”
她开心地从我背上跳下来,冲我笑:“谁让你那么傻,咱们还是不要去旅馆了,那总让我感觉我们是一对偷情的小男女,反正我又没喝酒,清醒得很,去你家好了。”
我们搭上几乎是末班的地铁,回到了我那小小蜗居,刚进门她就支起鼻子嗅了嗅,我暗自庆幸刚好没有脏衣服臭袜子之类的东西。
她说:“屋子里阳气很盛,肯定是好久没有女人光顾了,看来你是个好男人。”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就你这身绝活,肯定不愁下岗,大不了回去干老本行,还当警犬呗。”
她倒在我的床上,笑得眼泪流了出来。
她对我的卫生间的简陋与狭小作了一番唏嘘感叹后,还是做出了决定,澡是非洗不可。卫生间里的水声让我心猿意马,一股股热血在体内翻腾,电视里什么节目也看不下去了,索性关了电视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出来时她换了一条裙子,有点羞涩地问我漂不漂亮,她歪着头,拿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望着这一切,我突然感觉好温馨。她笑话我没有浴巾没有睡衣害她只有换裙子,埋怨的时候,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样子好美。
她过来偎着我,半躺在床上,我们彼此望着对方,感觉有点不自在,于是就傻傻地笑。
那时午夜时分刚过,我故意逗她说:“已经到了明天了,我的承诺已经被你透支了,你怎么补偿我?”
她一下子警惕地坐了起来,裙角也因此从膝盖沿着大腿滑了下来,我下意识地帮她整理,手指触到她的肌肤时,我的心突突跳了几下,我的意识已经控制不了这只手,在每一个贪婪的指头都一亲芳泽后,它才警觉地离开。
她说,我们需要一点音乐,我说,我还有一瓶葡萄酒。
她的MD里存着15首mp3,是SarahBrightman的《LaLuna》(《月光女神》)专辑,我把它们全拷到了我的电脑里,我说,怎么听?她说,第14首,循环放。
我看了一下名字,《GloomySunday》,翻译过来就是《忧郁的星期天》。
那是一首听过后让人永远不会忘怀的曲子,悲伤的旋律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我不能自已。古老的神话告诉我们,潘多拉盒子一经打开,无数妖魔和灾难便被释放到人间,然而,潘多拉盒子中最后一个出来的一定是“希望”,它让这个不够完美的世界得以延续。可是,我的希望又在哪里呢,身边的女孩在天亮时分就要离我而去,我与歌中那不幸的男子并无差别。往事一件件在脑海里飘荡,我却抓不住它们,我感觉自己在一点点远离这个世界,带着安详的灵魂。
我向她诉说着音乐带来的幻觉,细语嘤叮,她不时点着头,眼睛里漾着柔和的光晕。我让她快点休息,我答应她醒来时我会送她一份礼物。喝的那点葡萄酒很快让她在我怀里熟睡了,她像个婴儿般毫无戒备,放任地舒展肢体。
我要把歌词记下来送给她,还好歌声很舒缓,又没有太生辟的单词。
Sunday is gloomy my hours are slum berless
Dearest the shadows I live with are numberless
Little white flowers will never awaken you
Not where the black coach of sorrow has taken you
Angels have no thoughts of ever returning you
Would they bean gry if I thought of joining you Gloomy Sunday
Sunday is gloomy with shadows I spend it all
My heart and I have decided to end it all
Soon there'll be candles and prayers that are said I know
Let them not weep, let them know that I'm glad to go
Death is no dream for in death I'm caressing you
With the last breath of my soul I'll be blessing you Gloomy Sunday
Dreaming, I was only dreaming
I wake and I find you as leep in the deep of my heart
Darling I hope that my dream never haunted you
My heart is telling you how much I wanted you
Little white flowers will never awaken you
Not where the black coach of sorrow has taken you Gloomy Sunday
我把她平放在床上,她抿了抿嘴唇,又沉沉睡去,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肆无忌惮地观察成熟异性的身体,感觉很神圣。同事说,从眉毛上可以分辨一个女孩是不是处女,真正的处女眉毛的某些部分不是舒展开的,总有些弯曲或交错,我远不到同事的境界,所以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我心里一直坚信,她是,她一定是,她是上天赐给我的完美礼物。她的胸部均匀起伏,我为她认真测了次呼吸,我还用手臂为她量了量身高,比了比我的手腕和她的脚腕的粗细。最后为了奖励自己,我还让眼睛在那两个制高点上停留了一阵。
我翻了翻她的小包,里面果然有一张车票,早上9:03分的K45次,北京至福州。她没有骗我,她真的要走了,这让我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我想要她留下来,但我回去努力吗,我愿意像一条小狗一样摇尾乞怜吗,我能容忍她对我的一厢情愿无动于衷或是莫名其妙吗? 8点了,她开始细心地梳妆打扮,我主动跑下去为她买路上吃的水果,买回来她说吃不了那么多,每样又留给我一半。我催促她快些,现在是上班高峰,容易塞车。
临出门了,她显得很开心,把我堵在门口问我:“你真的不想留我吗,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
我知道怎样回答都没有意义,因为那并不改变结果,我们之间并没有做过些什么,她还是要回去继续她的生活。
我说:“虽然……”
她头也不回冲到街上,发疯地拦出租车。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
我一路催促着司机,下了车又随她狂奔到检票口,可还是晚了一步,已经停止检票了。
我说:“快,快,票呢,车还有几分钟才开呢。”
她说:“衣兜里。”
我把手插到她左边的衣兜里,她面无表情地说:“右边。”
我又把手插到她右边的衣兜里,这一次,我的泪水涌了出来,我摸到的不是车票,而是几张细碎纸片。
她说:“不许哭,谁让你欺负我来着,不留我。我罚你两分钟之内把它们拼好,把我送上车。”
她躲在我的怀里,静静地哭,肩头耸动,我的手拂过她的脖颈,温暖柔滑。
我捏着退票处退回的一叠钞票,心底一片茫然。她在阳光下冲我甜甜地笑,那一刻一切不再虚幻,我知道我留住了些什么,留住了些什么呢?她说拿这笔钱先去买一张大大的拼图,让我练习,将来再赶她走的时候,保证不用一分钟就可以把车票拼好。
我的鼻子酸酸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