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恩洪怎么样 魏书生、李希贵、冯恩洪:十问怎样成为教育家

2017-11-24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12月16日,在中小学校长(园长)"校长的教师领导力"高峰论坛暨北京市大兴区第十二届校长教育思想研论坛上,中国教育学会常务副会长刘堂江与中国

12月16日,在中小学校长(园长)"校长的教师领导力"高峰论坛暨北京市大兴区第十二届校长教育思想研论坛上,中国教育学会常务副会长刘堂江与中国发展研究院副院长、上海建平中学原校长冯恩洪,辽宁省政协常委、盘锦市教育局原局长魏书生,国家督学、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围绕"教育家"话题展开了一场巅峰对话。提问者为刘堂江,回答者为李希贵、魏书生、 冯恩洪。

精华提示

█一辈子从事教育,有教育理想,把自身、家庭、国家……把天下的利益统一起来,这样的人才可以称为教育家。

█我愿意把教育行业以外的经验模式嫁接到教育领域里。我喜欢看企业管理的书,最好的管理不在学校,在竞争激烈的商场。

█教育家往往并不产生在有名气的学校,许多名家往往诞生在薄弱学校,就像逆境出英才一样。顺风顺水,一教就好的学生,也不会产生教育家。

█一靠民主,二靠科学。不会教书,把所有的学生都当成助手,少自卑,多寻思咱能干点啥,能读点啥。我是学生的助手,学生也是我的助手

第一问:你们对自己"教育家身份",敢不敢答应?

教育家的称呼,我们都不敢当

李希贵:我不敢答应,从小到大,一直是听着魏老师的报告和冯老师的报告——变老的。尽管"教育家"现在变俗了,但在我内心里定位还是比较高的,我从魏老师身上学自主管理,从冯老师身上学课程开发,在两位老师面前,我只能算是老教师,老校长。

冯恩洪:我目前指导着1344所学校,每天奔波在路上,我希望优质教育能够大面积进入寻常百姓家,在这个目标没有实现前,我要选择李希贵的答案。

魏书生:我就是打工的,干活的,早年种过地,也当过工人,费了好大的劲教上书,咱就好好干,没想过什么"家",总想干好,把活干好不就完了嘛!话说回来,各个市都有舞蹈家、音乐家协会,医生也分专家门诊,如果说干得好可以称家,我还可以。高的定位,还不敢当。

刘堂江:我有点失望,没有我想看到的激情表白。不管怎么说,我最荣幸,同最顶级的教育家同台。尽管你们自个儿不承认,但我承认……我相信,在大多数同行眼里,你们就是著名的教育家,承认不承认都是教育大家。改革开放30年,教育发展30年,如今三座高峰屹立在大兴,这让本次论坛星光灿烂。

第二问: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为教育家?

有教育理想,一辈子从事教育

冯恩洪:发展学生,发展教师,发展自己,发展教育。如果按照投票来说,发展教育应该是重中之重,这四个"发展"是未来教育家成长的轨迹。如果不能发展教育,"教育家"永远要加"未来"两个字。

魏书生:像温总理说的,一辈子从事教育,有教育理想,把自身、家庭、国家……把天下的利益统一起来,帮助自己,帮助学生,和家庭统一起来,成长,发展,生存,这么一个理想。操作层面上,好好教课,办学,我觉得,写点东西,也就这些吧。

李希贵:我从已经认可的、铁定的教育家来说,像蔡元培、陶行知、叶圣陶,在教育领域,有所建树,有所改变,有一定影响,如此就可以称为教育家了。

刘堂江:谢谢三位著名教育家。关于教育家的标准条件,顾明远先生谈过5个关键词(认识、问题、规律、环境、方向),这里不重复了。

第三问:你们成长的轨迹有哪几个关键的节点?

教育家不是培训出来的

李希贵:我最年轻我先说。我刚当校长时到诸城听魏书生老师的报告,对"事事有人管,人人都管事"印象特别深刻,可惜那时不当班主任,知道晚了,就把魏老师治理班级的思想放到学校管理里,民主的氛围更浓厚一些。到堂江老师《跨世纪教育工程》那本书里,那时提什么"合格 特长",我推行魏老师的民主还是有风险的。

再后来,到建平去学习校本课程开发,受国家教育的冲击,我有一种感觉,为冯老师捏了一把汗,我还到冯老师家里合过影。

1999年,刘堂江到高密,欣赏我的"为40岁做准备",送上火车临别时,刘老师对我约法三章,这直接堵塞了我的政治前途——您让我从此不要离开教育。组织曾让我当组织部长,后来还有当市领导的机会,一句"不要离开教育"把我的政治命运断送了!(众笑)这就是我最重要的几个节点。

魏书生:下乡种地,种好了就教书,真不愿意,教了发现,挺适合,教了两年,成了全地区先进个人,因为书教得好就进了工厂(众笑),请求了6年,第二次教书,越教越高兴。以后没啥节点,1986年当校长,1997年当局长兼书记。

现在办民办学校,书生中学,浙江,5万平方米,4900人,完全中学,股份制,我是董事长。私立的,希贵,你算"公"了,无论公私,都要"听党的话,听领导的话"。我现在退了,局长当到60.5周岁。这算节点。

冯恩洪:某教育厅,请我搞未来教育家培训,我质疑:教育家是培训出来的吗?这个问题值得思考。我的教育人生分三个阶段,1985年前,做了20年的教师;1985年在教育部组织的香山会议上发言,改写了人生;当了18年建平的校长,2003年,组织部长找我谈话,我想请辞建平集团总校长……这张登机牌是我本年度的第216张,云游四方,这是我的现状。

1993年,建平中学誉满天下,招生时,有个处长孩子差3分,没有考进,他找到我谈……外面有两排长队等着我,处长生怕我溜掉——我的人格尊严被伤害了。

回到家,爱人(山东人)问我为什么一脸的不高兴,等她知道了原委,说"如果我是那个孩子的家长,我也会像他一样……"这句话对我触动很大!

引发了我要把学校变成集团,成规模发展,提供更多的优质教育。第二件事,受重庆市教委的委托,指导40所初中和60所农村小学,搞"领雁工程"。

在重庆听课时,《幸福在哪里》语文课,主题升华,寻找身边的幸福,一个女同学这样发言:一岁时妈妈离家出走,七岁时,父亲惨死,13岁爷爷撒手……在无依无靠的环境下,没有感到孤独,课堂是如此的快乐,幸福就在我身边……我当时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现场冯老也差点落泪,他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

打造卓越课堂,使孤儿感到快乐,继续追求优质教育进入寻常百姓家,这是我的全部。

第四问:您成功的理念、秘诀是什么?

要向企业、商业学习学校的管理

李希贵:成功是什么,没说,就问秘诀,这是个陷阱,不过我还是愿意跳进来。有人在网上替我总结关键成功因素:第一,我愿意寻找知道点,干的行当,最高的地方在哪里,谁在这个领域最有权威,哪本书必须读,哪个地区做的最好。

我真是有这个习惯的,哪个地方有经验,有改革,我就去。我愿意把教育行业以外的经验模式嫁接到教育领域里。我喜欢看企业管理的书,最好的管理不在学校,在竞争激烈的商场。第三,我愿意找一些有特点,有建树,有个性的同僚,愿意和他们走在一起,切磋,他们总结了七八条,我觉得说得还可以。

冯恩洪:特殊的成长环境,我是19岁教课,那时不叫"特级"叫"超级教师",全上海有两位,小学叫袁容,中学叫高润华。我听高老师的课,得知高老师53岁了,我自负地宣誓:"苍天作证,大地作证,在座的老师作证,本人不用到53岁,就要上出像高老师这样的课来……"年少气狂的我,发誓当老师就要做中国最好的老师。

新旧交替,改革开放,上海文汇报讨论,一夜之间,把我卷入了中国教育改革的深水区,我懂得了,感觉只能解决现象,理论才能解决本质问题。

1980年起,每天自学一小时,一直到昨天晚上,每天自学一小时,我跟希贵有一个相同的地方……请辞报告,各退半步,"上海市冯恩洪校长工作室"铜牌一挂,我办了留薪停职。

我到同济大学研究生院,要考试的,我考取了高级工商企业管理,研究企业,教育对社会变革的适应性不如企业快,为什么,我要研究。第三个特点,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最好是一时的,更好是永恒的。人要有生长性,不能在涨停板上津津乐道,曾经上过的课是多么卓越,课堂是遗憾的艺术,要勤反思,我的教育生涯养成了反思的习惯。成长的关键我列三个词:目标、读书、反思。

魏书生:一靠民主,二靠科学。不会教书,把所有的学生都当成助手,少自卑,多寻思咱能干点啥,能读点啥。我是学生的助手,学生也是我的助手,商量着,一天天朝前走,活得快快乐乐(众笑)。商量,活得更快乐。第二点,科学,科学就是研究规律、认识规律、分析规律、把握规律,根据规律制定规矩,定了规矩执行规矩,规矩过时修改规矩,规矩过简细化规矩,规矩过细简化规矩,规律面前,消灭民主……(说快板一样,掌声)。

按事物的规律办事,我当局长书记13年,不用手机。你别研究局长的脸色,该干啥干啥。你活得自由,局长当得省劲,都当成助手,多学习,少批判。到哪儿都能学点东西。别争别抢,与人互助才其乐无穷。

按规矩办事,科学了,省劲,规律之处的东西,屏蔽,我在官场,既不吃请,也不请吃,排名还能排在全市第二……好不容易活一回,要珍惜……就算当个地球球长、太阳系系主任,不也没啥了不起吗?到宇宙中,连个党代表也混不上。

完成每个人生命的过程,永远不骄傲,永远不懈怠,永远不折腾……要向希贵学着,到我那儿,给个讲课费也不要……

刘堂江:三位大腕,三位主角,三位角儿,三部大书,我很惭愧,读了20多年,没有读懂,没有读透,肤浅的体会,我认为魏校长,"空灵高远",成功理念是"民主与科学",秘诀一个字:"悟",菩提树下顿悟的"悟"。冯校长:"领异标新",成功理念"合格 特长",秘诀:奇。李校长:"根深叶茂",成功理念"为40岁做准备",秘诀:实,扎扎实实的"实"。

第五问:您认为教育家成长的规律是什么?

不太听话的校长更能成功

魏书生:破旧创新,心静,爱事业,潜下心,静下心来育人,不想杂七杂八的事,不受诱惑,这是一个规律。全身心地干这个行当,千万别说"太阳底下最光辉",各行各业都光辉,全身心地干这个活。再一个,深入课堂,在实践中历练,都是教课教出来的。把自身,把家庭,把人类的命运串起来思考,大的问题看历史阶段,小的方面扎根课堂,爱这个事业,比较容易成长。

李希贵:研究全世界产生教育家的地方,教育家往往并不产生在有名气的学校,优秀的学校,这个现象值得关注。许多名家往往诞生在薄弱学校,就像逆境出英才一样。顺风顺水,一教就好的学生,也不会产生教育家。我同意魏老师的说法,顶天立地,和学生绑在一起,和国家的命运绑在一起。

冯恩洪:李嘉诚办公室悬挂的唯一的一幅书法,是清代儒将左宗棠题于江苏无锡梅园的诗句:"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这24个字浓缩了深刻的人生哲理,"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就是胸怀远大抱负、只求中等缘分、过普通人生活;"向高处立、就平处坐、从宽处行",则是看问题要高瞻远瞩、做人应低调处世、做事该留有余地。

一把手的活,不是人干的。基层单位要接受主管检查,教育家成长的环境,不是管头管脚的环境。

我非常感谢我所处的开发开放的社会环境。建平就像一块红色根据地,有组织挂靠,但没有太多"婆婆"来管。上海市委主要负责同志对我说,"我怎么想,也超不过你天天想的校长,创造什么样的环境,我来帮你创造,建设校园里的事情,我一点也儿不过问"。校长负责制,负责到哪个程度,政府管一个学校就是管一个人,相信的人不怀疑,怀疑的人不聘任。这种环境有可能出有思想的校长。

李希贵:我有篇文章还未发表过,题目是《为什么不太听话的校长能成功》,后来又改了改题目,《为什么那些好学校的校长总是不听话》(众笑,刘堂江说要发在《未来教育家》上)什么问题?无论什么家,有一个东西必须要有的,叫"灵魂",一刀切的,都是带着枷锁的。

我主张有选择地听话。好多原因,也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教育本身的问题。三中全会提出"放权",我感觉,在教育系统放权没有多少价值。人事,财务,招聘,招标,已经无权可放。

事实上,这些权力都丢了。于是,在教学进度、教学模式、订购资料上,全都要管。校长无权,就收教师的权,讲10分钟还是8分钟,都有规定。教师再收学生的权,层层收权,不容乐观。土壤,不是很好,洗一洗,铲除一些东西,这是我的一个基本判断。

魏书生:希贵谈得好,我深有体会。管13年基建、财务、人事,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没有多少自主性。体制,没办法。适应的前提下,要不来的时候,咱就眼睛向内,小事,上边还没有时间管,"一分钟"的效率空间有多高,咱们可以作文章,难是难,再难,还能比释迦摩尼、孔子、耶稣、苏格拉底——这四个人比咱苦多了。

咱的环境,可为的空间,还是有的。有更宽松的环境,更好,岩松,在岩石里扎根,它也想在故宫后花园里生长啊。不管有没有好环境,都要好好儿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