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散文书系·当代部分:冯亦代散文选集/徐柏容

2018-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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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后市街"的童年一个人少小时做着向往于未来的白日梦,到老了萦绕于心头的却是以往的岁月,随着自己年龄由"而立"到"不惑",由"知天命"到了"花

“后市街”的童年一个人少小时做着向往于未来的白日梦,到老了萦绕于心头的却是以往的岁月,随着自己年龄由“而立”到“不惑”,由“知天命”到了“花甲”,最后则进入“古稀”……少年时的白日梦已不复再现,经常想起的则是对过去岁月的怀念,而感喟于老之已至,来日无多了。

这是一条自然的规律,虽欲强学少年,亦不可得。譬如我如今经常想到时刻盘踞在心头的,便是我出生的那条后市长街。幼时很纳闷为什么要叫这条街为后市街,以后懂事了,才知是与前街的繁华地区相对称的。

随着杭州的古老历史,便是后市街前面的繁华地段,这也是一条长街,从清和坊、保佑坊、三元坊到羊坝头。这三坊一头连贯成一条大街,正是商贾云集,几家老字号的大店铺都设在这条街上。

但那又是幼小时的禁地,我的活动范围就被限定在后市街北起羊坝头南到甘泽坊巷一带,我的出生地王衙弄适在这两头的中点。其他地区对我说来都是十分神秘的,尤其是我的幼小心灵总想跳出这个人为的圈子,一睹那条繁华的街市。

奈何一道道高耸天际的风火墙,竟使我终日盘桓在狭小的世界中。我的童年一直十分落寞,因为我一下地就失去了母亲,由祖母抚养大的。开始我连王衙弄口也不准去,要去就得由乳母或几个表兄姊陪着;以后上学了,虽然学校离家不过咫尺之遥,但也要由乳母接送。

毕竟学校是个新天地,不过每天来往在一条路上,总不能称我的心意。所以我一放学在家放下书包,便泥着表兄姊到王衙弄口去瞧热闹,不过这个热闹也是十分可怜的,因为后市街既然较为隐僻,过往行人左右就是住在这一带的几张熟面孔。

可是我珍惜在这弄口伫立的时光,因为我可以看到不同的脸,舒坦的,焦急的;走路的姿势亦有所不同,有人安详踱步,有人匆匆而过。路人的不同姿态使我生出不同的遐想,为我做白日梦增加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