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新的资料 复杂的心理和忧伤的情怀形成的多义性——我读王家新的《旅行者》
复杂的心理和忧伤的情怀形成的多义性——我读王家新的《旅行者》 《旅行者》 他在生与死的风景中旅行, 在众人之中你认不出他; 有时在火车上,当风起云涌,我想 他会掏出一个本子;或是 在一个烛火之夜,他的影子 会投在女修道院雪白的墙壁上。
蚂蚁会爬上他的脸,当他的 额头光洁如沙。 他在这个世界上旅行,旅行,或许 还在西单闹市的人流中系过鞋带; 而当他在天空中醒来时, 我却在某个地下餐厅喝多了啤酒。
七年了,没有一个字来, 他只是远离我们,旅行,旅行; 或许他已回到但丁那个时代, 流亡在家乡的天空下;或许突然间 他出现在一个豁然开阔的谷口—— 当大海闪光,白帆点点在望, 他来到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
七年了,我的窗户一再蒙上白霜, 我们的炉火也换成了暖气——为了 不在怀念中生活?而我一如既往, 上班、写作、与朋友聚会…… 只是孤身一人时我总有些害怕; 我怕一个我不再认识的人突然敲门 这首诗是以一次自我的对话的形式来完成的,这场自我的对话围绕第三人称(他)和第一人称(我)来展开的,其实第三人称(他)的出现与选择也是通过第一人称(我)来叙述或想象所设定的,也就是说这种对话是叙述者说给自己或读者听的。
那么我们就来看这种对话是如何在这首诗中展开的,在展开的过程中这种对话又是如何让整首诗趋于一种孤独的完整?这种孤独的完整又是如何构成这首诗的所有的寂谧与追忆的忧伤? 这首诗是有关旅行的,讲的是一位处于不断在变化空间与场景的时间中的旅行者,这位旅行者并没有暴露出更多有关他的真实身份和现实材料,我们只知道(通过第一人称的叙述)他在生与死的风景中旅行,这时这位第一人称的叙述者动用了第二人称你来证实这位旅行者在众人之中是不会被识别的,因为他行踪诡秘,一会儿出现在火车上。
一会儿掏出一个本子,在风起云涌时。
一会儿在烛光之夜,女修道院雪白的墙壁上会记住他的影子。有时蚂蚁会爬上他的脸。总之他在这个世界是旅行,居无定所,有可能他会在西单闹市的人流中系过鞋带。这位第一人称对第三人称的叙述尽量做到细致,准确,不拖泥带水,保证他具有神秘性的同时又富有日常性的温柔。
他在天空中醒来时,而第一人称(我)却在地下的餐厅喝多了啤酒。 这首诗的前两段通过交代了第三人称(他)与第一人称(我)之间形成的这种比较性的叙述是说给你(读者)听的。
也就说这种比较性的叙述构成自我对话的实质,一开始写作者就故意安排了他,你,我,这些人称代词在叙述中的关系:他与我之间的关系是通过消失在作品背后的叙述者来说给你(读者)听的。
当我们明白这首诗的意图时,我们接下来就要看诗是如何继续发展的?七年了,这种时间的跨度表明他与我之间正面临的现实:他没有任何的消息,他不断地在远离我们,这里我们的出现代替了前面的“我”,说明此时的“我”已是群体中的一员,具有了社会属性的特征。
两个“或许”只是我们对他的一种猜测,猜测他发生转变的种种可能。接着出现的“七年了”是对前一个的强调,这种强调只是为了让情感在重复的聚集中获得澄清的力量。
我的窗户一再蒙上白霜,但窗户内已是我们,炉火换成了暖气,生活不断发生变化,只是为了让我们不要活在对过去的怀念中。而作为群体中一员的“我”还是保持在尘世中生存模式:写作,上班,与朋友会聚。
只有我孤身一人时,才想起他,想起在旅行的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有些害怕,因为“我”已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来欢迎他。 也就是说整首诗通过人称代词所具有不同的角度与立场来达到互相指涉的统一,通过叙述者本人把他,我,你,我们全都纳入叙述所要完成的一种孤独的完整,正是在这种完整的孤独中我们发现叙述者那复杂的心理和忧伤的情怀,正是这种复杂的心理和忧伤的情怀形成的多义性使这首诗获得无比的清晰,明亮,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