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云中 陆扬先生在北大历史系讲座中 关于“以图证史”的回答
“以图证史”对于历史学的意义就是要把出土或传世的图像材料怎样变成史料来加以研究。要实现 “以图证史”对于历史学的意义就是要把出土或传世的图像材料怎样变成史料来加以研究。要实现这个目的最关键者有三点:一为图像的真实时代(真伪)怎样确定。
美术图像的载体和物质形式有很大不同。如汉代至唐代的美术(绘画)形式以壁画、画像石砖及石窟寺艺术为主,多数为考古发现,即上文所提“古墓派”;而宋代以后的美术则以卷轴画为主,多为传世作品,即文章所提的“古画派”,其中就有很多伪品,真伪未辨,年代未明,如何能成为材料?如以史学角度视之,即材料之真伪和校勘为必要前提。
而中国传统书画鉴定多为“望气派”,多依靠前人的文献著录和印章款识等及个人经验来鉴定年代。
而科学的方法为业师方闻先生利用风格学方法,参考出土的壁画来分清卷轴山水画的时代风格,为鉴定提供科学依据和方法。但国内对美术史的风格学方法远不如图像学和考古的方法介绍多。另一关键点为图像的信息必须用美术史的方法才能正确解读。
从图像的内容和风格来说,往往存在时代的连续性,例如元代文人画的一种风格会持续影响到明清画家。如仔细看清代山水画中的人物形象大多仍是明代人的服饰打扮,我们自然不能简单的以为这就出自明人手笔,而实际上很可能对前朝的隐晦追思。
另者最近李零教授著作《铄古铸今:考古发现和复古艺术》书中最后一片文章对一幅传世类似山水画进行了考证,认为是古代地图的一种形式。但他拿该画中山水画的形式和元代卷轴画进行比较,二者风格相似,所以认为该画出自元代;其实画中对山水的表现在宋代即已有之。
所以,如果不以美术史方法来正确解读图像,其年代和内容是否能成为史料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再者,图像的展示其实也隐含了权力因素,即主流意识形态或强势文化主导了或者遮蔽了图像的表现形式,同样需要个案的研究。 最后,至于上文中有人说以前是“古画派”占据垄断的地位,现在则是“古墓派”开始全面占领战场;而且“古画派”不能解答的问题,“古墓派”似乎都能解答,相反,“古墓派”不能解答的问题,“古画派”通常也解答不了。
这种简单的二分法其实是对美国的主流中国美术史学派并不透彻的了解才下的断言。所谓“古画派”和“古墓派”并没有根本的分别,都是以西方的美术史方法来研究中国美术史,只不过是前者以宋元卷轴画研究为主,而后者以汉唐之间出土的视觉材料为研究对象,只是材料不同而已。
从国内的艺术史学科来看,以风格学和图像学为基础的美术史研究还未真正建立起来,对国外的美术史研究了解很有限。
仍以传统的画家画派等个案研究为主,仍追求艺术潮流和历史社会文化的联系。殊不知历史学以及相关学科的发展已经变化很大,这点上文已提到如”另一种情况则是接受的史学前提太陈旧,比如在研究汉代、唐代的艺术史时,要研究美术、艺术的社会背景,但其依据的却是那些显得过时了的知识前提,这些前提很多已被新近史学研究所否定”,这与国内的美术史学科建设在美术学院而不是综合大学里有很大的关系。
美国的美术史是综合学科,一般是和人类学或考古学设在一起,所以得益于交叉学科。学科的专业性和交叉学科和知识背景怎样有效的结合起来,我认为是国内美术史学科现在最需重视的问题。
而借鉴国外持续的中国美术史研究是很好的捷径。 王国维先生把发现的史料与古籍记载结合起来,以考证古史即”二重证据法”“以图证史”对于史学家而言不仅是材料问题而且是方法问题。对于美术史家则是触及美术史学科的问题。
它是否只是通过方法的解读提供给历史学以材料有如考古学一样?它的独立意义是什么?它是否只处于历史学内容分类中文化艺术史的边缘位置?如果它想以独特的美术图像来研究历史,该怎样拓宽和更新自己的知识结构? ... 热带北极熊
首先,发言人自己肯定不是搞这行的,但非要分古墓派和古画派,并且说什么古墓派解决不了的古画派也解决不了,这种分派后抬压之举,除了增加门户之见,对解决问题没功用。 第二,对于非墓的地面传物,怎么断代? 第三,对于无铭文题跋的传物,怎么断代?以上二三的时候,风格啊望气啊,听着虽不够科学,可直觉有时比啥都靠谱,逻辑不是唯一真理,当然,这方法也会被"科学家"笑话。
但科学无从下手的地方呢?只能说那句老话了"非通灵感物不可与斯谈道",这方法相当于是艺术家来解决艺术的方法。
为何在中国当下势低呢?实话讲,是否因为文化断代、现在国内美术史系甚至到教师中很多成长于共和时期的通识教育,审美一环没法跟国外比。哪里感受?正好,学科学嘛,谈得清说得明。
第四,文献阅读当然重要。但那样是毫无感性进入的铁证呢?文字也很滑头。同样有时候要通感其字面背后的东西,跟图像作为证据是一样的,另外,其创作时间有时候也面临跟图像作为史料面临一样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