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静和谈邓亚萍 伦敦奥运前尘往事第22击 陈静是否放了邓亚萍一马

2018-01-30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今日<体坛周报>以两个彩色版刊出了我最近采访乒乓名将陈静的回答录,让我大大地满足了一番.这里全文闪回. 1988年8月6日,上海<解放日报>

今日<体坛周报>以两个彩色版刊出了我最近采访乒乓名将陈静的回答录,让我大大地满足了一番.这里全文闪回. 

1988年8月6日,上海<解放日报>体育版登载驻京记者陆黛写的一组消息:何智丽落选汉城奥运。第一次揭开中国乒乓球「让球」机密,从此中国体育报导走向纵深化。

那时,我是<解放日报>的菜鸟体育记者,陆黛是我的复旦新闻系师姐, <解放日报>的老编辑还和我说,做体育记者,就应该像陆黛一样一炮而红。

如今的陆黛,已是上海东方网采编中心总监,说及当年报道,她说也是妙手偶得,上海体委官员当时去北京探班,拜访袁伟民,李富荣,她跟着一块去,结果抓到了如此大的新闻。

何智丽,李富荣以及当时女队教练张燮林都是上海人。

24年过去了,1988年奥运女子乒乓始终是中国体育的第一谜,包括1987年新德里那次世锦赛「让球」风波,直至现在还常为人们提到,可见当时的轰动性。

2005年上海世乒赛期间,蔡振华在接受<体坛周报>记者葛爱平采访时,「盖棺定论」地说到,「在奥运会上,那就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如果何智丽在世锦赛上不愿意让球,完全可以跟领导说,但她没有这么做,结果是欺骗了队友,然后又反过来喊冤…」

其实在何智丽让球的新德里世锦赛,女子单打八进四时,也有队友让给何智丽。她也就「笑纳」了。

这个队友正是1988年奥运人选风波的另一个主角,最终取得奥运冠军的湖北女孩陈静。

和何智丽不同,甚至和中国乒乓史上任何一个明星都不同,陈静从此走上了一条特别的路。她成了首位三次出战奥运的乒乓女将,代表过两个协会,赢过单打金银铜牌,再加上汉城的一块双打银牌,这一成就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

这三次奥运的心路更让她陶醉。

这是她自己说的。

我是在四月中旬春暖花开的广州见到陈静的,这两年她在人生和事业上连有斩获:前不久刚生了第二个儿子,去年又成了华南师范大学运动心理的教授,她是2005年毕业拿博士留学位,一年后成为副教授,在长期担任硕导后,去年成为教授,这大概又是一个中国乒乓选手的特例,

三届奥运是我们的话题。

1988年汉城奥运,陈静以3比2战胜队友李惠芬,21:17  21:16  21:23  15:21  21:15。那一天,正好是十一国庆,陈静当时对记者说,她把这块金牌献给祖国。

我:我们还是从从何智丽的故事说起吧,有人说是你顶了何智丽,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陈静:其实根本不是我顶了何智丽,何智丽早就被排除了。从新德里世锦赛到汉城奥运选拔,有一年半时间,何智丽一直在闹,闹得严重的倒不是因为奥运人选,而是因为要处理她在世锦赛上的事。到1988年夏天,奥运早就没有她了,在我们心目中,她已经不是好的人选,我认为各方面不会考虑她了,她对欧洲选手没优势,对韩国人也有输的纪录,但是外界不知道状况,认为世界冠军按正常情况应该入选。

汉城奥运前队里有七位女队员:焦志敏,何智丽,耿丽娟,戴丽丽,管建华,李惠芬和我,队里曾给每个人发了张民意摸底表,叫我们填上心目中的奥运人选次序,上面列了5个老队员名单,我不在名单上。

我给这五个人排了次序,但在后面附了一句话:「为什么不启用年轻选手。」我当时的实力和成绩可以取代老将的,我出道后对欧洲人保持全胜,当时几乎也没输过球,1987年就入选世锦赛团体决战阵容里,怎么一年半后又是老队员去打了,后来我知道队里早已经考虑我成为正选,但希望把我作为一匹黑马,所以才没有列入民意摸底的名单中,省得过早曝光,看到我这么写,队里更有信心了,只是当时他们没和我说罢了。

我之所以这么敢这么求战,除了有实力,也和我性格有关,我对任何「第一次」都情有独钟,最喜欢做别人没做过的事,那次是第一次乒乓进奥运,我就想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一下。

我:记得你教练郗恩庭说过一句话:奥运人选一确定,你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举成名天下知,一是在强大压力下失利,从此失去信心。

陈静:当时在队里我一直不在意外面说什么,有时外面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最初定的人选是我和焦志敏,戴丽丽,我和焦志敏配双打,我们都是左手,这也是新的试验,为何到后来李惠芬顶了戴丽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也没影响我们的双打,对我们的备战也没什么太大影响。反正我们去汉城,只有一个使命:不能输给外国人。

至于成名与否,用现在的话来说,成名是必须的,势在必行的,只是早一届晚一届的差别,但入选了汉城奥运,那出名是一定的。

我出道比较早, 15岁就代表湖北打上海全运会,那时像我这么小的选手出道的不多,大多数人还在打少年赛,1984年我就进国家队,那时曹燕华,童玲前一辈还没退,我和她们就有得一打,乒乓有个规律,你如果打出来,和名将相拚,说明大家实力差不多,而再过一两年,又有新人出来拚你了,这时就看你能保持多久了。

三届奥运,我打了三代人,汉城时的焦志敏,亚特兰大对邓亚萍,乔红,悉尼时的王楠,李菊。其实邓亚萍和乔红和我算同代,只是我出来的早,我拿奥运冠军时,乔红她们才刚入国家队。

我: 在汉城,你单打在决赛前保持不输一局的完胜,直至决赛时才输给李惠芬两局,假如当时决赛对手是焦志敏,你赢面有多大?

陈静:我以前在队里遇到李惠芬时,赢多胜少,遇到焦志敏时,她赢得多一些。

当时有记者说我赢冠军后没怎么激动的表示,其实我也哭了,在胜利后,我用毛巾擦汗时把眼泪擦掉了。我第五局以21比15赢的,打到最后两分时,我知道赢得下来了,心情上有个铺垫了。

在领奖台上,我们三人也客气地祝贺了一下,不过大家心情都不太一样,也没多说什么。回想一下李惠芬应该没什么失落的,我和她都是师从郗恩庭的队员,比较熟悉,我们俩赢了冠亚军,郗恩庭当然很开心,只是焦志敏心情可能比较郁闷,因为她在那时候技术是最成熟的,她也是奔着单双打两块金牌去的,结果一块也没拿到。

重大比赛不是比技术,而是比心态,你说技术层面上谁比谁差多少,在重大比赛的心态上,我相信自己比对方强,所以如果决赛是遇到焦志敏,我肯定不会怕她,我想我也能赢。

这块奥运金牌,随着历史价值愈显得珍贵,说起乒乓史,我们都会说起容国团,丘钟惠,因为他们是第一任世界冠军,而人们后来说起女单奥运金牌,都会记得我。中国乒乓名将很多,但如果没有奥运金牌,似乎气势上少了一些。

我:是不是当时在决赛前夜,中国队关于焦志敏和李惠芬谁上决赛而彻夜开会?

陈静:我也是听说如此。当时四强对阵格局是我对捷克的赫拉霍娃,焦志敏对李惠芬。这种状况,同一协会的两个人先比,所以焦志敏和李惠芬先打,由于中国男队单打都输了,我们女双又输了,女单金牌绝不容失。我从没输过赫拉霍娃,但因为是后打,没人敢打保票。焦志敏对赫拉霍娃在新德里世锦赛上输了,据说队里用了一晚上来说服焦志敏的教练张燮林,让李惠芬胜出。当然后来我以三比零赢了赫拉霍娃。

四月底我在天津采访VOLVO中国高尔夫公开赛时遇到焦志敏,她是陪着儿子安秉勋来参赛的。安秉勋如今已是世界知名选手,2009年曾取得全美高尔夫业余冠军,2010年参加了美国大师赛和英国公开赛,去年转为职业选手。焦志敏的心思如今全部在儿子的高尔夫生涯上。

说到24年前的事,说及没能发生的焦志敏陈静之间的女单决赛,焦志敏只是说,「现在看看有得必有失,假如我当时赢了奥运冠军,环境和心境肯定会改变,也未必会嫁到韩国,也不会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了。」

她奥运后就退役,很快也嫁给安宰亨了。

她现在还偶而和张燮林,戴丽丽和童玲聚一下,「从汉城奥运回来后,张燮林从来没和我再提奥运的事,连半句也没有。」

据说在汉城,焦志敏流了多少眼泪,张燮林就抽了多少烟。

说到新德里和赫拉霍娃之战,焦志敏说得也苦,「我以前从没输给她,但那一战我先赢了两局,第三局开始也大比分领先,但正好旁边球桌上是男子攻防大战,陈新华和格鲁巴,陈新华在耍宝,观众大乐,我也被影响了,谁知情绪一松,就再也紧不起来了,最后连输三局,居然败给了她。」

说起陈静的夺冠,「陈静如果不是在1988年拿冠军,她在1992年或1996年也可能拿冠军,因为她确实很有实力。」

我: 汉城奥运你赢了后,为何又急流永退,很快离开国家队去台湾了呢,连1990年亚运会都没参加?

陈静:有几个原因,一是我教练郗恩庭很快去当男队主教练了。当时许绍发退了,他去接,我一下子就觉得像父母不在身边了,当时我们的状态是各自分开的小组,在我这小组里我是中心,是宠儿,从小我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如果分到其它组,感觉上就像被寄养,况且别的组的模式已经固定,有自己的中心,教练对队员也有了固定的感情,再加上你是奥运冠军了,一旦到了新的组,如果打不出来,那是人家教练没用,如果继续打得好,可能是你的奥运冠军底子,对谁都不公平,我也不适应;二是我从小的理想是拿冠军,拿第一个奥运冠军,拿到了后也没目标了。

我和其它一些乒乓人不同,我对乒乓球谈不上多少热爱,也不想一直打下去,然后去国外打球做教练;三是我一直想趁年轻多学点东西,当时我在台湾宏碁那知道计算机,就想去学,所以在1990年就退了。

1992年,巴塞罗纳奥运 陈静在台湾任教练,她说根本没有关注奥运,连电视转播都没看。那次决战,中国的邓亚萍以3比1赢了队友乔红。「那时我觉得,奥运乒乓和我已没有关系了。」陈静事后说。

我: 你去了台湾后一直没有再打球,再至1993年才复出,这三年间你在做什么呢?

陈静:从1990年至1993年,我没有再打球,也根本没再想继续打球,只是在那做教练,巴塞罗纳奥运会的时候,我根本没在意,心想这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那期间我认识了一些台湾朋友,我学会打高尔夫球,打网球,飞翔唱片看到我唱歌挺好还想帮我出唱片。

直至现在,我还时不时打打高尔夫,我的第一个教练是庄茠真,他还给我买了第一套高尔夫球具,后来,我自己在台湾参加乒乓球比赛,取得全台冠军时,他还坐台客串我的教练,当然我那时在台湾的水平根本不需要教练,庄先生和其它朋友,他们又是我教练,又是我拉拉队员。

庄茠真是上海汤臣高尔夫董事总经理,我也是通过他才找到陈静,有意思的是,庄茠真最早帮我联系陈静时是在2008年,那时陈静正怀着她的长子,未能采访成,去年秋天我又请庄茠真联系陈静,她正怀着次子,所以这次采访前前后后也算酝酿了五年。

我:那1993年你复出的契机是什么呢?

陈静: 做教练也挺难的,因为你的命运掌握在队员手里,队员根本达不到我要求,有时我就说,不如我打给你们看。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我想不会再去做教练了。我离开中国队时,快攻结合弧圈打法男子化技术还是很先进的,同时我也觉得有太多技术可以加强。当然,我也想证明自己离开了大陆这个训练比赛环境,还可以和大陆选手可以抗衡。

我赴台前,台湾乒乓选手从没想过走上国际舞台,高水平的选手怎么安排训练,她们都没有概念,我复出后,训练强度和方法都让队友们见识到了顶级选手的水平,由于我的参赛,台北队再也不是打两天就被淘汰的命运,参与感和荣誉感都强了。我赴台时,全台湾只有一个对手,就是早期嫁过去的徐竞,我们在2000年还取得过世锦赛团体亚军,这是台北队从没取得过的团体好成绩。

我:1993年世界锦标赛,你差点赢了冠军,可惜决战,你以0比3输给了韩国的玄静和?

陈静: 那次瑞典世乒赛是我复出后的第一次世界大赛,也是中国女子选手少见的一次滑铁卢,邓亚萍,乔红都在四强赛之外出局,我在半决赛击败了中国的高军,最后决战玄静和。其实在之前的一个月左右,我刚在日本公开赛上第一轮赢过玄静和,当时她是头号种子,我是无排名选手,结果我赢得很痛快。

但在瑞典,我也是好久不打世界赛了,变化和战术算计长期没有在这个层次上,打到决赛虽然体力没问题,但精力没有了,脑子有时一片空白,动作跟不上,明明感到打得到的,但就是打不到了,所以那次输得很可惜,以前我从来没有输给过玄静和。

比赛前大家都觉得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由于台北代表团根本没想到我打到决赛,连颁奖的旗和歌都没准备好,据说中国大陆代表团担心节外生枝。主动为台北准备好会旗会歌。

我:你一复出就得世界亚军,自然就成了海外兵团的头号人物,但为什么这头号人物是你而不是何智丽呢?

陈静: 我复出后,在外比赛,我房间是海外兵团的集中点,后来我们看何智丽也想来,就索性叫她来了。何智丽的技术比较单调,也没什么超水平的东西,而我能发挥到什么程度,人们不知道,我一直见长的是脑子很强,直至现在,我依然为此而自豪,所以现在我还可以成为国家男队的心理顾问。

汉城奥运人选一事出来后,国家队对何智丽都有点微词,我看到大家都在说何智丽,也觉得她有些可怜,也就不再说了,后来有人说起世锦赛单打八进四让球的事来,有记者来向我求证,我才承认这事。

让球事件出来确实挺震动,现在想想让球确实也不应该,尤其当时比赛也少,拿冠军的机会多难得啊,一让掉,下次机会就不知要到何时了。我在新德里机会也很好,和何智丽八进四之战,我们真刀实枪打了第一局,我赢了,但马上有教练来和我说,叫我让给她,我也就让了,我机如果赢了何智丽,下一个对手是削球手管建华,我打削球手应该把握挺大,最后决赛对韩国人,在国家队时我从来没有输给韩国人过。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陈静在决战中以2:3输给了邓亚萍,14:21,17:21,22:20,21:17,5:21,十六年后,陈静对我说,「第五局时,我应该是分心了。」

我:亚特兰大奥运会,你在半决赛以3:0赢了乔红,决赛2:3输给了邓亚萍,有没这样一种可能,如果你半决赛先打邓亚萍,也许你就能赢下冠军?因为你半决赛赢了乔红后,中国队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对抗你了。

陈静:其实一样的,我早就被中国国家队列为重点研究对象,在1996年奥运前,我的技术状态是不错的。奥运前我遇到乔红几次,我输了,但我是有意的,因为我的目标是奥运会。我和乔红太熟了,我们小学一年级起就在一起练球,对她的技战术和心理我分析得太透了,奥运半决赛前,我就想到能赢她,但邓亚萍不一样。

对乔红我是可以准备的,但对邓亚萍我是无法准备的,邓亚萍的打法也就她一个人特有,平时完全没得练的,即使以前在一个队里,她也很少和你练,但是你若和邓亚萍打得愈多,就愈不怕她。

和邓亚萍的决赛,我一上去完全不适应,就输了两局,后来适应了,我就反胜了两局。第五局打成二比二后,我应该是分心了。

陈静赢了乔红后,已经确保台北代表团能在当届奥运得到一块奖牌,也是当届唯一的奖牌。

在陈静之前,台北选手在奥运会历史上只取得过一银一铜, 1960年罗马奥运男子十项全能杨传广的银牌,1968年墨西哥奥运女子80米跨栏纪政的铜牌。陈静突然承载了台北奥运首金的任务,一下子比赛的政治气氛紧张起来,大陆和台北很多官员都到场,显得特别重视,有台湾球迷打出台湾「国旗」,结果被「请」出场。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也到场,他是来颁奖的。

当时我也在现场,记得第五局打成2:2后,陈静突然就泄了,连输9个球,从此奠定败局。

我:后来很多人说那时候你「放水」了,不想赢了。

陈静:对于运动员来说,上场就想赢球,这么高水平的比赛需要很用心,而我只能说当时分心了,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出现,影响了比赛。不过事情总有得有失,有的事你去选择,就得接受结果,大家也都尽力了,邓亚萍如果输了,她付出的也很多。所以我从来没觉得这是多大的遗憾。只是证明了离开了国内这个环境,自己照样可以成为顶尖选手,而且掌握了一些比赛的规律。

台湾平时也没有集训,只有亚运和奥运前才有,所以平时对球场的把握只有靠自己。如果邓亚萍,乔红到台湾发展,我不相信她们能维持像我这样的高水平,因为她们是靠训练强度,和高手练习,靠熟练来保持水平的,而我在台湾,没有高水平的对练选手,只有到外面比赛遇到大陆选手才能体验到高水平,

我:听说你亚特兰大奥运后又一次挂拍,投身娱乐界了?

陈静:亚特兰大奥运后,我一下子也成了红人,著名的经纪人夏玉顺成了我经纪人,他的金采公司旗下最有名的就是萧蔷,王杰,林志颖,我主要是唱歌和主持,我没出过唱片,所以每次唱我都必须真唱,有次我还和香港歌手钟汉良一起压轴。

另外我做了一些广告,如著名的黑豆浆广告,还有松下冷气,那原来是张德培做代言的,后来让我代言,记得广告词是:小而省,小而冷,小而美。我还曾经去华娱应聘晚间新闻主播,但没被录用,他们说我的国语有台湾腔,想想真好笑。有一次还差点去演杨佩佩制作的古装戏,就这样,我游走在娱乐界大概有两年。

我:那怎么会第三次出江湖的呢?

陈静:,娱乐圈感觉上比较假,夏玉顺主要也是经纪影视方面的,环境最终还是不适合我,我想表现真实的我,我打球靠实力,而且是世界级的,演戏可能是三流的,想想何苦呢,正好悉尼奥运又快来了,有人就对我说,还没有人能够在奥运会上出战三届,而且都能夺牌,你可以试下。我就动心了。

不过亚特兰大奥运相比,我对悉尼备战热情度没那么高,自信也差一些,毕竟年龄又大了四岁,赛前训练比较累,恢复得慢,每天都要做几次按摩。

2000年悉尼奥运,半决赛陈静以1:3输给王楠,21:12。20:22,17:21,15:21,之后在季军战中以3:0击败新加坡的井俊泓,直至现在陈静说起对王楠那一战,「这是一场非常奇怪的比赛」。

我:2000年你赢了很多冠军,包括年初在澳大利亚举行的首届乓联巡回赛总决赛。

陈静:其实那一年,世界上能和我打打的也只有王楠和李菊,其它人都赢不了我。那次乓联总决赛,我在半决赛上赢了王楠,决赛赢了李菊。我这个就喜欢大赛,喜欢做历史的第一次。由于那是第一次总决赛,我做了认真准备,全方位的准备。

至于悉尼奥运会,我机会也蛮大的。悉尼奥运八进四时,我赢了德国的何千红,王楠赢了何智丽,其实王楠最怕何千红的削球,可偏偏何千红先遇上我,她比较害怕我的打法。王楠害怕削球选手,李菊当时还不够稳定,我和他们相比,充其量在技术上差那么一点,其它不差的。

在半决赛中,我遇上了王楠。那场比赛说是一场非常奇怪的比赛,我现在想来都不明所以:

我第一局赢得很轻松,第二局打得也很顺手,上来就以9:3领先,就在这时裁判突然叫停,说实行轮换发球制。

轮换发球只有在单局比赛超过15分钟后才实行,在两个进攻型选手甚至一攻一守的选手比赛中都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削球选手才有可能出现,但我和王楠都是进攻型的,我们这种打法不会把比赛拉长的, 我打了这么多年的球,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况且第二局才完成12分,进行得很快,谁知裁判说要输换发球。

我在比赛中也不想有情绪变化,这事要理论也应该是教练去理论,但当时谁都没有去较劲。没有人提出异议,就这样轮换发球下去,直至终盘。

当时我打得正顺手,这种改变肯定打乱了自己节奏,因为五分五分地发球,我有一整套战术,可以好好地考虑,但一分一分打就很难这么做,我节奏打乱了,后来就输了。

如果对手不是中国人,我肯定会去较劲,但既然对手是中国人,我就算了。不过直至现在我都觉得,这场比赛太奇怪了。

2001年5月10日,陈静宣布不再参加奥运。

我:三届奥运,就这样结束,一金两银一铜,事后你回看这些比赛,是否有一种满足感?

陈静:不用等到事后,我在进行时就觉得满足,奥运会拿冠军的人很多,三届奥运拿牌的人也有,但像我这样经历的人恐怕不多。重要的是我每天生活得很开心,最大收获不是奥运金银铜牌,而是三届奥运之间的经历,让我对人生观有不同感悟,我这么怕做教练的人后来当了老师,这种变化是我以前不敢想的。现在我很喜欢学校氛围,一直有新鲜的东西让我学习,一直和年轻人在一起,让我正面地看待生活。

有人对我说,你本可以是在豪门里生活,你可以做多大多大的事情。确实我也不是没有机会,九十年代初我在台湾时,当时宏碁计算机还想让我到国内担任总代理,我没有选择往那方向发展。我身边也有太多所谓成功人士,但我觉得他们没有我快乐,我自己想做什么可以自己作主,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若想和乒乓走得近些,还可以回国家队作心理顾问。当然,你如果叫我去做教练,长时间泡在那,我肯定不肯的。

说到国家男队心理顾问,事情是这样,2008年陈静已是华南师大的运动心理副教授及硕士导师,应蔡振华等人之盛邀,到中国男队去做心理辅导,闲暇时还和其它人打打羽毛球,其实那时她已有五六个月身孕,别人硬没看出来,只是蔡振华觉得奇怪,平时这么注重形象的大美人陈静,怎么会允许自己变得这么胖。

北京奥运期间,陈静并没有随队观战,国际乒协在京举办活动,所有奥运乒乓冠军都受邀,陈静婉拒了,其它人还不理解,有什么事比北京奥运活动更重大,后来等陈静做了母亲后,大家才恍然大悟。陈静也说,当初之所以没告诉蔡振华他们,是想既然是去帮忙的,就不要添乱,否则究竟是帮助人家的还是需要别人帮助的呢?

陈静永远是一个大智慧的女人。

我:今年乒乓奥运集训你还会去做男队心理顾问,你觉得现在男队有多强大?

陈静: 从2008年起男队的优势就愈发突出了,关键是综合素质出众,我觉得有三个原因,一是中国乒乓人对这个项目的热爱;二是乒乓球现在最好的环境是在中国,你不用为生计着想,乒乓创造了最好的条件;第三是顶级选手长盛不衰,对乒乓的理解不断加深,在最高峰时不是简单地维持高水平,还在努力创新,所以男队如今之强大,外国人是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