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鹏孩子 李霄鹏恩师:足球未来在教育 家长不愿孩子踢球
说起邢占华,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但说起他的众多弟子,在青岛乃至全国足球圈都是响当当的:冯建国、李霄鹏、王超、纪玉杰、慕志磊、高尧、郭宝龙、乔伦、孙俊……作为一名最基层的小学体育老师 ,明年1月就将退休的邢占华经历过艰苦的岁月,品尝过收获的喜悦,也真切地体会过时代变迁所带来的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如今,他感慨地说,要想搞好足球,“最重要的是教育系统这条线必须重视起来。
教育局局长重视、校长重视,足球活动才能真正开展起来。”
半路出家培养出李霄鹏纪玉杰
即将年满60岁的邢占华,曾经是少体校的一名乒乓球运动员,那时候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未来能培养出那么多国脚。
“1972年初中毕业,学校缺体育老师,把我分配到人民一小,那个年代都不愿意当老师,认为是‘臭老九’。”邢占华说,等了两个月也没找到更好的工作,于是就去当了体育老师。因为中学时代就喜欢足球,1978年,24岁的邢占华放弃了参加全运会的机会,在学校里开始组织足球队。
平时和其他体育老师一样上课,除此之外,邢占华每天至少带队训练两个小时,一周六次,正月初二就开始训练,“王超、乔伦这一批球员,我是从他们一年级开始带的。他们的30米跑、立定跳远、仰卧起坐的数据,我有个记录。这一批球员练了五年,才能参加‘萌芽杯’的比赛。五年,这付出了多少时间,很不容易,一般人做不到。”
虽然是半路出家,但邢占华率领的“人民一小”在当时的四方区甚至青岛市都是所向披靡的,不仅拿过多次青岛市冠军,还曾参加过全国的五人制比赛。邢占华说,自己并不是足球专业出身,但当时有着一腔热血和责任心。
时过境迁之后,再回望走过的路,令邢占华感到欣慰的不是当时的成绩,而是培养出了冯建国、李霄鹏、王超、纪玉杰等一批球星,还有郭宝龙、孙俊等在足球行业有所建树的人才。
社会变迁家长担心踢球路太窄
邢占华带小孩带出一些名气的时候,有些家长会慕名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像王超就是紧随哥哥王毅的步伐进入“人民一小”的。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家长对孩子踢球都持鼓励的态度,纪玉杰的父母最初就是坚决反对的。
“大纪的爸妈都是知识分子,希望孩子好好学习,将来有所成就,觉得足球这条路太窄。但是,当时大纪在球队很突出,在班里还是班长,学习又好,这样的孩子不让他全面发展,多可惜!”邢占华说,直到纪玉杰的父母来学校看了他的训练,发现他练得很好,思想上才有了很大的转变。
和纪玉杰的父母有着同样担心的家长,大有人在,甚至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变迁,这样的家长越来越多。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担心孩子的就业压力。
“因为当时的生活水平都一样,找什么工作都一样,待遇和社会地位都差不多,所以当时学生的课业负担没有这么重 ,学校里强调的还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现在不一样了,社会环境变化,家长的想法也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一旦孩子踢球没踢出来,学习又没学好,上不了大学 ,没有其他技能 ,以后的就业确实成问题。
这就是中国的大环境,很难让孩子和家长没有后顾之忧。”邢占华很真诚地说,如果现在家里有男孩要踢球,他也会慎重考虑,毕竟要为他的一生负责。
内心矛盾自己孩子下不了狠心
过完2014年1月,邢占华就要退休了,他的梦想是退休以后组织一个业余足球俱乐部,再培养一些孩子。
一方面说自己的孩子可能不会送去踢球,一方面又要组织足球俱乐部,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些矛盾呢?邢占华说,“有很大的矛盾。”这“矛盾”说起来很有意思,就是对自己的孩子“狠”不起来。而想要“踢出来”,不吃苦是不可能的。
“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以前带孩子,动两下手,骂两句,都很正常。有好多队员,也是被逼出来的。”培养出很多球星的邢占华很实在地说,“训练其他的孩子,能咬牙,有个狠字,但是对自己的孩子,他要是耍赖,就没辙了。所以,就算自己的孩子要踢球,也要送给别人去带。”邢占华说。
其实早在1998年的时候,邢占华就曾在人民一小组织过“金味”少儿足球俱乐部,当时,郭宝龙、王毅和慕志磊都是俱乐部的教练,而学员当中后来进入联赛的就有于大宝、李磊和宋文杰等人。为了让小球员们更好地训练,邢占华在学校里搞了一个灯光球场,“孩子们下午三点半放学,还没练一个小时,天就黑了,那怎么能行?”
邢占华说,相比之下,现在的体育老师不是够狠,而是“不敢”狠,“孩子们在家里都很宝贝,磕着碰着,体育老师不光要挨学校的批评,家长那一关更难过。”
路在何方教育部门重视最关键
除了能“狠下心”,回想自己当初的成功,邢占华一直强调的是两点:一是学校领导要重视,二是体育老师要有责任心,这两者必须要结合起来。
“最重要的是教育系统这条线必须要重视起来。教育局局长重视、校长重视,足球活动才能真正开展起来。教育局的领导、学校的领导,多给体育老师一些空间,最好能在经济上给予一定的补贴,这样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邢占华说 ,体育局、足协再重视,效果也赶不上教育系统,“到处都在说搞足球,但是空话太多,教育部应该有长期的计划,战略目标。现在是领导来了,心热了,说两句,但是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所谓教育系统重视,从根本上说还是要改变观念和评价体系,让孩子们有时间、有精力去踢球,而前提就是没有过重的课业负担。但是,教育部门也有自己的苦衷,一边喊着减负,一边又不得不受制于社会的现实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基层的足球工作者,只能在夹缝中艰难地求生存。
因为自己的很多弟子目前都活跃在中国足球的第一线,所以邢占华对职业联赛也很关注,“别看恒大拿到亚冠冠军,但要是基础不行,未来还是没希望。中国足球要是还像现在这样,不踏踏实实地抓,十年八年想要上去,还是很难。”本版文/图 记者 嵇玲
豁得出青春,耐得住寂寞
用慕志磊的话说,邢老师培养出的足球运动员,组个队参加中超联赛都够了。
一个普通的小学体育老师,如此高的成材率,难免让人好奇,他到底有怎样独到的眼光和先进的训练手段?
乒乓球运动员出身的邢占华说,那个年代没有录像,只有简单的教材,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专业足球运动员的帮助和自己的摸索。李霄鹏们的出现,最重要的原因,是付出了时间与汗水。每天至少两个小时的训练,是丝毫不能含糊的。
今天,世界各地的足球发达国家有着自己不同的青训模式,但无论哪一种模式,原始的还是先进的,都离不开刻苦的训练。质变之前,总要有量的积累。梅西和C罗,也不是生来就会踢球的。
邢占华的成功,有点类似于徐根宝的东亚模式。十年磨一剑,要能吃苦,要坚持不懈,更要耐得住寂寞。
以中国足球目前的情况来说,想要大发展,整体上达到很高的水平,还需要整个社会的发展跟进、意识的彻底突破,显然,那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反过来说,正是因为中国足球目前还处在非常落后的局面,因此,在中国,认真搞足球的个体才更容易取得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