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 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转眼间,已然10年,伤痛与愕然也许淡漠,思念却从未停止。那个应该开心的日子里,因为哥哥,也成了缅怀与追思的时节。也许,心中有爱,他便似从未离开。
哥哥是与金庸、琼瑶、邓丽君、四大天王、小虎队、《上海滩》一起出现的。不是每一个艺人都能被当做一个时代的偶像来加以缅怀,也并不是每一个艺人都能被当做符号加以总结和归纳一个城市的。而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我们在大银幕上与之相逢,同步成长,并未错过他所有的精彩瞬间和黄金时代,已经非常足够。
《倩女幽魂》、《胭脂扣》、《纵横四海》、《霸王别姬》,与不同的导演合作,在不同类型的作品中铸就经典。你看我们认识何宝荣,程蝶衣、ricky、旭仔、欧阳峰、宁采臣,我们何其幸运……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鸟它没有脚的?它的一生只能在天上飞来飞去,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一辈子只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阿飞正传
墨镜王的《阿飞正传》叫来了香港一堆的大牌,光四大天王就登场了两个,还加一个梁朝伟,当年全都风华正茂,但是在哥哥面前,所有人都黯然失色,阿飞正传里的旭仔从眼角到发梢都属于哥哥。电影里的女人都爱旭仔,爱他的女人每个又都有别人爱,不过旭仔说他谁都不爱。他谁都不爱,是因为他没有得到生命最初母亲的爱,所以他也不相信还有别人会爱他。
你看他,一件白色背心,一条白色短裤,兀自走到镜子前,习惯地将额前的发丝向后捋了捋,叼着残烟,和着旋律,前脚踏,后脚踮,错着步,交换,旋转,哒哒,哒哒哒。
怎能不爱他,多希望时间能停留在那一秒,已经过去却改变不了的那一秒。
1991年第10届香港金像奖,张国荣获得最佳男主角,《阿飞正传》为张国荣带来了他唯一的一尊金像影帝奖座。
“不是说好了是一辈子,就是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叫一辈子!”——《霸王别姬》
如果说在墨镜王的自我世界里,阿飞是一种有缺陷的完美,那么在陈凯歌的霸王别姬里,哥哥已然风华绝代。
哥哥逐渐将自己雕琢成完美的人,各个面的精致剔透,女人的痴迷婉转、忧郁眼神、颓废面容、磁性嗓音、身形的柔韧、性情的率真坦荡,所有面都集结于他、属意于他,令他升华。即使在那样的大时代里,哥哥依然有一种穿越时间限制的决绝的美,一种要冲破尘世脱离肉身的无奈的美,这种美,从程蝶衣身上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遐想和感同身受。
你人戏不分物我两忘,旁人却是要出戏入戏的,你莫怪他们,他们只不过想活下去。太多人都是这样,一生戴过许多副面具,不同时段不同场合轮换着用,不比你即使粉墨登场勾脸画眉自始至终仍是一张面孔。你活得太纯粹了,所以注定成为异类。你是他一人的虞姬,他却不是你一人的霸王。
李碧华的原著中,程蝶衣变成了坐在澡堂子里捧着破败皮囊的普通老头,成了用尽力气却也再不能虞姬的芸芸众生,但在的陈凯歌的电影最后,程蝶衣拔剑自刎的时候让人内心一惊,人戏合一从一而终,那种差一年差一天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的坚持和决然则是哥哥对于这部电影最精妙的演绎和独一无二的奉献,恍惚间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人生如戏,而戏的结局终成为现实的结局, 那一刻眼泪挡不住地流下。
《霸王别姬》这是中国内地第一部在戛纳获金棕榈的影片。戛纳影展哥哥以一票之差落败影帝,连评委会都对他表示抱歉,据说是因为最高大奖金棕榈奖和最佳男主角奖不方便让同一部电影兼得。
“黎耀辉,不如我哋由头来过。”——《春光乍泄》
16年前的《春光乍泄》,哥哥和伟仔两人,在拍摄前被王家卫以哄骗的手法“绑架”到阿根廷。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两人要演情侣,还有床戏。两人自然不情愿,特别是梁朝伟……千回百转,影片终于开拍;就在这种忧郁彷徨无助的情绪下,二人竟演得春光暗涌,婉转旖旎,回忆起在那个狭小的厨房里相拥起舞的画面,似乎又听到了那句充满诱惑力的话语:“黎耀辉,不如我哋由头来过。
”或许,当何宝荣站在你面前,轻声问:“可不可以重头来过?”的那刻,才知“不”字有多难言语。
我们的记忆跨越时间的银河,如同繁星的碎片,散落在地图的两端,在那么远离香港的一个地方,一个杂乱美丽热烈的地方,盘旋着没有继续下去爱情。在越是嘈杂的地方,越是会容易寂寞。最后,黎耀辉最终还是离开了何宝荣,看着画面中的何宝荣回到黎耀辉的住所整理着,细心地擦拭地板,最后却只能一个人抱着两人曾盖在一起的被子痛哭……
可不可以重头来过?可以啊。你喜欢怎样重头来过,都可以。入戏太深也好,化蝶飞舞也好,纵身一跃也好,只要是你的选择,我们都支持。八年,九年,十年……时间不是问题,该记得的,一直会记得。
张国荣死后,有一个女荣迷,在网上发了一篇帖子,说有一次梁朝伟到内地来演出,等演出结束后,她守在梁朝伟出门的必经之路,当她看到梁朝伟和一群人走来,她大声哭喊道:“黎耀辉,你还记不记得何宝荣?”梁朝伟听到她的哭喊,停下来,朝她这个方向看去,点了点头……
饰演:宋子杰。在吴宇森这部男儿史诗中,哥哥贡献了在周润发的丰神潇洒、狄龙的稳健悲情之外的疯狂和脆弱,他眼神中的矛盾和迷乱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