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有位“贤内助” 竟是名将袁

袁崇焕寿夫人父亲寿山铜像五夫人
1916年,张作霖当上奉天督军后,春风得意。这年夏天,他应邀参加奉天省立女子中学的毕业典礼。一位清纯美丽、温文尔雅的女学生吸引了张作霖的眼球,她的名字叫寿懿。这天,寿懿代表全校学生做毕业谢词,风华妙龄的寿懿一上台,就被张作霖相中了。她说话声音清甜可人,让张作霖好生欢喜,顿生爱慕之意。自古美人爱英雄,不久,寿懿就被张作霖娶进了门,成了帅府五夫人。
实际上,张作霖的五夫人寿懿本姓“袁”而不姓寿。而这位夫人除了人品出众,还有着特殊的家世,她虽然是满族,却是赫赫有名的大明督师袁崇焕的九世孙女!
出场人物
寿懿
●别名:张寿懿、袁寿懿、王雅君●身份:张作霖五夫人●出身:将门出身,父亲是抗俄殉国的黑龙江将军寿山,祖父是吉林将军富明阿,祖上是大名鼎鼎的明末兵部尚书袁崇焕。●人生插曲:中学毕业典礼上被张作霖相中,娶进帅府,成为张作霖五夫人。
张作霖在帅府中专门为寿夫人修建了小楼,还在沈阳另外两个地方为她置了别墅。
为张作霖生下学森、学浚、学英、学铨四个儿子。
张作霖死时,五夫人只有30岁,但终身未再嫁。
先祖
袁崇焕
皇太极诬陷乾隆平反
在张作霖的六位夫人中,五夫人的姓名应该是最多的。她本名寿懿,曾随母姓取名王雅君,嫁给张作霖之后随夫姓称作张寿懿,如果冠以父祖的姓氏,她又应该叫袁寿懿,人们习惯称她为寿夫人。寿夫人的家世显赫,祖父、父亲都是清朝领兵一方的将军,这个家族还珍藏着一个身世隐秘,那就是,他们是明末名将袁崇焕的后代。
袁崇焕是明末率兵守卫宁远城打败努尔哈赤的将领,官至兵部尚书、蓟辽督师,曾是明朝在山海关外的最高军事首长。袁崇焕是广东东莞人,面对明军在辽东的失利,他心系社稷安危,主动请缨出关领兵,率部坚守宁远(今辽宁兴城),让努尔哈赤、皇太极两代帝王都没能突破辽西走廊,延缓了明朝的灭亡时间,最终却冤死于皇太极制造的“反间计”,被崇祯皇帝误以为他通敌而处以极刑。
1783年,乾隆皇帝为袁崇焕平反,以官方的形式承认,袁崇焕死于皇太极施加的计谋,其实袁督师并没有“通敌叛国”之罪。乾隆派人寻找袁崇焕的后裔,试图从官职或赏赐上给予一些慰藉,结果只找到了一个袁崇焕堂弟的后人。
其实,袁崇焕遇难后,他的小妾生下一个遗腹子,取名袁文弼。由于担心亲属受到株连,小妾就把袁文弼藏匿民间。袁文弼成年后参军入伍,因为军功被编入汉军正白旗,驻防宁古塔(今黑龙江宁安)。在袁文弼母亲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让儿子参加清军并隐瞒身世,就无人知晓袁崇焕后代的真实情况了。
就这样,袁崇焕的这支血脉得以延续,尽管他们身穿清军的服装,驻防在边疆宁古塔,却一代一代地守护着家族的隐秘,不让外界知道他们的祖先是谁。直到咸丰年间,袁崇焕的七世孙、寿夫人的爷爷富明阿才将家族的谜底揭开。
祖父
富明阿
揭开家族秘密仍受清廷重用
富明阿本名袁世福,从军后改满族名为富明阿,由于作战有功,被提拔为副都统、江宁将军、吉林将军。他为官的年代已近晚清,袁崇焕早已被朝廷编修的《明史》给予公正的评价。富明阿也不再顾忌谈及祖先。在江苏任职时,富明阿因为工作关系结识了一个叫陈国泰的广东人,当他得知陈国泰来自袁崇焕祖籍东莞的邻县新安时,特意打听袁崇焕祖坟的情况,还委托陈国泰代为祭扫。面对陈国泰的疑惑,富明阿直言不讳地说:“我是袁督师的七世孙,你替我祭扫祖坟,我们就像兄弟一样,回去嘱咐乡亲们好好保护袁家祖坟!”
很快,袁崇焕后裔重现人间的消息不胫而走,由于时隔袁崇焕抗击后金兵的年代过于遥远,清廷也没有人追究袁崇焕后代隐瞒身世的“欺君之罪”,富明阿也没有因为祖先的原因而受到什么弹劾和处分,仍然受到重用。光绪年间重修《吉林通志》时就明晃晃地把富明阿的袁崇焕后裔身份写了进去,富明阿的属下称呼他为“袁富将军”。
富明阿有二个儿子,分别取名寿山、永山,其实他们都姓袁,只不过按照清朝官员的习惯,做官后将姓氏隐去不提。清朝末年,由于满族名字形式冗长难记,满族人改汉姓的现象十分普遍,很多满族官员子女就以父亲名字的首字作为姓氏,寿懿就取父亲寿山的“寿”字为姓。
寿夫人在皇姑屯事件后临危不惧,为确保张学良安全返回奉天,她强忍悲痛,对外隐瞒张作霖的死讯,给日本人制造假象。日本领事的夫人前来探听虚实,寿夫人强忍丧夫之痛,浓妆艳抹,一身红袍走进客厅,笑容满面地招呼客人。寿夫人的表现让日本人深信张作霖还没有死,因此没敢轻举妄动,直到张学良从河北安全返回奉天,日本人才发觉上当。
许多年来,人们每逢听到这个故事,都不禁钦佩寿夫人的智慧。其实,寿夫人出身在一个英雄世家,她的胆略过人,可以说是继承了袁家的遗传基因。除了爷爷,寿夫人的叔叔永山,曾经担任清军马队统领,甲午战争爆发后主动请缨杀敌,在凤凰城战斗中,永山在左臂和头部负伤的情况下仍然击毙日本兵数人,不幸又前胸中弹伤重而死,牺牲时年仅27岁。
父亲
寿山
抗俄战争失败自杀殉国
寿夫人的父亲寿山将军同样是民族英雄。甲午战争爆发后,寿山单骑奔赴辽东参战。在与日军激战中,子弹从寿山的右腹射入,左臀穿出,寿山面不改色继续迎敌,且越战越勇。此战寿山所率部队伤亡殆尽,战斗结束后,身负重伤的寿山趴在马背上,被战马驮行30里才返回大营,将领们看到“血缕缕盈衣裤”的寿山时,当时就肃然起敬,纷纷称赞寿山是铁血男儿。
1900年,义和团运动和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相继爆发。沙俄趁火打劫,借口保护沙俄修筑的东清铁路,企图入侵瑷珲而后经齐齐哈尔进兵哈尔滨。这时,寿山刚刚被提升为黑龙江将军,他拒绝了沙俄军队“借道通过”的过境请求,下令由清军负责保护铁路、安抚难民。不久,沙俄不宣而战,制造了“江东六十四屯惨案”,因敌我兵力悬殊,俄军很快攻陷哈尔滨。寿山率部反攻哈尔滨没能成功,瑷珲城也告失守,齐齐哈尔岌岌可危。寿山怀着与先祖袁崇焕一样的气魄,誓与所守卫的齐齐哈尔城共存亡。他抱定“军覆则死”的信念,写好遗书准备自杀殉国。
寿山的死颇有传奇色彩。起初,他暗自吞食鸦片,被部下发现后施救。随后,寿山试图“吞金而亡”,一连吞下了三个金戒指也没有死成。此时,俄军已经逼近齐齐哈尔城,寿山深感失地之辱,只想快点为国殉忠。他穿戴整齐地躺在准备好的棺材里,对身边的儿子袁庆恩说:“吞金死得慢,你赶紧冲我身上打两枪。”袁庆恩哪里忍心下手。看到父亲痛苦的样子,袁庆恩扑通一声给寿山的卫士于忠祥跪倒在地,恳求于忠祥了却父亲的心愿。于忠祥跟随寿山多年,举枪的手直发抖,果然,第一枪打偏了,打中寿山小腹,第二枪打在了寿山的胸部,都没有致命。这时,躺在棺材里的寿山忍着剧痛命令卫士继续开枪,于忠祥只得又补了一枪,寿山才悲壮地死去,时年41岁。
张作霖对寿山将军的事迹早有耳闻,没想到的是在寿山殉国十几年后娶了他最小的女儿。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老丈人,张作霖深深钦佩其民族气节,他的拜把兄弟、黑龙江督军吴俊升也注意到这一点,1926年亲自主持在齐齐哈尔为寿山建了一座“寿公祠”以示纪念,至今该祠堂仍然存在。
家族
兄长受张学良敬重母亲明大义审时度势
寿山20岁时与杜尔伯特旗旗主的女儿成亲,这位蒙古族夫人为他生育了两子一女。长子袁庆恩曾在奉军中担任少将旅长,张学良主政东北后对这位异母舅舅很是尊重,提携他担任黑龙江省政府实业厅厅长。张作霖的内兄内弟只有袁庆恩在军政界有权有势。
驻军黑龙江时,寿山又娶沈阳女子王松岩为侧室,王松岩就是寿夫人的母亲。寿山死后,王氏母女在袁家备受歧视,后来,王松岩带着女儿从齐齐哈尔回到沈阳居住,还为女儿改名叫王雅君,这就是寿懿一度随母姓的原因。
女儿嫁进帅府后,母以女贵,王氏夫人的地位也提升起来。张作霖出资为岳母在沈阳大南关买下一套四合院居住,让她安心养老。王氏夫人也是帅府的常客,经常来帅府看女儿。可别小瞧这位王氏夫人,张作霖被炸去世时,寿夫人当场悲痛得号啕大哭,母亲王氏夫人马上劝止说:“这是什么时候,不要因小节坏大事!”于是寿夫人止住悲痛,开始了对外秘不发丧的准备。
夫人
独造“小青楼”以藏之妇唱夫随其乐也融融
张作霖对五夫人寿懿十分宠爱,甚至达到了让其他夫人眼红的“专宠”程度。表现之一就在建房上。张作霖在帅府中专门为寿夫人修建了小楼,还在沈阳另外两个地方为她置了别墅,这是其他夫人所没有的特殊待遇。帅府小楼是青砖木制结构,分为上下二层,共有l0余间房屋,楼上南面的长廊式阳台雕梁画栋,在此娱乐或歇息都十分惬意。
寿夫人容貌姣美、精明干练,属于智慧型女子,处理事情周到圆满,深得张作霖赏识,是帅府实际上的内务总管。张作霖被炸受伤后就是抬到寿夫人居住的小楼里离开人世的。
寿夫人乖巧伶俐,善于揣摩张作霖的喜好。她知道张作霖爱听的地方戏是奉天大鼓,便也拜师学唱其中的名段。寿夫人悟性很好,加上有艺术天赋,唱腔圆润明快、韵味醇厚。张作霖从外面回家在她那里逗留时,她经常唱一段张作霖平时最爱听的奉天大鼓戏《大观园》或者《忆珍妃》给张作霖听。在外劳累了一天的张作霖,听到寿夫人所唱的大鼓戏时往往眯起眼睛,随着拍子摇头晃脑,有时竟也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妇唱夫随,其乐融融。
寿夫人很善于协调和其他夫人的关系,和各位夫人相处融洽,为人友善,在帅府里上上下下口碑都很好。一年中秋节,全家吃团圆饭,张作霖喜笑颜开地对在座的家人说:“今儿个是八月节,咱们全家人团团圆圆地一起聚餐,我很高兴,就是多破费个百八十元钱,也没关系。”在这种场合,其他几位夫人往往很少开口,而只有寿夫人笑着建议道:“我看哪,应当再加一桌,让老妈子、丫环们都入席。因为今天大帅高兴。”她的话一出口,张作霖立刻赞同地说:“好!还是老五想得周到,那就再加一桌吧!”
还有一次,寿夫人吃的素菜里夹进了一块牛肚,她没有责怪厨师,而是平静地说:“你们以后干活应该留点神,今天我吃素,这菜里的肉不让我看见就好了。”这时恰逢张作霖从外面进来用餐,寿夫人见此情景连忙示意大伙散去,以免厨师再遭到难堪。
寿夫人为人处世很讲分寸,常常持以宽容态度,但并非是一个不讲原则的人。寿夫人在帅府内的尊宠地位,使得她身边的一些服务人员也自感高人一等,飘飘然起来。她所生的儿子张学浚有个奶妈傅氏,时常仗着是寿夫人儿子的奶妈而与仆人们制造事端,以显示其威风。寿夫人发现后,并没有姑息迁就,她严厉地批评并忠告她:与人和和气气,才是家庭兴旺发达之本。
寿夫人是张作霖名副其实的贤内助。张作霖有份产业叫“三畲当”,开办在营口高坎镇。寿懿刚进帅府时,张作霖有意考验她的办事能力,让她去高坎视察这家当铺。寿夫人发现三畲当生意红火,管账先生栾贵田将账目记得一清二楚、井井有条,回到沈阳后就向张作霖举荐,称栾贵田的能力用来经营一家当铺实在是大材小用。张作霖采纳寿夫人的建议,调栾贵田担任奉天督军署军需官,后来又成为整个东北军的军需处处长,晋级少将。事实证明寿夫人的眼光没错,栾贵田对张氏父子忠心耿耿,不但管理东北军的财务开支,还是帅府的“会计主管”,理财方面让张氏父子十分放心。
寿夫人为张作霖生下学森、学浚、学英、学铨四个儿子。张作霖去世时,寿夫人年仅30岁,她为夫守节,终身未再嫁。张学良对寿夫人十分尊敬,称呼她为“五姨妈”。“九一八”事变发生的当晚,寿夫人带领儿子和仆人们从帅府中撤出,到沈阳的一所天主教堂避难。日本人霸占了张家在东北的家产,却并没有为难张作霖遗孀,不久寿夫人安全地移居天津。1948年底,寿夫人去了台湾,1966年在台北病逝。C09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