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民简历 我与胡汉民:辛亥革命亲历者谈胡汉民二三事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者不仅侵占了我国东三省,而且还继续得寸进尺。当时胡汉民在国民党内资望较高,被陈济棠拉拢到广东替他支撑门 面,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加紧对中国进行侵略,阴谋收买和利用胡汉民,企图通过他来达到侵占我国领土的目的,但由于胡汉民坚决拒绝,因此便下毒手,将胡汉民毒 毙。
我是当时在场目睹人之一,但因胡汉民之女胡木兰当时吩咐在场各人不要向外宣扬,而陈济棠却不敢追究这事,故当时报章只登载谓胡汉民因病逝世(谓胡汉民在某园与某某人下棋,因突然高血压昏厥不治等语),查实完全是捏造,外间人对胡汉民之死亦鲜有知者,现在事隔将卅年,闻胡木兰尚在世,其他在场的人今多已 去世。
因此特将胡汉民被日本人谋害的经过真相,公诸于世。
1934年胡汉民由欧洲返国,被陈济棠拉拢到广州之后,住在东山新河浦的住宅。1935年,在他被害前的一两个月,我发觉有一个日本人经常住在 胡公馆内,胡汉民每逢星期六晚,照例在家宴客,我在是晚照例替他看管电灯,由于我经常在胡公馆走动关系,因此曾见过那个日本人有两三次,但姓名不知。
这个 日本人当时年约30多岁,国字口面,上唇留一撮一字式须,他用日语对我说一两句应酬话,例如"御早少"(即早晨之意)或"有难少"(即谢谢之意)等语。
他 在胡公馆居住时期,胡汉民还特地着人在公馆内为他建一日本式的蒸汽浴室,供他每天洗澡之用。这个日本人平时穿西服,但有时亦穿唐装,我因不懂日语,无法和 他交谈,胡先生及其家人亦没有和我谈及这个日人,因此无从探悉更多的情况。
1935年秋季一天下午约一时许,胡公馆的司机沈启驶车到我家,接我到胡公馆去,谓胡先生要到南温泉开会,要我去看守电机云(陈济棠在从化南温 泉建有一所私人别墅,内有机房,装有发电机)。我到胡公馆后,约下午二时左右,胡氏两父女,及他的私人卫士岑六、陈惠诚、司机沈启和我一共六人共乘一车, 那个经常住在胡公馆内的日本人和另外3个从未见过面的日本人则分乘两辆汽车,我们的车先开,日本人的车跟随在后,到达从化南温泉陈济棠的私人别墅时,已是 当天下午4时许了,晚饭之后,胡氏父女在密室内和日本人开会,直至夜深12时始睡,胡氏两父女合睡一房,4名日本人另睡一房。
翌日晨早,我看见该4名日人 在别墅外散步,直至上午9至10时左右,始返入别墅内。
吃过早餐之后,他们在一间密室内继续与胡氏父女开会,一直到中午12时许,胡氏父女与日人争吵得很厉害,声达户外,我当时闻争吵声便到该密室外之空地,从窗门向内窥视,忽见那个经常住在胡公馆内的日本人在身上取出一樽药水(该樽约有大姆指粗,高约三四 寸)倒在两只茶杯里,然后将樽放回衣袋。
另外两名坐在胡汉民左右两边的日本人,其中一名从身上拔出手枪,另外一名从身上拔出一把短剑,强迫胡氏父女将药水吞饮(我当时曾观察到,那个常住在胡公馆的日本人和另外一名日本人各怀有大号卧龙曲尺手枪一支,其余2名日本人则各配利剑一把)。
胡汉民当时坐在椅上,将 药水一饮而尽。胡木兰则站着诈作吞饮,随即拿手帕抹嘴,日本人还要将她的手帕检查,看看有没有将药水吐在手帕上,因她的动作敏捷,没有露出破绽。
当我在密 室窗门外,窥察到这种情况时,不禁怒火如焚,但当时我因身上没有武器,只得急速跑到车房,将情况告知岑六,即刻会同陈惠诚(均系胡先生的卫士)由车房走入 别墅,刚踏入大门时,胡木兰已扶着胡汉民从密室出来,当时四个日本人亦跟在后。
胡先生向岑六等人连连摆手,暗示不要开枪。胡木兰则叫沈启赶快开车,各人上 车后,沈启即刻加开快车,驶到榕树头时约下午2时许,胡先生在车上已经口吐白泡沫,脸亦变色,胡木兰坐在她父亲身边,连呼亚爹亚爹,大哭不已。
是时我和沈 启坐在一起,我掉转头急向木兰询问:"小姐,你亚爹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呀?"她一边哭一边说:"亚泉,不要讲!
亚泉,不要讲!"当汽车驶到白灰窑(龙眼洞之 下)时,胡先生已气绝毙命,胡木兰命沈启驶回公馆去。当时沈启因加速开车,而且系新式私家车,故速度较快,日本所乘的车系旧式"野鸡车",虽然衔尾追来, 但已相隔百数十丈,到马房(即东较场对面)时,沈启将车驶回东山,日本人所乘之车没有再追来,只转向大东门方面而去。
当我们车返新河浦公馆时,胡夫人急问 何事?木兰哭着说:"亚爹不行了。
"于是急忙着人打电话告知陈济棠,陈即命将胡先生遗体迁至中山纪念堂,然后举行治丧。那四个日本人(包括那个经常住在胡 公馆时的日本人)从此逃去无踪。日本人所乘两辆汽车的两名司机均系讲广州话的。在别墅时,我曾问他们,他们说是西桥的,即沙面西桥脚的野鸡车店,当时清平 路口有两家,那几个日本人由沙面来,毒毙胡汉民后再逃回沙面去,是很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