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地下香》：跑丢的家，欧范与本土的撕扯
影片剧照
腾讯娱乐威尼斯专稿（文/付超 责编/端梧）
尽管一举入围了“威尼斯日”单元，还在整个威尼斯容量较小的Sala Perla 2厅展映，但旅法导演鹏飞导演的《地下香》还是只招揽到了不过四成的上座率。片子放映完毕，群体反应冷淡，这部以“家”为线索串联的文艺片，终究还是没能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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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看片方发布的宣传稿，对《地下香》兴趣还颇为浓烈。
因为除了片子此前在各大电影节创投上的不俗表现，以及周书豪、杜笃之领衔的强势幕后团队之外，导演鹏飞对片子的阐释被表述为“显示出中国新生代电影人对中国当下社会图景的准确把握，致力于呈现一个明亮的中国”。
在看过太多或贩卖底层穷苦，或挑战敏感题材的中国文艺片后，这句“明亮的中国”还是很能调动观影积极性的。
但，真正看过片子才发现，这番阐释终究只不过是对影片的美图秀秀，《地下香》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影片通篇静止机位、极简对白，观赏性欠奉；三位主角的交叉剪辑，能感受到强烈的设计痕迹，却也因故事性的苍白，而显出较浓郁的拼贴感。
至于前期宣传口径里表明的“家”的核心概念，也实在有够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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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香》关于家的概念有两处，一是寄居地下室的青年男女，一是等待拆迁搬新房的老年夫妇。阴差阳错下，本来陌路的三人产生微妙交集，男女青年相恋，男青年和老爷子则成为朋友。
这是一段太熟悉的文艺片设计，剧作的出发点倒也还算不错，一边是寄居男女，渴望用爱来填补“家”的缺失；另一边则以房子为“家”这个符号的具象物。
只不过，通片走下来，最后的结局显然没达到“呈现一个明亮的中国”的效果啊——男青年失恋，原因是女青年钢管舞女郎的身份行将被戳穿，一股浓烈的没有家有什么资格谈论爱的现实感，老爷子则通片在跟领导就拆迁价格掰扯，最后结果是改造规划绕过了他家房子，画风陡变成科恩兄弟式的黑色幽默。
故事再拆开来看。男女青年的爱情，欧范十足。男青年没事儿开着小货车乱晃、女青年颓丧着呆坐在公交车内往外望之类的镜头，背景搬到凋敝的欧洲小镇也照样不会违和。老爷子的抗拆，则又弥漫太中国的土味，成天嚷嚷着抗争到底的老爷子最后还是从心着怂了，请完领导吃饭，却收获最糟糕的结果。
就这样，《地下香》不仅离家远了，风格也不够统一。青年导演对第六代文艺片导演的翻新迭代，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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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之前说的、男女青年篇的欧范十足一样，窃以为青年导演文艺片的导向，最大的问题是失真。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贾樟柯早年作品受到热捧，在于神还原极具代表性的八九十年代中国小镇的青年生活，现在的青年导演在成长期多少借受到近代欧式文艺片影响，作品出来后，在情感上的贴近，往往喧宾夺主，造成各种本该为基础的细节失真。
具体到《地下香》里，这样的例子真不算少。男青年驾驶的小货车上，那块懒得作旧、簇新的家具回收的牌子甚是扎眼；女青年跳钢管舞场馆搭建感十足，且配备的那帮安静喝酒不带耍流氓的观众，实在违和……
真正反而彰显真实效果的，反而是老爷子抗拆的故事。不拆就断电，谈价得请领导吃饭，这都是让人会心一笑的细节点。可惜仅仅点到为止，无力回天。
至于还算贴题的、关于男女青年寄居的地下室场景的描绘，倒中规中矩，相对合格。跟其有关的几场戏，比如男青年在眼盲期间靠绳索丈量上厕所、大雨夜地下室被淹等，也因为环境刻画保真，而成为片中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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