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衡抗疏功名薄 刘向传经心事违
《庄子‧大宗师》里,两度提及:「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年过半百,始终以为这是人间绝美之幸,却终究缘悭。积几世福德,可得此知遇?余生无「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之乐,然而于台大求学十余年间,岂无师友之知遇?顷接某学弟来函,号召恩师门下,择日雅集。
昔日士人之雅集,凐远难知。今日之雅集,早已化为匠师行会。不以文艺相乐,但凭出身相认。余既生计无着,心境荒凉,自惭形秽,又复何雅趣可言?
博士班毕业以来,落拓潦倒,唯有无言,何可牢骚?毛主席曰:「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我是俗骨凡胎,难以超脱命限。
十数年来,侧闻恩师以为我势利小人,嫌弃师门。殊不知有人暗语我,吾师喜以势利取人:「老师喜爱提拔那些功成名就的学生。
」自忖从未获国科会,中研院等学术高层青睐,又无洋学历以镀金,何敢自暴于师尊陛下?
学术讲求创意,君子和而不同。现今台湾绝无独立思考空间,若我无能认同你的意见,则绝不尊重你的发言权。以学会为行会。学问仅存于门阀之间。
彼以我为势利小人,我意彼以势利为门限,若此中有误会,难道彼我之间夹着一势利小人。其实该人最喜欢的金句是「不愿我请人,不愿人请我,但愿人请人,中间有个我。」想恩师乃当世通儒,岂不明乎此?所谓知遇,实有天命存焉。
前述雅集居中联系之学弟,尺牍殊无章法,言下不谙人情,想一台大博士,人文素养如此,一己之际遇不过全民之共业尔。台湾大学充斥殖民主义之焦虑,又何必曰大学理念。
肉食者径以「学以致用」为大学理念,这是殖民地对宗主国的耿耿忠心。
岂不知「学以致用」是资本家事,属企业职前训练业务。「学以致用」无限上纲,还虚喊什么通识教育?
倡导通识教育,突显目前大学教育,在资本主义幽灵恐怖统治下,精神错乱。
有识之士岂不知,自古以来,大学教育目的只是陶冶涵养一个有风骨(integrity)的君子。孔子曰:「君子不器。」可现今大学教育目标是「因才器使。」行会的职能认证。
孔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庄子‧逍遥游》所谓:「知效一官,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