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和翁瑞午 有第四种感情 叫翁瑞午和陆小曼
在上海中国画院保存着陆小曼刚进院时写的一份“履历”,里面有这样的词句:“我廿九岁时志摩飞机遇害,我就一直生病。到1938年卅五岁时与翁瑞午同居。翁瑞午在1955年犯了错误,生严重的肺病,一直到现在还是要吐血,医药费是很高的,还多了一个小孩子的开支。
我又时常多病,所以我们的经济一直困难。翁瑞午虽有女儿给他一点钱,也不是经常的。我在1956年之前一直没有出去做过事情,在家看书,也不出门,直到进了文史馆。”
许多人猜想徐志摩在世的时候,陆小曼和翁瑞午的感情关系发展到了何步骤,亲密程度超过朋友范畴否?或许,这样的一份履历可以说明一些真相。
因为小龙陆小曼一生率真,她不会撒谎,也用不着撒这个慌来圆那些曾经的质疑。
她从来不需要为某事辨别心声。人世间事,自有定数,不是靠几句申诉可以明了的内核。
这样一份真实的记录,时间和事实都已很明确,陆小曼因此受到外界的强烈指责。舆论之下的翁瑞午,从来没有放弃过陆小曼,一生为陆小曼看病,治病,陪她笑,陪她哭,陪她作文、作画。
陆小曼对他说我们“只有感情,没有爱情。”但是翁瑞午依旧一往情深,坚持与陆小曼走过人间的风风雨雨,从没有撒手。
胡适曾来信说:“只要她与翁瑞午断交,以后一切由他负全责。”
陆小曼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要求,她当时对人说:“瑞午虽贫困已极,但始终照顾得无微不至,廿多年了,吾何能把他逐走呢?”
陆小曼与翁瑞午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她对翁瑞午约法三章:不许翁抛弃发妻,她也不愿和翁瑞午名正言顺结婚,宁愿永远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因为一则她始终不能忘情徐志摩,二则翁之发妻是老式女子,离异后必无出路。
这样的约定可以看到陆小曼的为人处事,理性忠厚,善于为他人着想。
翁瑞午对小曼始终如一,坚守不离。试问,有几个男儿能做到他这样的境地,世间真情,翁瑞午演绎得朴实自然,也荡气回肠。
徐志摩去世后,陆小曼的生活,徐家人慢慢地就中断了对她的资助。为了供养陆小曼,翁瑞午不得不将自己的所有收藏变卖。
1960年前后三年,物质奇缺,为了一包烟,一块肉,翁瑞午不惜冒着酷暑、顶着严寒排长队去设法弄到。
他有一香港亲戚,时有副食品惠寄,翁瑞午也只取十分之一,余者都送给小曼。陆小曼发病,他端汤奉药,不离左右,直至1961年故世。
1961年,翁瑞午临死前两天,约赵清阁和赵家壁见面,“好友”(翁瑞午)抱拳拱手地招呼我们,说道:“今后拜托两位多多关照小曼,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不尽的。”
翁瑞午去世后,翁家人依旧将陆小曼作为一种亲属在照看着,这种特别的关系,看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就是这么存在和发生着。
陆小曼的干女儿何灵琰出国多年后,到了老年重新看待陆小曼和翁瑞午的关系是这样说的:“现在想想这个人也算多情,他对干娘真是刻意经心,无微不至。徐干爹去世后,他更是照应她,供养她。后来干娘烟瘾越来越大,人更憔悴枯槁,而翁干爹又是有妻有子的人,她给他的负担重,而他却能牺牲一切,至死不愈。细想若无翁瑞午,干娘一个人根本无法活下去。”
十几二十年走过,他们早已融为一体,不是夫妻胜似夫妻,习惯成自然,谁也离不开谁。
陆小曼对待感情,一生其实都很认真、坦然。
有人说过她与徐志摩的结合纯粹是恋爱游戏。但是,不管与翁瑞午过从多么甚密,陆小曼都对徐志摩感情一直专注。
在结婚后,她对徐志摩的爱或许略显轻风细雨些,却是火热在心头。徐志摩在世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一名叫俞珊的大小姐,对话剧入迷,成功饰演的角色充满性感和野性,体态也丰腴妩媚,开朗热情的性子,也惹得徐志摩格外欣赏。
俞珊对陆小曼和徐志摩夫妻也很是崇拜,为演《卡门》,常来徐家请教徐志摩,两人在客厅里谈得殷勤热烈,难免会惹了陆小曼的脾气。
徐志摩倒不在乎,对陆小曼说俞珊“肉感丰富”毫不在意,陆小曼想表达要徐志摩和俞珊保持距离,不要走得太拢。
徐志摩反驳到:“你要我不接近俞珊,这不难。可你也应该管着点俞珊呀!”
陆小曼生气地说:“那有什么关系,俞珊是只茶杯,茶杯没法拒绝人家不斟茶的。而你是牙刷,只许一个人用的。你听见过有和人共享的公共牙刷吗?”陆小曼的劝语幽默机智,令徐志摩难以对答。
回想起这些历历在目的往事,陆小曼与翁瑞午的情感,多了些自然的水到渠成。
当初的烟塌同席,无非爱好和志趣相投罢了。翁瑞午风趣灵光,是一个极有语言志趣的人,说出的话,道出的理,东南西北不着边的随侃,正好填补了陆小曼当时的空虚无聊,两个人算找到了话题和乐子,一样的性情,也是他们一直能相处下去的重要原因。
陆小曼一生中出现的三位男人,她与翁瑞午生活最长,却是江水东流时,最低处的漩涡里,两人携手同搏一种细水长流的宁静和永远,他们不要浪花四溅的辉煌,拥有本色的一个天空,这是一般人无法做到的放下。
曾经,王赓想改变陆小曼成为标准的将军太太,成为他战场大后方的一盏明灯,有包容丈夫忙碌的胸襟,有温暖如玉陪伴的细腻,有知寒问暖女性的贤惠,王赓需要一位能干的贤内助支持帮助他攀上事业的高峰,他需要一个坚强的后盾——巢。巢牢固,巢里的人安安静静的等候着他归来。
诗人浪漫,浪漫的人多是完美主义者。陆小曼在徐志摩的一生中,像一尊名贵的青瓷,有着极好的釉色,出色的胞浆,他想这瓷器灼灼灿烂,与他一起享受热烈的阳光,如水的月色,他想瓷器的最美好展现在世人面前——有一个叫陆小曼的女子,她很完美,她是他的完美再现。他一直以为他的爱抚无间可以将瓷器润滑光泽,成为经典!他们都想改变她,改造她,成为他们想要的,需要的爱人。这,可能吗?
小曼之所以是小曼,快乐的小曼,调皮的小曼,侠气的小曼,自我的小曼,这样的小曼,当他们注定和她相遇时,她就是这样的,他们才会爱上她,进而想拥有她的全部!
她是陆小曼,她是她,她不需要改变!任何人都不行。
翁瑞午任她飞,陪她笑,陪她说,陪她到生命的婉谢,不离不弃。
从1928年认识到1961年,整整28年,翁瑞午对陆小曼几十年如一日的关怀,不是妻子胜似妻子的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信,不是知己却超越知己的信。
翁瑞午从不改变陆小曼,他心中的陆小曼,想爱的陆小曼,就是这么本色的陆小曼,没有娇柔做作,没有心眼是非,个性十足的感性女子,她为真性情而生存。
翁瑞午陪她走过人生的下坡,这是一段极其艰难的行走,从没有退缩,尽管陆小曼说一直不曾爱他,垂暮人老色衰时,翁瑞午依旧作她一块宝呵护。终其认识一生,翁瑞午不曾放弃陆小曼。
陆小曼喜欢画,他送她喜欢的画作;她周身病痛,他给她按摩,分文不取;她喜欢烟茶,他心甘情愿的送她;他听她诉苦,理解解忧;他关心照顾她,体贴入微;他后半生提供金钱财力,不遗余力;半生相伴,始终如一日。
他不比王赓的地位,不比徐志摩的才情,他无法给予她将军夫人、诗人夫人的头衔,但是,他给她最需要的真实和自由!他从不会改变她!
他们是同路人,相容和谐,相知互通。他们是一类人。
有些人将陆小曼与翁瑞午的爱称之为第四种感情。在亲情、友情、爱情之外,却又融亲情、友情、爱情为一体。
如果没有遇见王赓,没有遇见徐志摩,在对的时间遇到了翁瑞午,那么,陆小曼的人生虽没有波澜壮阔,也应是小桥流水般的涓流细致,平凡生活,雅趣横生。
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会让爱情和婚姻产生歧路,彼此打磨后不能包容,那么必将会产生分裂,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即使徐志摩在世,他和陆小曼的婚姻真会创造出另一番洞天吗?
值得咀嚼和思索,到底,他是去了,留给陆小曼的是无尽地疼,无从说起,也无从辩驳是与非,任凭光阴洗刷时间的长河,越走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