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帆现状 张千帆:“截访”现象因何而生?
【背景】网民热议“北京首次判决截访人员”报道之际,北京市高院澄清,媒体的报道不实,所涉案件尚未宣判。
12月2日,《北京青年报》报道,该市朝阳区法院于11月底宣判一起外地进京截访人员非法拘禁案。来自河南长葛市的十名截访人员被判非法拘禁罪,主犯被判有期徒刑一年半,其余九人分别被判处几个月不等的刑期。
然而,《人民日报》官方微博随后表示,从北京市高级法院了解到,该案尚未宣判,媒体报道不实。
据财新网报道,北京法院此前已有判决外地截访人员非法拘禁罪的案例。2012年6月,昌平区法院判决了一起参与截访的“黑监狱”经营者团伙,涉案的九人被以非法经营罪和非法拘禁罪追究刑事责任。2010年至今,北京大兴区检察院办理了至少六起因非法限制上访人员而引发的非法拘禁案件,涉及犯罪嫌疑人至少13人。
截访问题曾于2010年因北京安元鼎公司的曝光引发关注。安元鼎公司涉嫌在京设立多处“黑监狱”,主营业务为关押、押送上访者,并与地方政府签协议和收取佣金。事后,北京市公安局以涉嫌“非法拘禁和非法经营”对安元鼎公司立案侦查,安元鼎董事长张军、总经理张杰被刑拘。
两年过去了,截访问题再次引起人们关注。截访问题产生的根源何在?惩罚截访人员就能消除这一问题吗?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张千帆认为,截访问题产生的根源,在于目前的行政管理体制。根据中央的要求,地方政府必须把赴京上访人员带回去。如果在北京发现上访者,地方领导就要被“一票否决”。所以,地方领导很害怕当地老百姓到北京上访,千方百计把上访人员带离北京,甚至雇佣专门截访人员或与保安公司达成截访协议。
但国家法律并未授权地方政府截访权力。张千帆指出,根据《宪法》第三十七条,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拘禁和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或者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同时,非经检察院批准、决定或法院决定,并由公安机关执行,任何公民不受逮捕。
张千帆认为,截访的产生源于地方维稳需求。维稳已成为地方政绩的一个主要指标,地方政府一旦处理上访不力,很可能丢失“乌纱帽”。
张千帆认为,查处截访人员,无法解决上访本身的问题。这么多上访人员集中在北京,中央也没办法解决这么多问题。在地方维稳惯性短期内难以改变的情况下,唯希望截访人员以人道的方式,而非施加人身伤害或人为拘禁的方式对待上访者,否则应该追究截访人员的法律责任。
张千帆认为,要终结“截访”,必须从改革政绩体制入手。只要官员只对上而不对下负责,人民无法通过宪法规定的民主选举、人大监督和独立司法等制度为自己讨回公道,不能用自下而上的自治机制代替自上而下的政绩体制,那么人民的权利仍然会受到公权力的随意侵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