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叙伦诗词 七 一路放歌:郭沫若和马叙伦船上赋诗(三)
"华中"轮被拒绝在大连靠岸 经过中共方面的精心安排,第二批北上的民主人士除郭沫若、马叙伦和陈其尤外,还有许广平(携子周海婴)、丘哲、翦伯赞、曹孟君、韩练成、冯裕芳等,由连贯陪同,宦乡随行,钱之光派王华生随船照料生活,此次同行者有30余人。
按照原计划,这批民主人士是应在1948年10月中旬离港北上的,但从大连租用的苏联货船"阿尔丹"号,在到达香港时与另一艘船相碰,搁浅在海湾,需要就地检修,因而只好另租一艘挪威货船"华中"轮用来载客,结果延至11月23日深夜才将所有民主人士安全送上船,24日凌晨正式离港开赴大连。
在这批民主人士中,工作最忙的要数郭沫若。他从1948年8月25日开始,在中共主办的香港《华商报》副刊《茶亭》上开设专栏,撰写《抗日战争回忆录》,每日一篇。
离港前三天,为了不让连载中断,借以掩饰自己北上的秘密,郭沫若特地赶写了七八篇文稿,预先交给报社,直到12月5日才连载完毕。这时,郭沫若已经离开香港十多天了。
此外,郭沫若在北上前还应邀前往香港南方学院演讲,用诗一般的语言向同学们指出:"新中国在东方喷薄欲出了,建设新中国的神圣职责,落在年轻人的肩上。同学们!希望你们爱祖国,爱学习,学知识,长本领,为伟大的祖国贡献力量。
""冬天来到了,难道春天还会远吗?让我们举起双臂,欢呼新中国的春天的来临吧!"话音刚落,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积极响应他的召唤。 郭沫若身体力行,离妻别子,奔赴解放区。
行前,曾作五言古体诗《赴解放区留别立群》,其中云:"此身非我身,乃是君所有,慷慨付人民,谢君许我走。……中华全解放,无用待一年,毛公已宣告,瞬间即团圆。"待上船后,前往送行的钱之光特为此劝慰道:"航海很是辛苦,一路还要提防国民党的飞机和军舰,这次于立群同志不能伴你同行,但我们一定设法,很快送她进解放区,早日与你团聚。
" 马叙伦与郭沫若一样,上船之初既思念妻儿,又向往即将诞生的新中国,于是赋得五言古体诗两首云: 南来岁将晚,北去夜登程。
知妇垂离泪,闻儿索父声。 戎马怜人苦,风涛壮我行。 何来此彶彶,有凤在歧鸣。 人民争解放,血汗岂无酬。 耕者亡秦族,商人断莽头。
百郭传书定,千猷借箸筹。 群贤非易聚,庄重达神州。 郭沫若读后深有同感,立即和诗两首加以赞誉和劝慰,其中一首云: 栖栖今圣者,万里赴鹏程。 暂远天伦乐,期平路哭声。 取材桴有所,浮海道将行。 好勇情知过,能容瑟共鸣? 同船的农工党中央常委兼秘书长丘哲患有高血压症,加上海上风高浪急,更加感到不适,但他毫无怨言,还以诗言志曰: 愿抱澄清酬故友,拼将生死任扶倾。
关山极目风云急,剑匣长鸣起执鞭。 郭沫若则写了一首《血压行》安慰他:"君苦高血压,我苦血压低;高低之相悬,百度尚有奇。
想见君心忧民切,而我颟顸无如之。请君多睡觉,尤宜寡所思,献身为三反,努力共良时。君不见鹤胫长凫胫短,长者不必断,短者不必展。
一身之事听其自然,人民解放不可缓。" 许广平的儿子周海婴爱好无线电,自己装配了一台收音机,在船上收到新华社播发的淮海战役取得重大胜利的消息,大家都很兴奋,开了一个热烈的庆祝会。郭沫若、曹孟君等即兴演了节目,有的唱歌、有的跳舞,还有朗诵的、讲故事的,船上充满了胜利的欢乐。
在郭沫若的倡议下,还在船上办起了《波浪壁报》,刊载胜利消息,"以俾传阅"。郭沫若并赋诗云:"破浪人三十,乘风路八千。音机收捷报,钢笔写诗篇。
扑克投机巧,咖啡笑语喧。我今真解放,仿佛又童年。""人海翻身日,宏涛天际来。才欣克辽沈,又听下徐淮。指顺中原定,绸缪新政开。我今真解放,自愧乏人才。" 12月初,"华中"轮驶进渤海海峡,大连已经在望。
但是,由于当时大连处在苏联的管辖之下,码头属于军用,不准外国货船进港卸货,只好继续北上驶往接近丹东的石城岛抛锚下人,改乘小船上岸。中共中央东北局负责人李富春、张闻天专程前往迎接,随后乘火车经丹东于12月6日到达已经解放的沈阳,而未去哈尔滨。
此次"华中"轮不能在大连停泊这件事,引起了周恩来的高度关注。他立即致电大连中华贸易总公司的冯铉、刘昂,要他们同苏联驻大连的有关部门交涉,今后租用的轮船,一定要在大连靠岸;上岸后,要安排最好的旅馆,民主党派负责人应住单间,并要确保安全。
正是由于周恩来的特别关照,随后第三批北上的民主人士才得以在大连顺利上岸。 胡绳和沙千里的"怪招"之旅 据钱之光回忆,当时与郭沫若等人一起同船北上的著名民主人士还有沙千里,并由胡绳随行。
但后来据胡绳回忆,他和沙千里并没有与郭沫若等人同行,而是自行到韩国仁川后又转赴大连的,经历了一次既离奇又惊险的"怪招"之旅。
按照原计划,胡绳和沙千里当时确实已经得到通知,定于1948年10月中旬与郭沫若等人一起,乘坐苏联货船"阿尔丹"号前往大连。但如前所述,由于该船在抵达香港时与另一艘船相碰而需要检修,不知要拖延到什么时候才能成行。
于是,连贯想出了一个从未使用过的"怪招",要他们从香港乘坐公开营业的外国客轮,先到韩国仁川,找到连贯介绍的商人,再从仁川搭乘走私的机动帆船到大连去。 当时,从香港到韩国不需要任何手续,胡绳和沙千里很快便于10月下旬顺利到达仁川,但从仁川到大连却不像预期那样方便。
因为当地商人害怕国民党的兵船在海上打劫,不敢再冒险走私货物到大连去了。结果,胡绳和沙千里不得不在仁川等待了一个多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天无绝人之路。1948年11月底,胡绳和沙千里终于找到一艘名义上报关到天津而实际上到大连的走私布匹的商船,表示愿意运送他们到大连去。然而,当这艘走私船在海上漂流了几天,快接近大连的时候,船主用望远镜发现左前方有一艘大船,估计是国民党的船只,于是急忙驶往一个荒岛,躲藏了一夜,次日观察清楚,知道大船已经远离,这才继续开往大连。
等到胡绳和沙千里上岸后,与接待单位接上头,这才知道:他们躲避的那艘大船,其实就是郭沫若、马叙伦、陈其尤等人搭乘的"华中"轮。
两个月前,提出要他们自行到仁川这个"怪招"的连贯,也正好在"华中"轮上。结果,胡绳和沙千里提前一个月出发,反而欲速则不达,最终到达目的地时,比郭沫若、连贯等人还慢了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