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凤梅墓地 忧思难忘说申老——站在申凤梅先生墓前所想到的
我冒着炎炎的烈日,站在申凤梅先生的墓前。瞻仰这一代越调宗师的墓碑,那是很别致的设计,用诸葛亮的纶巾作碑帽,上面镌刻着她不朽的名字。耳畔萦绕着那苍劲豪迈、如散关秋风,铁马奔腾的唱腔。那不是平日所听到的从容潇洒,指挥若定的卧龙心声,我内心中感悟到那是用一个人的生命在歌唱,用血与泪在赞颂着另一个人的英雄悲歌,抒发的是自己一生的愿望和对越调艺术的希望。
绿树环合,泪雨纷纷。此时,我不知道,是她成为了他,还是他成为她?
是五丈原上,秋风起时,煌煌灯影,孑孑一身的?还是舞台之上,羽扇轻摇笑迎周郎和那四轮车似闲云的胜券在握的信心,还是在最后弥留之际把传承越调艺术,振兴越调事业所谆谆教诲后人的箴言誓语?一个人,用自己鞠躬尽瘁的精神,在群雄逐鹿的风起云涌之时,谱写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壮阔诗篇;另一个人用自己微弱的身体,一生的心血,和死而后已的决绝之心,点亮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剧种的生命之光。
这就是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感慨和咏叹吧。
来自全国各地的戏迷云集到这里,怀着沉痛的心情,眼中浸满泪花,为一个不曾谋面的人来悼念,用自己的心去仰视而这个人竟然去世了十九年。可在他们心里,她却永远活着,真真正正的活在老百姓的心坎里。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这句话在河南艺术圈里,怕也只有她能做得到。我厌恶那些官方组织的纪念某某“大师”的活动,去的人一个个嬉皮笑脸,领导们官话十足,哪里是纪念,分明是庆贺。可站在申凤梅先生墓前的这群人,的的确确的哭了,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哭了。我也哭了,我为一簇用生命点亮的艺术之火,在这个生命离开十九年后,正慢慢的熄灭了泣下;为一个越调时代的没落而泣下,也为一种高风亮节的品质的消亡而泣下!!
我难以想象,当初她的辉煌,她的质朴和她的平淡。在党政要员面前她把自己仅仅当做一个唱戏的,在平民大众面前,她还是那个唱戏的。她是周总理眼中的活诸葛,她更是老百姓心中的活诸葛。她的心和人民大众在一起,她的戏是唱给老百姓听的。她和老百姓的心贴的最近,她们的情最真。
我站在她的墓前,我感伤“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自我的不幸;也感伤传薪火,兴越调更待何人的无奈。日下的世风,近利的人心,污浊的世道,哪里才是真正为艺术而孜孜以求真正的道路?
我站在她的墓前,没有什么用来告慰她的英灵,只有一点对她的敬畏之心。中国人相信那些好人的离去,是羽化登仙了,我想她也一定在天国。她的艺术和她的名字是经历了历史的烟云沉浮,尘埃蛛网的掩盖,雨打风吹后的风流蕴藉。就是有一天,越调这个剧种会消逝,人们也会记住她,因为她印证了,创造了一种艺术的辉煌和一种大师的体现。
河南戏剧圈里,几乎每个所谓的大师都有兑水现象,唯独申老没有。大师之大,不在年纪之大,亦不在吹牛之大,权势之大,在乎品格之高,艺术之精。 在今天的河南戏剧圈里,一群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时代,谁能像申老那般对艺术,对人品?怕是不会有了吧,以后怕也不再会有了。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后之来者,忧思难忘。
在她的墓前,无限的感慨都成了落寞的一切。让我内心融化到她大爱的怀抱。迷蒙的双眼里,仿佛看到老太太那和蔼的笑容,和眼里对我的期许。
我回望一眼,故作洒脱的离开,而我的心却成了她墓前刚刚萌芽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