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中立:我和儿子是“同班同学”
前情提要 四川美院院长、著名画家罗中立和他的儿子罗丹的油画作品联展——“我们之间——青与蓝”刚刚在京结束。 罗中立是在中国画坛上极为杰出的艺术家,有“中国的米勒”之称。其八十年代初期在全国美展上以《父亲》夺魁。罗中立的儿子罗丹毕业于四川美院油画系,作品风格与父亲大不相同,他以艳丽的色彩、生动的表情、夸张的透视、戏剧化的效果反映现实生活中平凡的题材,充满着强烈的时代气息。 昨日,记者联系到了刚从北京归来的罗中立。他很少公开谈到儿子,父亲眼中的儿子是什么样的?父子两人在艺术创作上的关系如何?罗中立用了一个比喻:我和儿子就像一个班上的同学,只不过成就高低不同而已。 记者:罗丹是如何走上绘画艺术之路的?作为父亲,你有没有想过让他朝其他的方面发展? 罗中立:我承认,我的兴趣爱好,对罗丹的影响很大,儿子喜欢上绘画确实是受到了家庭熏陶。
但我们并没有强迫他,甚至,我们还尝试让他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钢琴和小提琴,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绘画,这让我很高兴。 记者:作为父亲,儿子最让你怀念的生活场景是什么? 罗中立:罗丹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家里四处涂鸦,把家里的四面墙壁都画满了,于是我不高兴了,要求他只能在纸上画。不过那时他不太买我的账,还是继续在墙上画,后来,我只好妥协,同意他在门板上画,最终父子俩还是和解了。 记者:儿子的哪一幅作品留给你的印象最深呢? 罗中立:(笑)儿子的每一幅作品留给我的印象都很深刻,直到现在,我和妻子还保存着罗丹童年时候的作品。
我很喜欢儿子凭着印象所画的我的肖像,画面上,我头发蓬乱、带着大眼镜,有几根稀稀拉拉的胡茬,厚厚的嘴唇上顶着一个朝天鼻,画得很像,细节抓得很好。直到现在我看到这幅画都还会发笑。 记者:你是否对罗丹的绘画风格进行过干预,儿子的反应如何? 罗中立:不是干预,是建议,他上本科的那段时间,绘画风格与我很像,我告诉他:你应该选择你自己的风格,走自己的道路。于是儿子接受了我的建议,他的毕业作品就是摇滚,这和他的性格很像,他本身就比较喜欢唱摇滚。 记者:在这次画展上,你和罗丹的作品被媒体称之为两代人的缩影,甚至有人偏激地认为它体现了两代人的冲突,你和罗丹在观念上和生活上会有“冲突”吗? 罗中立:我和儿子的关系,和中国大多数普通家庭的父子一样,毕竟不是一代人,观念上有所不同很正常。
但我在高校工作了这么多年,因此更能理解年轻一代的想法,能和儿子更好的沟通。 记者:在很多人看来,有一位光芒太耀眼的父亲,对孩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你觉得呢? 罗中立:一家之言吧,事实上,我和儿子就像是一个班上的同学,只不过其中一个人的成就高一点罢了。 记者:有人批评罗丹的作品很烂,请你以老师或者艺术家的身份作一个评价? 罗中立:站在老师的角度而言,我觉得罗丹是美院比较优秀的在校生,站在学术的角度讲,我也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断。每个人有自己的艺术风格和喜好,有人批评很正常。
庞茂琨:父子血脉相连作品一脉相承 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庞茂琨是罗丹的研究生导师,他所看到的罗中立、罗丹父子的作品,仅仅只是题材选择的不同、观察生活的视角不同,而在作品的呈现方式、内在力量以及价值追问上,儿子和父亲是一脉相承的。 一些观众认为,罗中立的《父亲》以及他的其他油画作品,充满着沉厚的情感抚摩与沉实广袤的苦痛感,而儿子罗丹的代表作《摇滚狂潮》系列,则貌似玩世和叛逆,浓郁夸张的色彩甚至卡通元素的运用,使得他看上去像是对父亲作品的一种反叛。对此,庞茂琨的解读是,如果单从视觉呈现以及创作技法上看,罗中立的作品层次更丰富,曲线运用更多,而罗丹则平面呈现多,直线运用多,色彩更艳丽夸张。但是,两人的作品在骨子里有着相同的硬朗大气和粗犷朴实。他们选择不同的题材,是因为两代人生活阅历的不同,他们的作品都反映着各自身处的时代。罗丹在对父亲的传承中找到了自己,他在同代的年轻画家中,是突出的优秀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