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雅名医”张桂英:生命的守望者

她就是中南大学湘雅名医——张桂英教授,湘雅医院内科学一级主任医师、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博士生导师、消化科学术学科带头人。曾任内科学、诊断学教研室主任、消化科主任,国家精品课程《诊断学》课程负责人。

“人生的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却只有那么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1973年湖南医学院(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前身)毕业后,张桂英教授分配到湘雅医院工作,就属于这“紧要处”的关键一步。从过去的住院医师,到现在的一级主任医师,张桂英教授一干就是40余年。

回忆自己的工作经历,张桂英教授说:“我的住处就在湘雅老校区,从住处到医院,一条湘雅路走了40多年。除了在美国做访问学者那段时间,我从未离开湘雅。湘雅是我人生的起点,是湘雅培育造就了我,使我成为对社会有价值的人。我一直以自己是个湘雅人而自豪”。

湖南人的个性可以用“霸蛮”来形容,而张桂英教授就是典型的湖南人。她凡事不做则已,要做就做最好,不计荣辱,无论得失。参加工作后,她在大内科轮转12年。“脏活儿”、“苦活儿”、“累活儿”她都抢着干,怀孕7个多月还在病房抢救病人。

早上上班的时候,天还没亮,晚上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有次遇到一例服致死量有机磷农药中毒致呼吸心跳骤停的危重病人,她连续守在病房1周,直至患者转危为安。她的儿子读小学时写过一篇《我的妈妈》,老师将他的作文在班上颂读:“我在窗上趴着,等着妈妈回家过年,她是个医生,别人都在过年,不晓得她什么时候能回来过年”。

张桂英的学生,如今是清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副主任的程艳丽副教授告诉记者:“张老师的敬业感染了我们所有人,虽然她常说:一天到晚在病房忙是应该的,敬业是一个好医生的前提,但是敬业一天容易,敬业40多年很难。她眼中的这种平凡,便是我们心目中的伟大!”

生命是长期而持续的积累,医学亦如此。经过40余年临床经验的积累,张桂英教授的医术历久弥香。她给予患者的,除了知识、仁爱与责任,还有日臻至境的诊断思维。她临床经验丰富,实践技能扎实,诊断思维敏捷,能够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病因,千丝万缕中理清思路,为迷雾重重的疑难病例做出正确诊断及合理治疗。

2012年8月一位患者因“食管静脉曲张”求诊于湖南***沙市某大型医院。当时的各项检查,包括腹部彩超、CT、MRCP,甚至PET-CT都做了,均未明确诊断。

按“肝硬化”治疗了两月余,病情毫无起色。在这种情况下,该院消化科请张桂英教授会诊。经综合分析后,她考虑“胰腺癌所致区域性门脉高压”,但大家对此诊断并不太理解,包括患者的女儿——该院血液科主任。后经剖腹探查术证实为“弥漫性胰腺癌”,博得该院专家的交口称赞。

(张桂英教授带领学术团队查房)

在张桂英教授会诊疑难杂症的经历中,这仅仅是个平常的病例,她的门诊往往“一号难求”,挤满了慕名前来求医的患者。她知识渊博、触类旁通,正确诊断了α1-抗胰蛋白酶原缺乏症罕见病;正确诊断了被误诊为“肝硬化”达25年及28年之久的不典型性布-加综合征及缩窄性心包炎;正确诊断了被误诊为“风心病”达40余年之久的“低位房缺”;正确诊断了被多家大医院误诊为“肝硬化”的POMES综合征及被误诊为“胃癌”的Menetrier’s病。

不仅如此,她还正确诊断了误诊率极高的“腹膜假性黏液瘤”,系统总结了该病的诊治经验,并发表于《中华消化杂志》。该文是国内首次大宗病例报道,对临床诊治具有指导作用,显著提高了该病的诊治水平。张桂英教授以精湛的医术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她被授予“中国巾帼建功模范医师”,多次被评为中南大学优秀***员等。2012年湖南出版社出版的《精彩湖南》更是以“与时代同行的湘雅名医”为题对她进行了详细报道。

虽然荣获诸多荣誉,但张桂英还是那个平凡的张桂英,她始终扎根于临床的第一线。在治病过程中,张桂英教授非常重视问病史和体格检查,她认为搞好基本功是做一名好医生的前提。无论是在病房查房,还是在门诊治病,她一定会为每一位病患认真地问病史及查体。

谈及体格检查,她告诉记者:“辅助检查是现代医疗诊断的重要手段,但治病不能过分依赖检查,我很认同Dr.B.J.Wood所说的,‘没有什么可以替代观察、触摸病人以及和病人面对面的交谈’。”

湘雅医院每天的门诊量上万,在这里“南腔北调、老弱残健、贫富农官”不一而足,但在张桂英教授眼里,他们只有一个名字:求医者。张桂英教授一辈子都在为他们做同一件事:“合理检查,合理用药,合理治疗”。来自湖南宁乡的某患者在“原发性胆汁性肝硬化”基础上并发“药物性重症肝炎、急性肝衰竭”,病情发展迅猛,四处求诊后转入湘雅医院,已数次下了病危通知书,唯一的希望就是肝移植手术。

但对于这个农民家庭,肝移植所需的几十万无疑是天文数字。

后经张桂英教授查房会诊,重新调整了治疗方案。患者经治疗后病情好转,出院后仍坚持在门诊追踪随访,数年的复查中肝功能各项指标均已恢复正常。这些年来,每到过年过节,这位患者都会带上自家的红薯干、土鸡蛋等特产专程来看望张桂英教授。张教授无法婉拒病人的心意,每次都买下这些土特产。记者在门诊巧遇这位来湘雅复查的患者,她发自肺腑地对记者说:“我的命是张教授救回来的,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医学是社会的良心,真正的仁者,视他人的生命如自己的生命。2012年5月8日上午,工作中的张桂英教授上腹隐隐作痛,到下午2点,疼痛逐渐加剧,并已转移到右下腹,她自我查体发现右下腹压痛和反跳痛,意识到可能是阑尾炎。

当时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张桂英教授淋着雨赶到医院,裤腿、鞋袜都被淋湿。她考虑到患者挂她的号不容易,顾不上换下湿透的衣服,忍着腹痛继续看门诊。就这样,她坚持把大部分患者看完,当晚即被推进手术室行急诊手术,术后诊断为“化脓性阑尾炎”。在手术伤口未愈合的情况下,张桂英教授又投入到研究生答辩及病房查房工作中。尽管她自己是个医生,但生病后还是坚持先给病人看病。这样的她得到了众多患者的信任和爱戴。

“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湘雅的脊梁并非现代化的病房大楼,而是一代代传承与创新的湘雅人,张桂英教授就是其中的一员。繁重的临床工作并未影响她教书育人的热情。张桂英教授将授课视为教学相长的过程,为了用最新的知识满足学生的求知愿望,她关注医学发展,从不满足现状,紧跟学科前沿,甚至在授课前半小时还在修改幻灯片。

张桂英教授的办公室堆满了书籍,屋里的那盏灯更是从未在晚上12点之前熄灭过。在任诊断学及内科学教研室主任期间,她创建诊断学精品课程获国家第二批精品课程,实现湘雅医院国家精品课程“零突破”。

她创建湖南省首个消化学科博士点及博士后流动站,成为省消化学界首位博士生导师。由张桂英教授主编的全国高等医学统编教材《诊断学》为国家第一部以问题为中心、彩印的、图文并茂的教科书,此教材受到了全国教学名师、八年制《诊断学》教材主编欧阳钦教授的高度评价,并获中南大学教学成果奖。

张桂英教授先后被评为湖南省优秀教师,中南大学教学名师,中南大学优秀研究生导师,中南大学校师德先进个人等。

张桂英教授有许多学生。从实习生到研究生,他们很多只是听过张老师的一堂课,或曾跟着张老师一起查房,均被张老师严谨的临床思维所折服,纷纷成为了她的“粉丝”。此外,张桂英教授让学生们印象深刻的特点,还有她的“严格要求”。

她要求学生在临床学习期间要对病人的病情了然于心,对生命敬畏,对患者负责;她要求学生在完成学位论文时做到严谨务实……张桂英教授对学生的严格要求,并不是刁难,而是一种雕刻,一种从璞玉到美玉的淬炼,一种为师者最宝贵的精神馈赠。

在学习中严格要求学生,在生活中关怀鼓励学生。现工作于湖南省肿瘤医院的陈柏林医生,是张桂英教授的博士研究生。他至今仍难忘成为张桂英学生的经历。曾攻读中西医结合临床专业的他想换专业继续深造,但因“中医出身”的缘故,在报考阶段四处碰壁。

心灰意冷的他求助于张桂英老师。张老师并没有因为专业对他有所偏见,反而鼓励他说:“我最看重的是一个人的能力和潜力,要放下所有顾虑认真***”。这让他在最艰难的时刻,都没放弃来湘雅求学的希望……从开题报告,到实验过程;从论文修改,到国自申报,张桂英教授对学生们进行了全方位的指导。

几十年来,她培养硕博、博士后共74名。她的学生如今活跃在国内、外医学界,有的荣获中南大学湘雅名医,有的享受***政府津贴,有的已是博士生导师……他们中的许多人成绩斐然,成为各自领域的带头人。

(张桂英教授带领消化内科专家团队参加研究生论文答辩)

张桂英教授认为:“科研和临床是相辅相成、共同促进的,不搞科研的医生不可能成为高水平的医生”。幽门螺杆菌(HP)感染与慢性胃炎、消化性溃疡、胃MALT淋巴瘤密切相关,并被NIH定为第1类致胃癌因子。根除HP感染,可促进溃疡愈合,防止溃疡复发,预防胃癌、可望治愈低度恶性胃MALT淋巴瘤。

因此,研究HP感染相关疾病的诊断治疗、克服抗生素耐药等,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张桂英教授对根除HP感染治疗药物方案的筛选的临床研究做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她规范HP感染相关胃病的治疗,研究并筛选出三种高效、安全的根除HP感染的初治和复治方案,使HP感染的首次根除率提高到88.71% 及93.6%,复治根除率提高到86.3%。

显著高于传统标准三联及复治方案的疗效。该系列研究共发表论文23篇,被相关文献引用392次。科研成果被“第四次全国幽门螺杆菌感染处理共识报告”引用,许多省内外患者慕名前来就诊。张桂英教授作为大会执行***成功承办了中华消化病学会主办的《全国幽门螺杆菌感染学术会议》,并作大会报告。她还多次参与了中国多项共识指南的制定与修订。

张桂英教授致力于消化道肿瘤的基础与临床研究。在我国,消化道肿瘤的发生率与病死率居高不下,由于其临床表现隐匿且缺乏特异性,难以早期发现,大多数患者就诊时已属中晚期,5年生存率不足20%,其发病机理不甚明了,药物治疗效果不佳。

因此,张桂英教授对此进行了一系列临床与基础研究:她系统总结了早期胃癌的镜下特点及识别要点,显著提高了早期胃肠癌的诊断率。她在国内外率先采用分子生物学及蛋白质组学技术对结肠癌的致病分子机制及干预进行研究,近年来又对胃肠肿瘤发生、发展、多药耐药的机制及基因靶向治疗方面进行研究。

研究成果多次在国际、国内学术会议上交流,成果水平达国内领先、国际先进水平。张桂英教授先后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部省级科研项目22项,发表学术论文186篇,SCI论文33篇。

随着科研成果的积累,先后获科研成果8项。她是教育部及中华医学科技奖评审委员会委员,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函评专家、卫生部重大专项评审专家;年均应邀参加国内外重要学术会议20余次,广泛参与学术交流;担任《GUT中文版》、《中华实用医药杂志》等多种杂志常务编委、编委。

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在守望生命的这40年中,张桂英教授始终心怀热爱,以仁爱、责任、奉献为人生坐标,用达观进取的精神,诠释出了湘雅名医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