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英雄的生动塑造
电视剧《铁血将军》剧照。
电视剧《铁血将军》是山西作家影视艺术制作有限公司拍摄的一部反映民族意志和抗战精神的英雄史诗剧
电视剧《铁血将军》是山西作家影视艺术制作有限公司立项投资拍摄的一部反映民族意志和抗战精神的英雄史诗剧。该剧于前些日子在中央电视台八套电视剧频道黄金时间播出后,引起全国电视观众的热烈追剧,收视率创了我省拍摄的电视剧新高,受到广泛好评。我省著名制片人赵建平(该剧总制片人)说:“抗战民族英雄范筑先身上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不屈的意志和坚忍不拔的斗争精神。这部电视剧既有历史本事的真实性,又有文学的感染力,具有鲜明的史传文学品质。”
《铁血将军》是根据历史本事改编,讲述民族英雄范筑先将军广泛发动群众、组织鲁西北各武装力量联合抗战的历史。其中的主要人物、主要事件都有其历史所本,剧中的主要人物范筑先、武治国等都是历史上的实存人物,在精神、气质、性格乃至形貌上,影视剧所塑造的形象都与历史实存非常近似。
历史无须虚构,它的真实本就具有震撼力量。“历史——文学一体化”传统可谓源远流长,早在《史记》中就得以确立。《铁血将军》继承了这一史传文学传统,在电视剧中重温历史,为观众提供一个可感的历史空间。
民族英雄范筑先出身贫苦,因上“义学”学得文化,靠推小车为生。后来当兵,选拔到讲武堂炮兵科深造,从士兵开始做起,一直做到旅长,后来被任命为聊城的军政长官。范筑先接受过先进的教育,具有世界性的宽阔视野和现代思想,但范筑先又是鲁西北民间成长起来的中国人,有着深厚的民间精神和传统的美德,他领导下的鲁西北抗战既具有朴素的民间情感,又具有世界性眼光、全国性战略、未来性民族视野;既具有传统民族情感中的“愚忠”观念,又具有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先进理念,转型期爱国主义的特质。
范筑先的抗战具有全局战略性眼光,不是着眼于聊城——鲁西北这一局限区域的抗战,而是把鲁西北抗战放在全国整体战局、甚至放在整个世界反法西斯战线中来思考。不仅着眼于官方抗战,而且积极发动民间的抗战力量,并进行国共真诚合作,超越一党一派的狭小利益、从全民族利益出发进行抗战。在范筑先身上体现出来的这些精神特质,使得范筑先成为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化身,带有时代精神的统摄性。
范筑先作为民族英雄,他身上体现出一种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民族生死存亡、个人生死存亡扭结在一起,个人生命主动服从民族生命,是这个时代的使命。
每一个民族在它的历史上都会涌现出自己的民族英雄,这些民族英雄是他所在民族精神的凝聚性体现,把民族的生存置于自己的个体生存之上,并作为一种信仰来践行。抗日战争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大事件,关乎民族的生死存亡,抗战民族英雄把自己的生命、智慧和勇气纳入到全民族的利益之中。剧中范树黎、贺方牺牲后,范筑先对要求领任惩罚的王唯池说:“我的儿子、女婿牺牲了,我是很痛心,但是我更为他们能够死在抗日的战场上,而感到骄傲!”范筑先的民族情感压倒了个人情感,具有动人的民族情感力量。而武治国在给自己的儿子范树黎上坟的一幕尤为感人,武治国跪在儿子墓碑前祭奠,女儿范树萍说:“娘,您是长辈,不能下跪啊。”武治国回应道:“儿啊,孩子们,娘来看你们了。你们是英雄,是杀鬼子的英雄,娘是在给杀鬼子的英雄下跪。你们死得壮烈,死得光荣……娘盼着你们到了那边,能够继续打鬼子。”在这里儿子不再仅仅是世俗意义上的儿子,而是作为民族中的英雄,受到了作为民族中的一份子的“母亲”的称颂,这感天动地的一跪,完成了作为个人的家庭伦理到民族伦理的超越。
在电视剧《铁血将军》中,最引人注目的两股土匪匪首是葛大凤和栾小三。这些土匪都未曾泯灭民族大义和战斗意志。在抗战实践的时代洪流中,他们都克服了自己的个人恩怨情仇、利害瓜葛,投身到民族抗战的时代大潮中并以身殉国,不仅洗刷了他们以往盗匪的罪名,而且还成为了民族英雄受到敬仰。
清风寨土匪头目栾小三,本是官方悬赏1000大洋通缉的“匪首”,在堂邑之战中,带领清风寨的“弟兄们”英勇杀敌,支援了林金衡带领的抗日队伍,打击攻击堂邑的日军,对这场战役的胜利起到很大作用。葛大凤因父亲开大烟馆被处决,为报父仇落草为寇。但她拒绝日本人的收买,保持自己的民族气节。在攻打濮县的战斗中,帮助范筑先的部队,打击日本侵略者,为濮县大捷做出了贡献。
这一场全民族抗战改变了中国人的精神格局,凤凰涅槃般展现了一个民族精神的浴火再生。电视剧中民族情感的呈现,又是通过生活细节中的情感来实现的。范筑先与姚郁光、贺方与范树黎,以及栾小三与蒿二、赵八、葛大凤与猴子、隔山炮都体现了人与人之间坦荡无私、肝胆相照的“兄弟情义”。范树黎负伤后,贺方背着他撤退的情景尤为感人。最后,贺方负伤后爬到范树黎身边,弟兄们死在一起。这些私人情感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危难考验中,都升华为“民族情感”的一种形式。民族大义提升了兄弟情义使之达到民族情感的状态,不断从个人的“小我”走向民族的“大我”,这也是当时时代的精神召唤。反观那些无视民族利益、而以个人利益为目的的“有私”交往,都会遭到破裂失败。剧中吕树森和汪金良本是老同学,又有上下级之间的工作之谊,但剧末汪金良发现被吕树森利用,成为反范亲日的工具,义愤之下打死了吕树森。在情感的大义上,民族情当是第一位的、占主导的、具有否定、支配其他情感的力量。除了兄弟情感受到民族情感的制约和支配,爱情同样也受到民族情感的支配。剧中范树黎与柳兰、范树萍与贺方、凌鲲鹏与陆菁菁的爱情等,不仅起缘于抗战烽火的战斗友谊,也同样是在抗战中得到升华,最后这些美好的爱情都被战争残酷无情地毁灭了。无论是兄弟情义还是男女爱情,经过民族战争的洗礼和淬火,已经超越了个体之间的私人情感,而升华为更为高尚的民族情感。对中华民族的热爱,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这种朴素的爱恨力量是中华民族抗战的情感动力。
两个民族的战争从显在意义上看,呈现为两个民族的军人在争斗,但究其根本却是两个民族的精神对抗,日本大和民族,在明治维新后积极拥抱现代化,采取“脱亚入欧”的发展策略,取得了巨大成功,民族自信空前膨胀,狂妄自大以至侵略别国,甚至狂妄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古老的中华民族在向现代化转型过程中,举步维艰、迟滞缓慢,大大落后于新起的日本,民族精神遭遇到前所未有的低落。范筑先一点点聚集起民族精神的星星之火,并使之不断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