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伦:油画才子偶尔会给李湘勾素描

在我周围的人用大锅,淡定淡定来调侃的一年多之后,我才看到《十全九美》,是这部电影让这句话成了流行语。而在此前的一天,我在光华路上的大安映画看了《熊猫大侠》。

和我一块看《熊猫大侠》的,是一个女作家,她平时有些严肃,也对时下剑走偏锋的一些东西不太感冒,比如像《十全九美》这样的贱片,她也不怎么提及。到看《熊猫大侠》的时候,我看她比我笑得还欢。

在两天之后,把这个观影过程告诉了王岳伦,他藏在眼镜后边的眼神带着兴奋的闪烁感。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观众对新片的评价了,这部电影,被媒体称为《十全九美》升级版,他的压力比上一部更大,而这一次,他的太太李湘不能像第一次那样在旁他摇旗呐喊了,她刚生了女儿。有时候,对这部影片的报道还会偏焦,一不小心就谈论到了王岳伦刚产下幼女的太太那了。没有太太在身边,只谈论电影,王岳伦就不太羞涩了,反而有些滔滔不绝。他自认比周星驰处在一个更网络化的时代,所以他的搞更有难度。

新浪娱乐:我看《熊猫大侠》的过程比较有意思,一个作家姐姐跟我一块去看的,她在看的过程里面不断发出笑声。我去晚了,她跟我一起看第二遍的时候,还是在笑。

王岳伦:《十全九美》也是这样,很多普通观众经常会去电影院看好多遍。当时我不能理解,后来我们去外地院线去做宣传,跟一些观众沟通,他们说每看一遍,就想重温那种娱乐和笑点,每一次觉得有意思。

新浪娱乐:当初拍《十全九美》的时候,会想到它会这么火吗?

王岳伦:非常担心,说实话,当时结果出来我们也很意外。我们用了我们的方式,包括李湘她创造出了这种营销的方法去推广,但是观众能不能买账,还需要市场来考验。到最后的确有一部分观众真的挺买账的。像很多人都是进电影院看了十遍八遍的,包括张靓颖,她自己就看了七八遍,每次还带二十个人去看。

当时,我已经麻木了,从拍摄到剪辑到盯每一个细节环节,我非常麻木,台词全部能倒背如流,每一个细节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新鲜感就不会有了。我再看,只觉得这个地方再多拍一点就好了,全是制作上的遗憾,但普通观众,他们更关注内容。可以说,我们不光靠营销,还完全是靠口碑。

新浪娱乐:《十全九美》有一些遗憾吗?

王岳伦:除了技术上的一些缺陷之外,还有演员的一点遗憾。我们的男演员是立威廉,他是台湾人,有些没进戏,其实我很理解,因为第一是他的国语不太灵光,第二他演偶像剧演多了,领悟不到我们要的那种喜感。而黄奕呢?由于角色的限制,她也没敢搞起来,她每次要搞我都让她收,反倒我会让邓家佳演的南宫燕做出搞的感觉。

新浪娱乐:巩俐当年演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也是没放开,但她后来说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会不一样。

王岳伦:黄奕也挺后悔的,她说,当时早知道他们都那么演,我也会那么演。我说,不行不行,你所承担的功能和他们不一样,你就是70后的一个女孩,你的道德观是有约束感的又很含蓄,是典型的70后。

但南宫燕却是完全的80后代表,敢说敢做,不考虑后果。其实,我是把对现在年轻人的态度放在那里面做一个对比,希望大家看完之后会有同感和共鸣。

新浪娱乐:您在当导演之前是做什么的?

王岳伦:我在充满艺术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父亲也是画家,我曾经在中央美术学院学油画,按说我应该在纯艺术里发展,但我更愿意去做大众艺术,因此选择了电影。

而电影呢,给我很大的梦想感,我又喜欢被牵引的电影,比如《谍影重重》这样的片子。所以,我在当导演之前,我尝试过很多类型的影像创作,比如拍广告和拍MV,它们让我更贴近市场。

新浪娱乐:什么让您明确自己目前就是要拍喜剧呢?

王岳伦:应该是在筹划《十全九美》的过程中。其实筹划拍电影有很多年,第一,没有碰到合适的编剧,第二,没有找到合适的制片人,第三,也没有博得人家的信任。在很多次的变动后,找到了古装喜闹剧的点,但开始是想做成比较港产喜剧感觉的,比如说像王晶电影那样的,但没想到后来碰到了制片人刘晶和编剧高飞。

王岳伦:刘晶原来在保利博纳和于冬一起做发行,我第一次拿一个叫《斗技》的故事大纲给他看,整体风格偏港喜,讲古代超女的选秀故事。刘老师看了以后,觉得很有意思,也喜欢我们能按港喜的方向走,但是当时找的编剧,写着写着写不下去了,他写的东西永远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后来刘老师就认为,可能我并不想让这个故事成为彻底的港喜,我想加入的那些黑色幽默的东西应该找别人来写。他就当时当机立断,说再让我找一个编剧。

我想我身边哪儿有什么人,全是一些平时在一起瞎侃的朋友,还有一些很天马行空的人。后来,我选择了高飞,他之前是在唱片公司做企宣的,并不是一个专业编剧,但是他对文字非常有感觉,我在拍MV的时候,他给我写过很多故事,都很完整,几乎像电影一样。我当时就问过他,你是不是想搞电影?他说,对!我就想起这件事来了,就找到他,他就拿过去写了一个东西出来,给我们乐的乱七八糟的,结构也很飞,当然也还不是现在的《十全九美》,但非常乐,有很多的元素在里面。在他的基础上,我们再往下走,哪怕很痛苦,也有了方向。

我,刘老师和高飞,三个人有机结合在一起,就成了现在的局面,是觉得他的东西和我的东西,还有刘老师的,我们三个人的东西进行了一种有机的结合,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尤其是高飞,他代表了很多年轻人的喜好,他具备恶搞的敏感度。比如说网上什么火了,他都很清楚,他都愿意把这个放在里面。

王岳伦:一开始我很反对,怕这些东西的加入会让电影不像电影,因为我原来还抱着做电影应该有一种神圣感在的想法。

后来他说我的那种理念落伍了,咱们要做就做一个没有距离感的东西,在后来

我去电影院看《十全九美》的时候都做记录的,我会躲在最后排,记录观众在什么时候笑,在哪个笑点乐了,乐到什么程度。这样我就知道,观众对我们的电影的反馈是怎样的,应该还比较到位。

谈《熊猫大侠》 不仅是升级还是终结

新浪娱乐:《熊猫大侠》是所谓的《十全九美》的升级版,升级在哪里呢?

王岳伦:这次做《熊猫大侠》的剧本,很难,因为我们一定要超越《十全九美》,要给它一种丰富性,桥段只是桥段,还必须用故事有机地将桥段结合,让大家不觉得突兀,又觉得好玩。

我不要求讲一个多紧张,多环环相扣的故事,我就要讲一个相对松散的故事,放进桥段,让大家完全享受桥段给带来的喜感。像高飞这种人,你给他一个点,他能写出差不多三个电影容量的桥段来,写出完全跟主题不相关的一个事儿来,是他的能力。

新浪娱乐:但这也是他相对负面的东西吧,因此你需要去控制他,结构他。

王岳伦:我和制片人基本上是生拉硬拽,一会儿我又站在制片人这一边儿,一会儿又得站在高飞这一边儿。

新浪娱乐:我是这么理解升级这个事的,第一,《十全九美》因为是处女作,选择演员的关系显得表演不那么融洽,但《熊猫大侠》没这个问题,演员都很搞,而且是不同风格的搞,都各有千秋;第二,《十全九美》的主题是悲剧,不那么圆满,但《熊猫大侠》却有一个Happy Ending;第三,相对《十全九美》的投资来说,《熊猫大侠》的投资肯定高出了不少,虽然我不知道究竟高了多少,但我从制作的精良度以及电影技术的层面来看,觉得提高了不少,这些肯定是有真金白银的付出的;第四,《熊猫大侠》的期待值和票房压力应该也升级了不少。

王岳伦:现在都这么说,但是不是升级版还是得让观众来决定。我是认为风格有延续,但不一定是升级。

但比如要让我再拍一个这样的东西,我百分之百保证,绝对拍不出来了,我也不可能再拍这样的电影了。我觉得《熊猫大侠》应该是古装搞片的终结,我敢说观众看完《熊猫大侠》以后,再有类似的这种东西,他们肯定不会再接受了。因为我们已经搞尽了,所有的东西都放进去了,已经满了,还往里放什么?还能搞什么?很难再想象,你还会期待别的搞片能盖过《熊猫大侠》吗?

新浪娱乐:评论中叫您的电影为山寨版国产喜剧,您认同吗?

王岳伦:主观上讲我不太接受。山寨的定义应该是盗版,是copy,中国的其他导演,有哪部电影能看不出copy的痕迹呢?我觉得挺少的,大部分都有出处。更别说现在所谓的有一些疯狂系列的电影,完全都是照搬。但如果把一个盗版或者copy的词汇用在《十全九美》上,我觉得不对。为什么?因为我们完全是原创,你说我们的电影里哪段是从哪个电影里出来的?或者之前是玩儿过?这个你找不到,所以我对这个不满。但如果山寨是指我们制作的粗糙和不讲究,也算是一种意义了。

新浪娱乐:您怎么定义您的电影呢?

王岳伦:我定位这两个电影很波普,有中西文化的混搭,也有古代和现代的混搭,充满了现代精神的娱乐性。

谈《大话西游》 对比更网络更解构

新浪娱乐:当年周星驰拍《大话西游》,开始很多人也不看好那个电影。但是没想到反倒有很多的大学生和白领,去追捧这个电影,还将其中的一些恶搞的地方引为经典。

王岳伦:其实那个时候还在网络发展的前期,但现在经由网络扩大,将搞的精神已经发挥到一个极致了。《大话西游》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和年轻人,他有搞的渴望性,但没有太多地方宣泄,但他在《大话西游》里看到了各种经典被解构,有很愉悦的感觉。解构实际上是所有的年轻人都喜欢的类型,而比如我的偶像昆汀,他真的是解构大师。

新浪娱乐:大家都觉得《大话西游》是解构主义的,但我觉得里边最需要经典叙事的是取经和爱情,这两个最传统的点恰恰保留了,我觉得解构得并不彻底。

王岳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电影的叙事还是传统的元素,但是它仍具备了一定的解构性,比如解构《西游记》,颠覆了传统故事。

新浪娱乐:您刚才提到,到了您现在做这样的电影,网络已经很盛行了,大家对恶搞非常习以为常,那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如何去挑战激发大家的笑点呢?

王岳伦:敢于解构生活,敢于解构网络,利用网民的智慧,再加上我们对生活的感受,依据电影类型,将诸多元素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比较新的古装喜剧风格,但它跟网络视频是不一样的,它不能只有一些个零散的片段和笑点,还必须是个电影,除了网络凝练的东西在里面之外,还得有电影文化和其他流行文化。

谈李湘 为电影鞍前马后付出良多

新浪娱乐:您觉得您的妻子李湘,她为整个电影的运作成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呢?

王岳伦:其实我们的电影跟她所在的电视台以及她做的节目在风格上有一些类似的地方,都是年轻人喜欢的感觉,有娱乐的方式和状态。《快乐大本营》和我们的宗旨都一样,都是为了娱乐大众,能让大众很轻松地去接受。

李湘作为制片人,当然为电影鞍前马后付出了很多。在上映《十全九美》之前,她在各种场合都会宣传电影,她在出席的每个活动上都会让大家关注我们的电影,她本身也是被新闻关注的人物。但这些东西并不能代表,我们的电影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