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欣纪录片 张雅欣:纪录片无需定义

2019-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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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在很多场合,经常被问到的问题是:什么是纪录片?更有甚者:纪录片与专题片的差异是什么?我必须坦言:我真的不知道.但被问多了,就似乎被逼迫着思考.回答.这片文章算是对于所有诸如此类问题的回答.张雅欣纪录片 张雅欣:纪录片无需定义        先说第二个问题.虽然,有专家在界定电视纪录片与电视专题片的差异时,提出了如下的观点:        "纪录片画面所表现的,与被拍摄对象之间有一段共同的时空轨迹,而专题片基本没有;        纪录片主要依赖画面传达编导者的意图,专题片主要依赖

        在很多场合,经常被问到的问题是:什么是纪录片?更有甚者:纪录片与专题片的差异是什么?我必须坦言:我真的不知道。但被问多了,就似乎被逼迫着思考、回答。这片文章算是对于所有诸如此类问题的回答。

张雅欣纪录片 张雅欣:纪录片无需定义

        先说第二个问题。虽然,有专家在界定电视纪录片与电视专题片的差异时,提出了如下的观点:

        "纪录片画面所表现的,与被拍摄对象之间有一段共同的时空轨迹,而专题片基本没有;

        纪录片主要依赖画面传达编导者的意图,专题片主要依赖旁白传达编导者的意图;

张雅欣纪录片 张雅欣:纪录片无需定义

        纪录片是被记录的事物本身告诉观众是什么,而专题片是编导直接告诉观众是什么;

        纪录片必须在事情发生时同步进行拍摄,如果事情已经结束了,纪录片也就不存在了,而专题片则不然,事情已经了结,可以采用一些能让人联想的画面,用旁白告诉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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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纪录片与被拍摄对象必须保持同时空流程,因此制作周期相对长,专题片可以直接拍事情发生的结果,不必顾及与被拍摄对象保持同时空流程,因此制作周期相对短;

        纪录片讲求透过画面所折射出来的深层含意,而专题片常常是直抒胸臆;

        纪录片更见摄影的功夫,专题片更见编辑的水平;

        纪录片除了体现现实的价值,还具有永恒的历史价值,而专题片则更注重现实的价值。"(参见《走出困惑 走向成熟》,刊于《电视研究》,1997,11)

        我不敢苟同。综上所述,不难发现,专题片与纪录片实在并无本质上的不可逾越之处。所谓的专题片,不过是纪录片的一种结构方式,至多算是一种较为特殊的结构方式。

所以,在国外,无"专题片"之称谓就理所当然了。常以为国人在为"纪录片"与"专题片"画地为牢式地界定是一种无谓。因为,纵览世界纪录片领域,被绝大多数电视纪录片人和电视观众认同的纪录片定义尚未出现,那么,我们又将依据什么给二者穿靴戴帽呢?或者说,不被绝大多数人认同的定义,意义何在呢?如果我们没有将"纪录片"或者"专题片"严格区分,没有为"纪录片"确定一个框架,是否就意味着我们是在儿戏我们的电视(纪录片)理论呢?

        非也。众所周知,我们所面临的大干世界包罗万象,我们对于它的认知极其有限,以我们今日之学问与能力而言,我们尚承担不起我们力所不能及的许多部分,我们尚未探明的自然与人文社会科学领域还有很多。

当我们面对一个我们尚未完全知晓的、却自以为我们已经很了解了的世界而贸然定论时,我们是否过于匆忙,过于急功近利?一个即将扬帆远航的水手,如果他唯一目的就是尽快到达彼岸,他又怎能体会出大海与航行的乐趣?如果我们明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事物都具有的每一层涵义,人生便失去了那份神秘与探索的执着,它是否还会如此色彩斑斓?

        自从人类诞生之日起,就萌发了关于"美"的朦胧意识,人类的各种艺术样式无不以此为其终极目的和最高境界。然而,直至今日,谁又能够为"美"下一个定义,来完整地描述它,阐释它呢?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中世纪的圣奥古斯了、圣多玛斯,18世纪德国的康德、黑格尔,伟大的马克思┄┄如果没有人能够为这个我们每日都与之对视、每人都渴求得到、每位艺术家都以此为毕生奋斗的目标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是否美就不存在了吗?美就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吗?美在我们心中,每一个人对于美都有他自己的尺度和标准。

对于一个事物、一种现象、一类形态的定义,必须能够揭示它的本质,而非仅限于对它所呈现出的各个角度表层的归纳与总结。"每下一义,泰山不移"是古训,也是先人认知世界时所选择的科学态度。关于"美"如此,关于"纪录片"是否也该如此呢。

         1994年日本NHK放送文化研究所在日本国内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其结果如下:

        "调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否认为存在着一般意义上的纪录片的定义?在所回收的84份有效答卷中,有74人的回答为:否定,占总数的88%。持肯定回答的只有7人,占8%。如果说这个结果反映的是日本普通电视观众的态度,那么,业内人士的态度又如何呢?

        上述调查也同样在来自美国、英国、加拿大、德国、法国、意大利以及澳大利亚的23名纪录片制作者中间进行。结果,对于这个问题做出否定回答的有19人,占调查总数的82%。也就是说,国外百分之八十二的、或者说绝大多数电视纪录片制作者认为,根本不存在着一般意义上的纪录片的定义。"

        也许还有许多人记得1997年那个由于厄尔尼诺现象而令许多北京人难以忘怀的酷热难耐的夏季。在北京二十一世纪饭店的地下放映厅,来自台湾国立艺术学院音像纪录研究所的副教授、纪录片制作人李道明应在谈到对于纪录片的认识过程时,他如是说:

"        我在台湾教电影课的时候,往往会在课程开始前问学生什么叫纪录片,让他们给纪录片下定义,经过一年左右的课程,我又在最后一堂课上,再请他们给纪录片下定义。

结果在开始的时候,学生往往自信地认为什么叫纪录片,但到了学习结束的时候,对于什么叫纪录片就感觉越来越糊涂?。因为一年时间里,了解了一百年左右电影史的发展,特别是最近一二十年西方的纪录片发展以后,发现很难再更简单地定义什么叫纪录片"。

          "纪录片这个名词,基本上是一个被赋予的、一个外加的名词。这个名词的使用,缺乏一个比较深思熟虑的、严格的规范,基本上它是一种称呼。"

        当我们在一座根基尚不坚固的地基上去构筑摩天大厦时,任何宏伟的蓝图也不过是白纸一页;同理,对于一个并未经过科学论证和深思熟虑的理性思考过程便提出的一个片种的"称呼"的界定,甚至将它上升至理论的高度去阐释,对于我们电视的理论建设或者电视实践将具有怎样的意义呢?我不反对对于我们的电视创作实践进行理论分析与探讨,我只是希望它更具有建设性。

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缺乏前瞻性地总结已有的电视现象,还将其奉为"宝典",束缚电视人的创作实践,约束他们的后来者,那将是中国电视业界的悲哀。从这个意义上而言,这样的理论,这样的定义,"无"胜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