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王伟忠 王伟忠:我是积极认命者
刚一走进采访间,王伟忠并没有直接接受采访,而是转身问随行的助理:“哎,我名片呢?快去把我的名片拿过来。”然后才跟大家握手、鞠躬,直到确保每个人都拿到了名片,王伟忠才开始跷起二郎腿,以江湖盛传的“大哥”范儿,笑着接受采访。
助理开始为王伟忠冲咖啡,他坐在椅子上很客气地跟大家说:“我就不站起来了,这两天录节目,我累了。”场面自如又亲切,难怪有记者曾形容王伟忠,“这老头很可爱,但属于不怒自威型,看起来是对你笑,其实眼睛里看得可通透着呢。”
王伟忠今年56岁,从23岁开始闯荡台湾电视圈,奋斗至今的33年里,不仅捧红过吴宗宪、蔡康永、大小S、陈汉典、“Hold住”姐等一大批台湾综艺明星,还制作过《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简称《我猜》)《康熙来了》《全民最大党》和《全民大闷锅》等人气综艺节目,被外界尊称为“台湾综艺节目教父”,江湖地位无人能及。
这次来大陆,王伟忠的身份从“幕后制作”变成了“幕前导师”,与韩红、李玟和黄晓明搭档坐镇东方卫视真人秀节目《中国梦之声》。一时间,“伟忠哥”开始闯荡大陆市场的消息不胫而走。对此,王伟忠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但没有否认,反而坦然表示:“台湾地方小,大陆接触到的新鲜事儿更多,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眉宇和神态中,更有一副年轻人才有的好奇劲儿。
“暴君”脾气不改
不带脏字也能让选手颜面尽失
王伟忠除了在台湾制作综艺节目,还在1990年末开始了自己的经纪人事业,大小S、吴宗宪、“Hold住姐”、蔡康永等人都在他创办的经纪公司旗下,并在台湾电视界中自成一派,取名为“伟忠帮”。
在台湾,如果有人被告知将与王伟忠“碰头”谈天,多半都会在胆战心惊的同时感到心花怒放,因为这就约等于被宣告“你要红了”。
但王伟忠的火爆脾气也是人尽皆知的,经常一不满意就满口“三字经”,什么“给你三秒钟离开地球”、“一群猪在演戏”等说辞都算客气的,甚至还有一次因为排练不满,脱了鞋就往艺人明星身上砸去。以至于很多艺人会专门去探王伟忠的班,为的就是看他骂人。
相比这些可怖的传言,坐镇《中国梦之声》的王伟忠虽然不至于破口大骂,但对于学员的犀利点评,还是会让看客在“虎躯一震”的同时感叹一句:“果然骂功了得,不带脏字儿也能让人颜面尽失。”
比如一位把自己演唱的歌曲刻录成CD,在地下通道卖艺的歌手,王伟忠点评:“你唱得不错,但形象不好,你不像偶像。”再比如一位原是演员的漂亮姑娘,唱完一首歌后连被称为“炮铳”的韩红都表示不错,但王伟忠却会不苟言笑地说:“你形象挺漂亮,但为什么要化这么浓的眼妆和口红呢?你让我看起来太世俗了,其实来这里不用这么夸张的。”
对于大陆80后、90后年轻人的表现,王伟忠中肯表示:“台湾地方比较小,年轻人的风格类别多少会有局限。但大陆不一样,有自己个性和特色的年轻人非常多,并且大家的风格还都不同,这就勾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只是对大陆年轻人的平均年龄基数,王伟忠会稍感遗憾,“参加节目的大都20多岁,因为教育制度还是建议孩子们读完书再说。但要想当上‘中国偶像’,其实从十三四岁甚至更小,就要开始接受专业并且艰苦的训练了。”
来大陆真实目的:取经
2011年,中国大陆原创曲艺综艺栏目《曲苑杂坛》在开播20年之后,因为收视率下降、关注度减小等原因遭遇停播;另一档伴随观众21年的益智综艺节目《正大综艺》,也因为无法满足日益壮大的收视需求,不得不再次改版和翻新。
同年,由王伟忠一手打造的《我猜》,因为收视率不佳等问题导致节目运转疲乏,主持人阿雅请辞之后,节目也随之更名为《你猜你猜你猜猜》(简称《你猜》),令王伟忠无奈感叹:“《我猜》是进入华人世界最早的综艺节目,缔造了许多神话,但开播14年后却依然遇上了瓶颈。”而改版后的《你猜》,也于2012年停播。
基本是同一时刻,大陆和台湾的娱乐节目都走到瓶颈。但各自采取不同的突破方式。
大陆综艺节目盯上了引进“海外节目版权”,从《我心唱响》《中国梦想秀》《欢乐合唱团》的半生不熟,到现在《中国好声音》和《百变大咖秀》《我是歌手》的大热,“山寨”这条路可谓走得越来越成功。但王伟忠及台湾电视人,却依旧坚持着对原创节目《康熙来了》《全民大闷锅》《全民最大党》进行革新。
也许是越来越多的“引进成功”吸引了王伟忠,所以这次他坐到了《中国梦之声》的台前,这同样是一档海外引进节目,前身是拥有超高人气的《美国偶像》。“东西文化在节目模式上有合作,这点很吸引我。我50多岁,做了那么久,差不多都要退休了,可是碰到这样的状况,其实是很欣喜的。如果是你,你也会觉得好奇吧?”
那么究竟“好奇”在哪里?王伟忠说不管是东西文化交流,还是全新的节目合作方式,自己都很想了解,并表示:“摸清楚这些信息之后,我也能把一些有意义的讯息带回台湾,帮助台湾的综艺节目继续发展。”
娱乐教父不易做
创意、毒眼样样不能少
出生和成长于台湾嘉义眷村“建国二村”的王伟忠,没有任何背景,能成为台湾电视界传奇,公认是因为他的创意。而王伟忠自己认为,好创意一定是来自最熟悉的生活。
王伟忠觉得,“一个小眷村,可是一种大中国”。眷村里居住了来自南北各省的军眷,空气中飘扬着各种腔调的国语和方言,村里大榕树下述说着爸爸们口中的家国大事和妈妈们口中的鸡毛蒜皮生活小事,这一长串悲欢交集的故事,日后都成了提供王伟忠搞创作的“子弹”。
王伟忠有一口很溜的普通话,但也能忽然变成四川话,一会儿是天津腔,一会儿又成了东北腔,各种腔调来去自如,与各路人马侃起大山来无往不胜,这也是来自当年的建国二村的滋养。眷村“多元文化”也练就了王伟忠一双老辣的眼睛。
王伟忠有一个喜好,就是喜欢在任何场合观察有意思的人,“我喜欢看人,越有趣越特别的越好奇。”并毫不隐藏自己担任“导师”时的私心,“当然我也会关注节目中比较有趣的人,有特别好的人也不排除会有合作。”
1975年,王伟忠身上带着全家凑出来的两万块到台北。站在阳明山上蓦然看到山下台北繁华的灯火,与任何穷小子内心史一样,他发誓,要在台北好好打天下,“有朝一日,要让山下的万家灯火统统认识我”。有着这样的远大目标,年轻的他曾经在摄影棚里关了四天四夜没睡觉。
而如今,功成名就这么多年,为了突破,还能不能忍受那种苦?
王伟忠说自己从不是个遇到挫折会逃避的人,“我不是消极认命者,我是绝对的积极认命者,因为你逃不掉嘛,说到底就是要多学习,有问题才有能力去解决问题。”就连自己最得意的“创意”思维,王伟忠也坦诚表示:“太安逸了就很难有创意了,很多时候,条件越是困难艰苦,反而更能激发一个人的灵感和创意。”
所以谈及前几年进入大陆是否受挫折时,王伟忠极其自然地双手一摊,道:“遇到问题很正常,入乡随俗是必须的事情。就算我在台湾做节目的时候,也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