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以后的皇帝是否还有后人?
2005-03-24 20:59:00 南方周末多尔衮十世孙悬疑 原载:2005年3月24日《南方周末》本报记者:成功 辛亥革命后,汉民的排满情绪比较强烈,建国后的一段时间里又强调阶级划分,因此皇室后裔对爱新觉罗姓氏比较忌讳;现在他们以家族为自豪,恰好说明社会心态的宽容与进步 3月9日傍晚,广州最后一个四合院北斋前的林阴道,石凳上坐着一个束着前光后垂的辫子头、上身明黄色夹克、下身黄色牛仔裤、脚穿圆口布鞋打扮的清朝人,路人惊骇地看着他。
爱新觉罗州迪没有理会路人好奇的目光。今天我还没穿黄色的长袍马褂。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的州迪说。他滔滔不绝地讲话时,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上下跳动,最近很多媒体报道我的事,不能太张扬了。
似乎,他已经能娴熟而有分寸地把握社会小气候。 但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3月21日上午,州迪在桌上摊开最近所有报道他是多尔衮之后、皇族后裔的报纸,并说来自网络和身边的质疑、挑战甚至辱骂让他快撑不住了。
他在广州的一个嫂子打电话来哭诉:州迪,你不要再到处说你是多尔衮的后人了,我们还要生活! 穿的用的,能黄色就都黄色 州迪有很多名字,出生时他叫多迪,汉名周兴国;1980年移民香港时改名周佑钱,意为保佑他赚钱发财。
在香港生活期间,他因对佛学有兴趣而出家受戒,成为一名佛教信徒,法号常兴,法名看透。不过,他最欣赏的还是爱新觉罗州迪,辈名溥迪,因为这个名字能彰显他是清朝末代尊贵皇族的遗脉近支。
46岁的州迪出生于广州,1980年,州迪获准赴香港定居,从香港的父亲多财那儿得知自己是皇族后裔,是清朝开国重臣多尔衮的十世孙。此前,低调的父亲从未提起这个秘密,因为当时在内地皇族身份被视为封建残余。 到了香港后,高度商业化和快节奏的都市生活让州迪为生计疲于奔命,无暇顾及贵为皇族后裔的身份,年轻的时候忙着赚钱,哪会想到这些。
没有什么文化的州迪只能干些冲印店文员、的士司机等劳累活。2000年,生活艰难的州迪决定回到广州。
此时,内地宽松的政治氛围和个人在社会生活中逐步扩大的自由,为州迪的皇族后裔意识复兴提供了空间。 当时电视上火爆的戏说乾隆、雍正的清宫剧和新兴的唐装热激发了州迪的灵感,准确地说,我是在2000年左右有这些想法的。
州迪回忆。 2000年,在上海召开的亚太经合组织会议上,与会各国元首身着具有中华民族特色的唐装集体亮相,给州迪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领导人都穿唐装,为什么我不能穿旗装、留旗头?嗅觉敏锐的州迪茅塞顿开,很快托人到浙江购置黄色面料,又参照清宫剧中人物的衣着打扮,到沈阳、抚顺等地请满族服装一条街上的裁缝定做了十几套长袍马褂,州迪从此决定只穿黄色的长袍马褂、袜子等。
昔日尊贵的黄色,已不再是等级分明的皇家专用特权。色彩的解放,让州迪有机会去对周围的一切都选择象征皇族的明黄色。 2003年中秋节前,州迪搬进广州海珠区革新路一套130平方米的望江豪宅,他看中的是这个高档楼盘的外墙色黄。
踏进州迪的家门,满眼皆黄。从墙上的开关插座到电视机、电话机的外壳;从地板、墙壁到厨房里的整体橱柜;从妻子的便鞋到客厅中供奉祖先用的菊花,统统是黄色。家里的一切和身上穿的用的,能黄色就都黄色。 除了凸现血统的黄色外,州迪还花20余万元将家里打造成一座满清王府:大厅中央供奉着清太祖努尔哈赤、多尔衮的复制画像;厅内摆放的是仿古四几八椅,八椅正上方的屋顶悬着满清八旗,墙上四周挂着满古堂牌匾和清朝皇帝字帖、印玺宝谱等故宫复制品。
身在潮热的广州,他仍把餐厅设计成北方炕头,上面铺着黄色的草席,会客、就餐两用。 有次州迪从《儿童孝廉读经》中看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格言,于是他决定蓄发,留起前光后垂清式旗头。
开始他把前额的头发剃光,但头发复又生,效果不好,后来想了个办法,用化学药品把头上的毛囊腐蚀掉。 蓄发4年,州迪的辫子才长了一尺多,而按照祖宗规矩,辫长应该过腰。为了弥补遗憾,州迪时常用假辫子续上,使其看起来更符合传统的标准。
面对外界对其皇族后裔的质疑,州迪有些急,你看我哪像广东人的样子,明明是满人的特征!他指着自己深凹的眼窝和高耸的鼻梁说。 皇父摄政王之后? 一向远离帝王之都的广州,怎么会有皇族之后呢?多尔衮的后人又怎么会到广州来呢? 据《清史稿》等史料记载,睿亲王多尔衮因无子,弟弟豫亲王多铎将五子多尔博过继给他。
顺治七年(1650年)十二月,39岁的皇父摄政王多尔衮暴死于喀喇城。两个月后,顺治皇帝福临以多尔衮图谋篡逆等重罪,削其爵、鞭其尸,其继子多尔博归宗回豫亲王府。1773年,乾隆皇帝给多尔衮平反,多尔博又重归多尔衮一系,其后人仍袭睿亲王的爵位。
多尔衮无后说只是正史记载。州迪对胜利者书写的历史始终抱着怀疑态度。 3月10日,州迪站在家中大厅里,虔诚地朝太祖努尔哈赤、多尔衮画像作揖,嘀咕一句得罪祖宗了,他满怀歉疚地从祖牌神龛下捧出一个用铜锁锁着的长方形木盒子,毕恭毕敬地取出父亲传下来的宝贝:家谱,他认为这能证明自己是多尔衮的后人。
据这本家谱记载,顺治七年正月,多尔衮娶博尔济锦氏,生一子多尔真。
多尔衮死前,其母料到局势交恶就将多尔真偷偷带出王府,后辗转来到云南,并在吴三桂秘密安排下,落户生根广州,而州迪就是十世传人。 但这本家谱遭到专家的质疑,因为此家谱乃州迪父亲多财根据自己回忆于1982年重修的,原家谱早在文革中毁了。
一般家谱可以作为历史研究中的辅助文献,但重修的家谱可信度就很难讲了。研究多尔衮的专家、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清史室周远廉研究员说。 周远廉的质疑并没有让州迪灰心。一番曲折后,2001年,他终于找到了对家谱感兴趣的研究者张德玉,并打算以千字50元来资助家谱研究成果的出版。
本来我准备将州迪的家谱和有关多尔衮的研究等20万字的文章结集出书,辽宁抚顺市社科院研究员张德玉说,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计划流产了。
州迪一直想通过组织清史学界来论证自己是多尔衮之后,并能为多尔衮翻案平反,他甚至希望目前正在进行的国家重修清史项目能将此纳入研究视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谈到兴奋之处,州迪的语调变得高亢起来。 但4年过去了,州迪没有看到希望,他决定将自己的离奇家史告诉媒体。
皇族及其御用风水学 不好意思,又有一家电视台预约要采访我。州迪的两部手机和一部小灵通接二连三交替响着。 州迪的高调、张扬风格让北京的爱新觉罗家族后裔们对他保持一段距离。有一次,州迪去北京拜见爱新觉罗家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书法家,却招致冷眼相待,让他心酸得直掉眼泪。
但州迪颇感到宽慰的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四弟溥任对他很客气,没有架子。不过,看到州迪的满清复古打扮,溥任曾温和告诫他不要搞这些形式主义。 现在州迪的职业是祖传五行大义的皇族御用风水学和姓名学,给几家公司做玄学风水顾问。
他对目前的生活很知足,经济上的宽裕,可以让他每年去沈阳祭拜祖先,定购旗服,还可以供两个孩子读书。每个公司给5万到10万元的顾问费,再加上给人起名费一两千元补贴,够用了。州迪说。他那套价值百万元的房子,也是几个顾问公司合伙资助的。
尊贵的皇族后裔身份加上神秘的玄学大师,不仅让州迪声名大振,而且他的崇拜者、求助者从各地慕名而来。 3月下旬,州迪打算在广州东圃组织一次义务献血活动,你到时一定要来献,现场可以得到一个州迪亲笔签名。
州迪动员一位来自山东的崇拜者说。 3月10日下午,刚给一个前来求字的女士题完志在千里,州迪的手机又响了,是一家公司咨询我什么时候该推出新产品,用什么样的包装好。州迪不认为被媒体广为报道的皇族身份会给他的风水咨询业务带来什么好处。
或许现在还没显示出来。他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皇族后裔在全国分布广泛,其生活状态也多种多样,他们像普通民众一样难以归类。这一群体对待爱新觉罗姓氏的态度各不相同,按照一位直系后裔的归纳,就是隐、显、贴、骗:有的隐藏,有的凸显,有的贴过来,有的骗过去。
非常主流 3月21日上午,在北京市崇文区政府的一间办公室里,醇亲王载沣的长孙金毓嶂慢悠悠地拾掇着报纸和文件。
我们家的人都不姓爱新觉罗,这位62岁的副区长说,都什么年代了,姓那个有点儿古怪。他戴着宽大的眼镜,用很大的绿色玻璃瓶子喝茶,围绕在他周围的是机关办公室的传统陈设:暖瓶、报刊夹、木头办公桌和暖气片。不过,假如清王朝的统治仍未结束的话,其身边的陈设也许会更为传统仅仅是假设那样一来他若非贵为亲王,便会成为皇帝本人。
那可不能假设了。金毓嶂赶紧说,我们都是生在旧社会,长在新中国,戴着红领巾,长在红旗下。我们都要与时俱进。作为党外人士,在副区长的位置上他可以比中共党员多干5年,他认为,这是一个继续服务社会的机会。
最近一段时间里,他正在积极参加保持党的先进性学习。 这是一个和善、诚恳的男人,虽然身为副厅级官员,但领导者或统御力的感觉并不明显。 另一方面,他有强烈的政治意识。和谐社会、拥护党、56个民族发出同一个声音等字句,密集地穿插在其谈及的每个话题当中。
在表达对清宫剧的看法时,他还提起了《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金毓嶂非常满意。他有自己的住房,有一部私家车,每日花销不愁,而且都是自食其力赚到的。
他的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也都有自己的工作,而且干得相当不错。女儿刚刚大学毕业几年,就已经有了在好几个知名外企工作的经历,其中包括摩托罗拉。 醇亲王载沣的11个孩子中4个是男孩,除末代皇帝溥仪外,还有溥杰、溥供和溥任。
溥仪无后,溥供3岁早夭,溥杰只生有两个女儿,因此溥任一家就成为醇亲王家族延续至今的惟一香火。金毓嶂就是溥任的长子。 按照清帝逊位时的规定条款,爱新觉罗氏都采用其满语中的黄金之意改姓金。不过有些皇族后裔如雍正九世孙如启功,并未遵照这一规定,如启功的祖父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姓金,因为那是仇人袁世凯的指令。
溥任又名金友之,今年87岁,耳朵全聋,还在承受2月份夫人去世的悲痛,因此他的儿子和保姆都认为老人无法接受采访。这位最后的皇弟住在锣鼓巷胡同里的一处平房院落,从外面看上去,院子似乎经过修缮,但还是显得有些破旧。周围的邻居介绍,很少见溥任出门。
老人的生活一直很简单,其卧室既兼书房又兼客厅,屋中摆满了育有绿色植物的花盆,书橱高大厚重但是陈旧。 在这繁衍下来的近亲宗室中,男丁都有不错的成就。除金毓嶂外,溥任次子金毓在北京某大学工作,任环境与能源工程学院的副院长,三子金毓岚是朝阳区和平街第一中学的高级语文教师,还是一位古玩收藏家。
非常明显,金毓属于那种希望别人尽量少地注意到自己特殊身份的皇族后裔,他拒绝接受采访,在电话中谈了谈自己对血统的态度之后,又提醒说这只是聊天,要是你写的话我就告你。
与他的态度相似,金毓嶂虽然接受了采访,但表示,自己就是家族面对外界时惟一的代表,因为皇族不皇族的事情老百姓感兴趣,我们自己不感兴趣。 幸福和平常是不可分的,他说,要是你的身份不平常,那肯定不幸福。
金毓嶂的这个认识首先来自对溥仪的观察。1960年代初,溥仪受特赦回到北京,经常到溥任在西扬威胡同的家里坐坐,回去时不认识路,就由金毓嶂送他回家。在金毓嶂的印象里,大爷是个脾气很怪的人,说话什么的倒正常,就是让人觉得不对劲,生活能力也特别差。
1943年金毓嶂出生时,这个家族还住在什刹海边的醇亲王府,即现在的卫生部、国家宗教局和宋庆龄故居。他因此得以在水光树影间度过童年,成为见识过王府生活的最后一个皇裔子弟。2004年他的家人去了一次宗教局,模模糊糊地找到了失去已久的记忆,脑子里还有点儿影子那个河。 对于祖父载沣,金毓嶂也有不大真切的记忆。
载沣成功地化解了来自慈禧太后、袁世凯等危险人物的猜忌,逃过了喻培伦、汪精卫等革命党人的铁西瓜炸弹,直到1951年才去世。金毓嶂记得,载沣老年时闭门思过,是个胖乎乎的老头儿,穿中式衣服,梳分头,对自己很喜爱。
溥任25岁才生了这个长子,让载沣大喜过望。 在溥任的回忆中,载沣精通满语,对天文学很有兴趣,曾带着孩子们用涂了墨水的镜片观察日食,然后用工笔绘下过程图。 金毓嶂说,自己的这一家人都比较本分、朴实,而且凡是醇亲王家族的人,都以老实厚道著称。
他的奶奶名幼兰,瓜尔佳氏,是荣禄的女儿,像她父亲一样强悍,一心想恢复帝制,对疏懒平和的丈夫很不满意。逊位后,有一次溥仪受到光绪瑾妃的欺负,幼兰自尊受挫,吞服了大量鸦片,然后在王府里四处走,对溥任说:你哥哥是大清皇帝,你要帮他恢复祖业,别像你阿玛一样没出息。
说完就死了。 这远不是这个家族的惟一悲剧,而一切的起因,就在于家族中出了两个皇帝。金毓嶂说,这是历史的选择,他的家族对此很不情愿,也很不胜任。因此我们没有必要总是提起皇族身份。金毓嶂说。 寂寞和喧哗 在身份证上,这位45岁的女画家名叫毓紫薇,其他场合又可能叫作爱新觉罗紫薇、爱新觉罗毓肦和紫薇毓肦。
毓肦这个名字是靠画画谋生之后起的,按照清皇室惯例,肦字带山字旁,可与表明辈分的毓字搭配。她告诉别人,爱新觉罗毓肦是她的正式名字。 姓氏的恢复对她的事业有所帮助。
画会好卖一些,3月22日,在保利大厦的茶座里,她说,人家一看,爱新觉罗,就认你的画。 她觉得,由此带来一些麻烦是值得的。肦字在智能双拼里根本打不出来,另外,最初推广自己的新名字时,有人打电话来说找毓肦,毓肦自己经常反应不过来,你找谁呀?打错了。
毓紫薇是肦亲王奕讠宗的第4代孙女,奕讠宗是道光五子,即金毓嶂的曾祖父第一代醇亲王的哥哥,因此她算是血统纯正的皇族宗室。不过,如果按照清代皇室的袭爵方式,她的贵族地位就要比金毓嶂低得多。醇亲王家族出了两个皇帝,受封世袭罔替,晋升到铁帽子王之列,即按原封爵位世代承袭。而毓紫薇的爵位则是按辈递降承袭,按其曾祖父为亲王,则次第降为郡王、贝勒、贝子。
毓紫薇长得小巧玲珑,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未婚,朋友挺多,交往很少,平日里独自呆在东直门外的公寓楼里,如果不画画,就呆着发愣。对于自己的画,她不做过高的评价,只是说自己对于画画的态度很认真。 像爱新觉罗家族中的许多知名人士一样,她的父亲溥佐是著名画家,擅长工笔宫廷画。
家学渊源使得她和5个哥哥都成了画家。毓紫薇对于自己受到过文怀沙先生的赞扬非常自豪。去年她赴香港参加世界华人画展,作为8位评委之一,有个坐的地儿,也是一件让她欣慰的事情。
毓紫薇说,自己的画是有行无市,大多卖给了朋友。对于一幅画能卖多少钱,她说不清楚。 我赚钱不多,够花就行。她说。文怀沙在他的评论中说,从毓紫薇画的金竹可以看出,她太寂寞了。
她自己也承认,自己的生活有些闷。在45年的人生历程中,她最受关注的日子是前几年。当时她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给《还珠格格》提点儿意见,抗议那部电视剧中的紫薇格格与自己同名,打扰了自己的生活。 从心底里,我对爱新觉罗这个姓氏感到自豪,她说,因为我们这个家族里出了康熙、乾隆这样的好皇上。
也就是在那时,她对记者们提出了爱新觉罗画派的概念。她现在解释说,其实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过,她认为皇室宗亲们画的宫廷画与传统的宫廷画是大大不同的,因为宫廷画师们是为了取悦皇上而画画,心态是卑微的,而皇室宗亲们不需要取悦谁,心态光明坦荡。 她强调说,教育和基因使她和族人画家们的作品与众不同。
有些时候,毓紫薇在民间市场上购买从清代保存下来的颜料,无论花青、藤黄、赭石还是什么,使用起来都特别漂亮。这也是她与过去时代的惟一联系。5个哥哥都住在天津,见面机会不多。北京的一些画家聚会,是她能够见到皇室后裔们的少数机会之一,而且她和他们的交往也不多。
你们《南方周末》登了以后,会有很多报刊转载吧?最后,她问。 难以概括的群体 对于这一特殊群体,目前还没有什么人进行全面的观察记录。在整个层面上说清楚很难。
北京市满学会会长阎崇年说。这个学会和中国社科院清史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都表示,对皇室后裔的研究不多,掌握的情况也很少。北京市民委则称,他们掌握的情况针对北京市的各个少数民族,没有满清皇族后裔的名单和其他资料。
赵书因此成了这方面的专家,这位北京市民委前任副主任已经退休,在北京市文史馆从事研究工作。 他说,他与北京市的大多数皇族后裔打过交道前提是他们是近亲宗室的成员。在政协会议上,他4次与溥任住一个房间。印象中,任四爷溥任是个非常简朴的人,崇文菜市场的酱豆腐比东四的便宜,他就骑自行车去买。
皇族后裔们都很平和、老实。赵书说,这可能跟他们的家教有关系。他还强调,这里不包括散宗室和普通满族八旗子弟。他本人也是满族人,属正白旗。
金毓嶂的回忆可以与此参照。他记得自己青少年时期家里一直很穷,直到兄弟们都上了班,家里的情况才好起来。 阎崇年说,皇族后裔包括三部分:近亲宗室,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贵族后裔;宗室嫡系子孙;闲散宗室。
他说,这些人从事什么行业的都有,难以归类,而且遍布全国,即使有关机构进行查访也有着很大的难度。 关于爱新觉罗的姓氏,在赵书看来有个有趣的现象。正支的皇族后裔很少自己冠以爱新觉罗氏,旁支的就喜欢这么叫,尤其是在书画界。
他给这种现象起了个名字,叫作时代功利性。给自己冠以爱新觉罗姓氏的皇族后裔们则认为,一些闲散宗室的态度不太恰当。毓紫薇在报纸上读过关于爱新觉罗州迪的报道,她认为这个人是假冒的,穿成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个骗子。
金毓嶂和他的父亲溥任一样,认为州迪的行为不妥当。这个人比较怪。他说。 在沈阳,60岁的德崇开了一家爱新觉罗德崇文化商行,专门经销清代传统的文化工艺品:各式各样的香料荷包、老虎枕、小旗鞋、格格装、武士服和八旗徽章等等。
1992年,他曾创办了全国第一家满族物资经销公司,以民族图腾海东青命名。他还是东北地区第一个建成火鸡养殖场的人,培育尼古拉重型白羽火鸡。 如果你叫他德崇,他会嗓音洪亮地纠正你:我是爱新觉罗溥! 在1970年代以前,这个满族男人默默无闻,在发表了一篇题为《岳飞是千古忠臣、民族英雄》的文章后,开始在当地引起注意。
现在,他已经开始不时地在沈阳媒体上发表关于满族事务、历史和文化的意见。他称溥任为四哥,自称是皇族后裔,不过,他的家谱中的贵族血统的证据要追溯到努尔哈赤才可见到。
对比几个历史阶段皇室后裔或低调或高调的行为方式,北京市满学会会长阎崇年认为,辛亥革命后,皇族后裔纷纷改姓,建国后的一段时间里又强调阶级划分,因此皇室后裔对爱新觉罗姓氏比较忌讳;现在他们以家族为自豪,恰好说明社会心态的宽容与进步。
在满语中,姓叫作哈喇。老北京人初次见面时会问对方:贵哈喇?他们如果来到当代,会发现喜欢回答爱新觉罗的人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