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宝还活着不 《真人高玉宝》
上世纪五十年代,一部书名、作者名、主人公名都是“高玉宝”的著作,曾经轰动全国;《我要读书》、《半夜鸡叫》等脍炙人口故事,教育了几代人。
今天,这部名为《真人高玉宝》的长篇报告文学,掀开一层层神秘的面纱,将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高玉宝的形象展示给亿万读者。
作品叙述了真实的高玉宝从一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贫穷农家少年,在共产党的教育下,走上革命道路,成长为著名的“战士作家”的传奇历程。并且描写了他几十年不间断地践行自己“人这一辈子要少做错事、多做好事、不做坏事”的人生誓言,写书育人、报告育人、以身作则用行动感动人的突出事迹。以无数鲜活的事例,刻画了一位值得大家永远学习的道德楷模形象。
精彩书摘:
高玉宝由“文盲战士”成长为闻名中外的“战士作家”,走过了一段极其艰难的历程,实现了举世瞩目的跨越,激励着千千万万追求进步的人们,是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青春偶像。
一、遭遇尴尬
细心的读者也许还记得,长篇小说《高玉宝》里那个小玉宝是怎样渴望读书的。
但是,“我要读书!我要读书!”决不只是小玉宝个人的乞求与呐喊。
它是旧中国多少代人共同的呼喊!
它是整个中华民族发自内心的追求!
高玉宝在旧中国因为家里穷困,只念了不到一个月的学就被逼退学当猪倌儿。参军前,当童工、做乞丐、拣破烂、扛小旗、出劳工、学木匠、做农民,或忍疾挨饿,或劳累奔波,或挣扎在死亡线上,无法享受去学校接受教育的权利。
参军后,政治上大翻身,生活上衣食无忧,但在解放战争中,北战南征,居无定所,几乎天天都是行军打仗、军事训练、政治学习,事务缠身。因此,要想识字读书学文化,只能忙里偷闲、见缝插针、日积月累。
高玉宝调到主力部队以后的头几个月,先是攻打辽阳、鞍山,接着是军政大练兵、辽河阻击战和塔山阻击战。经常是炮声不绝,硝烟弥漫。要想挤点时间识字学文化,真是难上加难。由于没文化,他吃尽了苦头,遭遇了一个又一个的尴尬。
譬如,他憋闷了半天才写画出那份只有8个字的入党申请书:我从心眼里要入党。
不过,那一次,他憋闷是憋闷,尴尬是尴尬,效果却相当不错。像“入党申请书”这般郑重、如此严肃的文书,竟然顺利地通过了,并且得到指导员的高度评价。真的是难能可贵、可喜可贺!因为它充分显示出入党申请人的心情、智慧与创造力,还活脱脱有几分浪漫与潇洒!
当然,这事要放到现在,恐怕就说不过去了。因为在我国早就基本实现“普九”了。再说,现在无论在部队还是在地方,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有的是,即便自己不会写,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找人代笔。
发生在高玉宝身上的又一件尴尬事就是,部队驻守北平时送错信的事。他刚送完信回到连部,团首长就派人把他找了去过问送信的情况。
高玉宝匆匆赶到团部,喊报告、进门、敬礼、回话:“报告首长,信都及时送到了。”
团首长微笑着让高玉宝坐下后说:“小高呀!你把信件送错了。把一营的送二营,二营的送三营,三营的又送一营了,全送反了。”
高玉宝一听,顿时落了个大红脸,恨不得一下子钻到地里去。这回送错信的原因是,“壹贰叁”认识他,他不认识“壹贰叁”。
在北平,高玉宝还闹过一回笑话。
一天,团首长让刚当上警卫员的高玉宝回团部取一份文件。高玉宝因识字不多,分不清应该拿哪份文件,他就只好连锅端。把所有文件都拿了去,硬是自己把自己累得个气喘吁吁。所幸在路上没遇到敌人,所幸没使文件丢失,要不然可能会惹出大麻烦来。
但是,相比之下,最让高玉宝尴尬和窘迫的莫过于在郑州城的当众出洋相了。
1949年6月6日,高玉宝所在的三六八团跨过黄河,在黄河南岸的一个村庄宿营。上级要求,部队第二天开进郑州城。团首长对部队指战员说,郑州的老百姓非常热情,要夹道欢迎部队进城。首长要求大家全副武装,着装整齐,有奖章的都戴上奖章。
作为团政治处主任李万永的警卫员,高玉宝更加不能例外。他穿上新军装、新衬衣、新鞋子,戴上新帽子,从头到脚都“新”了起来。
高老回忆说:“那时,从部队到个人的装备都得到了改善。被子有了,床单有了,褥子也有了。还有了雨布、雨衣。以前从没刷过牙,从此也有牙刷和刷牙粉了。同时,还给我们发了香皂、肥皂。鞋子好几双,军装好几套。这些东西都要自己背着,很重。对我来说,随身东西还有奖章、望远镜、文件包、带木盒的驳壳枪等等。此外,我还把李主任的手枪也斜挎在肩上。这些东西统统加在一起,又多又沉。又赶上是大热天,真把我热得、累得够呛!
“李主任那天穿的是一套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连胸章都发白了。早饭后,李主任让我陪他先走一步,看看街里的情况。他骑的是一匹蒙古马。我没有马。可也巧啦,我们团长被师里的小车接去开会了。他的大黑洋马没人骑,我骑上了。
“李主任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哎呀,郑州老乡热情极了,有递鸡蛋的,有送茶水的,有塞水果的。人也特别多,真是人山人海。光是在转盘广场就有上万人。
“我们将马拴在树上,走上台阶观察。一下子,无数双眼睛看着我俩。不一会儿,我就被许许多多青少年团团围住了。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要我题字,却把李主任挤在了一边。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叫题字。我还认为要写很多的字呢!要知道签个名就行,我写自己的名字还凑凑合合,可那时不知道哇。弄得我走又不能走,跑也不能跑,傻乎乎地低着个脑袋,连句话也不好意思说。
“哎呀,可毁了我了。天又热,憋得我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汗,汗水顺着裤筒子往下流。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有写。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我看见孩子们有些不高兴,我更加感到难过。我算是窘迫到了极点,遭遇到了结结实实地尴尬,出了天大的洋相。我们李主任站在一旁,很认真很严肃地替我着了一回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