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平曲筱绡 赵启平与曲筱绡2:相爱难 难在细节
曲筱绡说,她就爱赵启平的帅——爱他好看的皮相,爱他的清高和才华,爱他斜眼取笑她的样子。但她也特别害怕赵启平会嫌弃她没文化——说到底是拥有了就怕失去,尤其是拥有了太好的连自己都觉得配不上的东西。
于是她想方设法地去改变自己:比如跟赵启平一起去听古典音乐,哪怕自己根本就不懂、不喜欢;或让关关带她去看话剧、报名考MBA,哪怕她去到剧场就打瞌睡、拿起书就崩溃——想要填补两人的差距,想让自己配得上赵启平,至少看起来配得上——这样说,好像很卑微,然而,在爱情面前,人有时候确实很卑微。
为了博得那个人的欢心和亲爱,为了能够跟那个人共度余生,甚至只是单纯地想给予那个人关心、呵护、幸福、温暖,有时候不得不委屈自己,迎合对方的意愿,迁就对方的脾性,而在曲折的追求过程及遥遥无期的等待中,常常要承受被忽视、被拒绝及忽冷忽热的对待的羞耻和煎熬。
是这样的,卑微着,但也高贵着。因爱而改变自己,并非只是委屈的迎合。爱,让人照见了自身的残缺而以其唤起的巨大热情及甜蜜幸福的图景驱使人义无反顾地相互亲近,相互取予,相互成全、完善,以臻于和谐、圆满(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正是残缺孕育了爱情)。所以,又有人说,爱既是折磨,也是升华。
可是,赵启平并不要她去做这样的改变。说真的,在欢乐颂五美里头,论颜值,她其实也不是很漂亮;论脾性,她也不是最好的,甚至有时候在别人看来是最讨人厌的;论文化水平,她是最差的。包括关关、莹莹她们,其实都觉得她跟赵启平并不是那么般配的。
但只有赵启平知道,他爱的就是这样的曲筱绡(见《赵启平和曲筱绡》),而非赵启平式的曲筱绡或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贤良淑德式的曲筱绡。这样的曲筱绡坦诚、洒脱、自由、率真,情态动人、生机四溢、色彩斑斓。跟这样的曲筱绡在一起可以很简单、轻松、快乐。作为一个经常要给人做手术的医生——经常要面对各种病人,面对各种疾苦、沉重和死亡困扰的人,他需要这样的简单、轻松、快乐。
当然,如果可以,他大概也希望曲筱绡既是现在的曲筱绡,又是跟他有共同价值观念、在精神文化层面能够相互交流的曲筱绡——既是爱人,又是知音,十全十美,谁不希望呢?但这不现实。现实是每个人都是残缺的(或者说是有局限的),非此即彼,不可能十全十美。包括他赵启平,赵启平也一样残缺,别看他才貌双全。而他的残缺有一部分正是他的才华(或文化修养)(且不说别的因素)造成的。
一般来讲,一个人的智识越广博、越深刻,他的敬畏感和自律意识就越强。敬畏感、自律意识越强,无形中对身体(如言行举止)的约束就越紧固,也就不自由,身体的不自由,这种约束是潜移默化的、不动声色的。而思想的沉静力、思想对于身体的损耗、文化修养对于身体的教化,使得身体日渐损失其原初的野性与生机活力(文质彬彬、文弱书生、温文尔雅这样的词便道出了个中的隐情),这也加重了身体的不自由。
尤其当自由意志向肉身(或现实)提出更多的要求,而肉身(或现实)无法满足的时候,这种不自由就更加明显。
像这样的人,他想要的自由(以及真实、坦诚、洒脱)很多时候只能在精神世界求得安慰,且要通过自身的领悟和修行。而在精神世界里越自由,肉身——沉重的肉身、不自由的肉身就更难满足自由意志提出的要求。痛苦便由此而生,而这痛苦又要通过自身的智慧去平衡和消解。精神自由,身体不自由,身与心、灵与肉无法如一,这种残缺更为顽固、更加难以弥补。也就更需要平衡、更渴望弥合。
而曲筱绡,她的生命本身就是一种自由、真实、坦诚、洒脱的状态。他在她身上必定是看到了埋藏已久的梦愿,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回响,找回了本真的生命状态,他的“不自由”在她那里得到了缓释,他的残缺在她那里得到了弥合,得到了补偿与完善。
他实在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改造她,让她变成赵启平式的曲筱绡,让他因为“有文化”而遭受的那种“不自由”加到她身上——加到那样一种生命里。那样子的她,就像她在剧情里说的,这样下去就不可爱了,不好玩了。
然而,他俩在一起,难的不是差异问题。毕竟他俩都懂得彼此的可贵,也都懂得爱惜彼此的个性、尊重彼此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这些问题其实都好办。难的是细节,所有细节都像刺儿一样,时不时刺他们一下,让他们不好受、不自在,让他们尴尬、不安,让他们的骄傲或自尊心受损,每刺一下,都会在他们心里打个问号——我们真的合适吗?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不妨情景再现一下:他俩一起去听古典乐,出来的时候赵启平习惯性地问:刚才那段演奏怎样......?或习惯性地议论起刚才哪段哪段的演奏如何如何......然后意识到曲筱绡的尴尬,顿了一下,马上转移话题——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要是曲筱绡毫无准备、只能支支吾吾地应和着。
还好曲筱绡够聪明、事先就上网查了资料,当赵启平这样问的时候,也能够应付得了,可偏偏她把作者的名字或别的什么地方混淆了。赵启平一听就知道她在作假、便习惯性地笑咪咪地看她继续作下去,等她说完才点出来,你道曲筱绡怎么想,就觉得赵启平在看她的笑话,心里能好受吗?
然后又碰到关关(或别的什么人),原来也是来听古典乐的,然后俩人就聊起古典乐的什么平衡与规整......你道在一旁的曲筱绡又作何感想——自己听得云里雾里、一句话都插不上,而别的女人却跟自己的男朋友聊得这么投契、毫无障碍,赤裸裸的相形见绌而自惭形秽,能作何感想?最后还不是自个儿生闷气,回去不让赵启平进门,赵启平真走了她又跺脚。
另一幕,赵启平带她去见赵母(这次的见家长还是“突然袭击”的,之前因为要带她见家长,她心虚借故逃跑了)。刚坐下,这母子俩就斗起生僻字来了,曲筱绡一瞄,傻眼了,一个字都不认识,只好悄悄地挪远点,装作没在看。
那时候的曲筱绡想必有种被人一眼看穿、一眼见底的感觉,所有的自信都荡然无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赵母眼里会有多糟糕(这直接影响她跟赵启平的关系),以致于临走的时候耍小聪明去窃听赵启平跟他母亲的对话。却不幸被发现了,赵启平气炸了,回去把她给训了一顿,训完就走。那一刻她多害怕赵启平这一走就永远也不回来了,便死死地拦着他不让走、甚至哀求,看得让人替她心疼。
再换过来,把赵启平放到曲筱绡的生活圈里。比如在舞厅里,服务生把账单拿过来,赵启平接过来一看,傻眼了!玩一次花那么多的钱,在他的概念里估计是出乎意料的!就在他满脸尴尬的时候,曲筱绡的闺蜜看都不看就把单子签了。还不忘挖苦他一番:“要是我有那么帅的一个小哥哥,我也愿意倒追!”赵启平哪受得了这种轻薄,立马起身走人,半路碰到曲筱绡出来,便气冲冲地拽着她走。
为了哄他开心,曲筱绡私自让朋友给他的车改装音响,价值41万的音响,这么贵重的礼物赵启平承受不起的,就像他在剧情里说的:太超出我支付能力的馈赠,会让我心里感到不安。更糟糕的是,姚滨等人趁曲筱绡出差,私自引赵启平去取车,然后故意羞辱他,说他是花女人钱的小白脸。当面被人这样羞辱,恐怕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的,何况是赵启平这样清高的一个人。结果双方就打起来了。这件事直接导致赵曲二人分手。
像这样的“刺儿”,在剧情里只能用几个镜头点一下,而在现实的日常相处中是时常会触碰到的。所有细节都在提醒着各自的差异,或揭彼此的短,戳彼此的伤疤、隐痛。无可避免,谁也无法假装看不见。
既然那么难,两人的差异那么大,为什么分了两次手之后还要在一起呢?没办法,太爱了,就是舍不得放手啊。
有一集在写赵启平腌羊排,在一旁的曲筱绡简直看呆了!那种“看呆”的情态摇漾着幸福至极的陶醉——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既长得帅,又有才华,骚得来又如此性感,这样的男人,多少女孩为他疯狂。以曲筱绡的脾性,怎舍得放手?
虽说个中的难无法避免,但对于曲筱绡,她不怕的。她有的是勇气和“江湖智慧”。什么都不懂,她就敢接项目、开公司,敢一个人国内国外到处跑业务。虽说这些事情都有她爸爸在背后支持,但那也得有勇气和魄力去做才行啊。
而在感情上,遇到喜欢的人,哪怕毫无底气,她也敢去追,追到手又被甩了,她仍然不放弃,继续死缠烂打,直到赵启平回心转意。后来意识到彼此间的差异太大,怕这样下去双方都不好过,也是她先提出的分手。连赵启平都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不如曲筱绡。他虽然也很爱曲筱绡,但他不像曲筱绡那样能放得下姿态、放得下自尊和骄傲。第二次分手之后,两人都更明白彼此的心意、爱得更深了,也是曲筱绡先去找的赵启平。
再说了,因为难、很难,就要放弃、就要逃避吗?想要得到更好的,自然要付出更多的。当然,有的人庸碌一生也可以无所谓,有理想也可以轻易放弃,两人之间没有爱、只有利益也可以将就着过。那他/她尽可以待在自己的舒适区里,不需要有太多的付出和煎熬。但曲筱绡不一样,她虽然不学无术,但她有她的志气和骄傲。她爸妈有大把钱给她花,但她更愿意自己去赚,不像她哥,只会挥霍爸妈的钱。
而在感情上,要说容易,其实跟姚滨在一起倒挺容易的,毕竟是一起玩大的,好哥们,又是同一个圈子里的,有相似的生活方式和家庭背景,价值观念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异。问题是,姚滨够不上她的志气和骄傲。跟姚滨在一起,她的生命情境得不到升华的。
而在赵启平那里,则别有洞天,一言一行都闪烁着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光华,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识过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丰满足以填满她的虚空和贫乏(他俩是在生命情境上的灵魂相契、惺惺相惜——一个是精神上丰满而渴求生命本然的生机四溢、一个是生命本然的生机四溢而渴求精神上丰满)。
哪怕有时候在赵启平面前,她曾有过的那些骄傲碎了一地,她也在所不惜。何况,在他那里,她的骄傲不也重新找了回来?——因为有这样一个男人宠着、爱着而骄傲。如果因为爱一个人,并且这个人比你优秀得多,在他/她面前你骄傲不起来,但愿你能——因为有这样一个男人宠着或有这样一个女人粘着而骄傲。
当然,光有激情和勇气还不足以维系好这段感情关系以免于被各种细节所击垮。我之所以对这样一种彼此间有大差异(甚至对立的——雅、俗的对立,阶层的对立——一个成长于高知家庭、一个成长于富商家庭。自古以来,在固有的观念里,这两者往往相互鄙视、相互对立)的感情关系抱有信心,是因为我看到的赵启平和曲筱绡不光有激情和勇气,同时也有智慧,关键是双方都是通达情理的人(不通情理的人很麻烦的,比如像应勤他妈,虽是个小学老师,有一定的文化知识,但不通情理的。
莹莹嫁过去倒挺让人担心的)。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观念、他们的爱包含着消解这种对立关系的力量。
赵启平就不用多说了,他一开始就清楚彼此的差异的,也懂得该如何去对待这些差异,再者,以他的涵养和修为,他是能够在这些差异所造成的波动中求得平衡的,只不过刚开始面对这样一段突如其来的感情关系难免会有措手不及而摇摆不定的时候。而曲筱绡呢,曲筱绡虽然不学无术,没什么文化底蕴,但她这个人有灵性,又精明,论情商,赵启平倒比不上她。赵启平说,他天生应付不了各种“猫猫”,但曲筱绡可以,几乎各种人都应付得了。
一个人所爱的正是这个人所要承受和担当的——这句话放在书面上看,或放在剧情里看,仍有点轻巧,甚至有点梦幻。要想体会得真切,还得把它放到现实里头,放到我们的切身感受上,放到经历的当下,再把这当下延伸至日常生活里的每一天。然后才可以说:我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