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的绝 两次绝处逢生的《鹊华秋色图》
元贞元元年,有一个文人雅士的酒会在浙江吴兴举行。席间,大家谈笑风生,尤其谈及一个浑圆敦厚、一个尖耸入云的鹊山和华不注山时,更是情不自禁。使在场的人为之神往。这个人就是大书画家赵孟。可在座的有一个人却默默不语,表情很是沉重。他就是赵的好友周密。周密原籍山东,南宋末年曾任义乌令等职,宋朝灭亡后不再做官,举家逃难来到浙江湖州,从此再也没回过家乡,思乡之情与日俱增。
于是他在词中写道:“回首天涯归梦,几魂飞西浦,泪洒东州”;“一样归心,又唤起,故园愁眼”;“归鸿自趁潮回去,笑倦游,犹是天涯”。处处“归”字都是词的文眼,饱含着浓浓的乡恋情结。听了赵孟的一席话,更勾起了他的思乡之情。周密回到家,思乡之情难解,好友便为他画了一幅画,这幅画就是被后人誉为思乡之画的《鹊华秋色图》诞生了。
赵孟为什么对济南的山水如此熟悉呢?原来这位是一个“才气英迈”的艺术家,他在《趵突泉》诗中写道:“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由此可知,他能画出传世名画《鹊华秋色图》就在情理之中了。
《鹊华秋色图》不愧是一幅名画,画中长汀层迭,渔舟出没,林木村舍掩映,平原上两山突起,遥遥相对;林木红绿相间,枯润相杂,树姿高低直变化丰富,疏朗有致;房舍人畜、芦荻舟网均精描细点,诸多景物安排得错落有致,显示了作者高度的概括能力。
这幅图在元、明两朝一直收藏于民间。到了清朝,被收入皇宫,成了乾隆皇帝心爱的宝贝,乾隆亲笔以大字“鹊华秋色”题写于引首,并题跋九则,钤印众多。
乾隆十三年,乾隆皇帝巡狩济南,闲暇里登上城门楼赏景,四下一看,觉得这一带景色似曾相识,他欣然一笑,回想起这是《鹊华秋色图》中的景色。在看到画后先是赞叹不已,可是乾隆发现,赵孟所画《鹊华秋色图》的鹊、华二山方位有误,对此乾隆十分生气,他想:两座山的基本方位都没搞清楚,若打起仗来还不败下阵来,这可不是小事。
随即下旨:朕发现古人之画有失实之处,本该将此画焚毁,以免误我大清之战事,但念此画流传几百年,得来不易,权且将此画收入大内,任何人不得观赏。就这样,《鹊华秋色图》被打入冷宫。
相传这位乾隆皇帝想烧这幅名画的念头还有一次。说他游览济南大明湖,登上鹊华桥,观赏眼前如画景色“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又一次想起了宫中的《鹊华秋色图》。面对美景,念及名画,他早已把上次打入冷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于是下旨又一次派人回宫取画。乾隆皇帝真是遐思妙想,由鹊华桥想到了《鹊华秋色图》,又想到了传说中的牛郎、织女,感慨他们天各一方不能相见的伤感爱情。挥笔写下了《题鹊华桥》诗一首:
长堤数里亘双湖,夹镜波光入画图。
望见鹊华山色好,石桥名亦与凡殊。
大明岂是银河畔,何事居然架鹊桥?
秋月春风初较量,白榆应让柳千条。
榆烟杏火接空蒙,稳度芳堤饮练虹。
李杜诗情天水画,都教神会片帆中。
不巧的是,乾隆写完此诗后仅五天,就得到了皇后去世的消息。他认为是写这首诗招致的祸端,悔恨自己不该乱用银河鹊桥的典故。伤心之余,他更是大为懊恼,认为是自己在鹊华桥上写的诗不吉利,应了牛郎、织女相爱却分离的事,而勾起他诗兴的就是《鹊华秋色图》,此画是罪魁祸首。乾隆当即下令焚烧《鹊华秋色图》!可就在火盆端上来的一霎时,他反悔了。
他明白,这幅传世名画失而不可再得,若依自己的性子烧了,自己会被后人指责!想到此,他恢复了理智,打消了烧画的念头,但他还是再次下旨将《鹊华秋色图》打入仓库,贴上封条,任何人不许再碰。从此以后,乾隆皇帝害怕触景生情引起伤感,也就再没看过《鹊华秋色图》,更不肯再登鹊华桥了。
不论传说是否真实,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清朝《鹊华秋色图》的确是深藏皇宫不为外人所见。1949年初,《鹊花秋色图》连同5500多箱珍贵文物被运往台湾,珍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如今,这幅“思乡之画”更多了几许思乡的意味。为了让更多的人欣赏到这幅名画,1989年台湾以横四联的的形式,印发了赵孟传世之作的邮票,让人们在方寸之间,一睹名画的风采。
元赵孟《鹊华秋色图》,纵28.4厘米、横93.2厘米,纸本设色。辽阔的江水沼泽地上,极目远处地平线上,前方双峰突起,尖峭的是华不注山,圆厚平顶的是鹊山
赵孟(1254一1322),宋太祖十一世孙,其人才气横溢,精通诗文书画
位于山东济南市郊东北的华不注山
周密(1232一1298),南宋著名词人、笔记大家。此为其所撰《齐东野语》书影
